第 86 章

A+A-

    陈父一赶到也顾不上问石文轩怎么也赶过来的事,他急忙忙地推开围观的人群,冲到陈木柱的身边,开口道:“木柱,你怎么回事?怎么做事如此不心,竟闯下了如此大的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陈父的问话,陈木柱歉疚自责地道:“爹,都是我不好,没将事情做好,搞得现在要倒赔一千两银子。”

    “你你怎得如此糊涂!这样子的契约,你竟然也敢签!你做事情怎么也不知道考虑考虑后果?这一千两银是你赔得起得吗?你签契约之前,怎么不知道想想你能承受得起违约的赔偿吗?”陈父痛心疾首地责骂道。

    “爹,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想着赌一把的。”陈木柱为自己之前的头脑发热而后悔着。

    石文轩看着陈父和陈木柱两人愁眉苦脸的样子,相劝地道:“爹,二哥,怎么自责也解决不了问题,咱们还是应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解决问题的办法。”

    陈父和陈木柱两人用期待地目光看着石文轩,在他们的心里,契约已经签了,否认不了,他们也确实违反了契约,损坏了木箱里的瓷瓶,那照着契约来赔偿就只能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了,又哪里还能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二哥,你先将事情的经过讲给我听听,我看看是怎么回事。”石文轩询问地道。

    “今日冯少东家通过刘叔找到我,是有一批贵重的物品需要运送”陈木柱详细地将事情的经过都讲了一遍,最后再次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石文轩,希望能对他有所助益,尤其是能找到不同的解决办法就更好了。

    “当时差点儿撞到孩子的时候,你有没有打开木箱,看看这木箱里的瓷瓶有无破碎的情况?”石文轩确认地问道。

    “没有,当时没想那么多,只知道关心那孩子有没有受伤。”陈木柱听到石文轩的问话,心里顿时后悔了起来,当时怎么也没想着查看一番呢!

    石文轩心里分析着,从二哥的话听来,这瓷瓶最有可能发生碰撞破碎的时候就是那差点儿撞到孩子的时候了,只是现在即使找到那孩子和那妇人也是没有用的,毕竟当时没有打开木箱,就不能证明那瓷瓶的破碎与那个事故有关了。

    考虑着这是冯少东家特意找上门的生意,又强意要求签下了如此契约,石文轩甚至默默地在心里猜测着这妇人和孩子是不是冯少东家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产生突发碰撞,使得木箱里的瓷瓶破碎。

    虽然听陈木柱的话里意思,那妇人似乎挺重视那个孩子的,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知道那妇人的内心究竟是何样?谁又能保证她不会见财起意,宁愿舍了孩子受伤,也要赚上这一笔昧良心的银钱呢?

    石文轩想着陈木柱的话,他二哥连孩子都没有撞到,也没有撞到其他的东西,那装在木箱里的瓷瓶会如此轻易地就破碎吗?按理既然这瓷瓶能够从外地运送到本地,且还是毫无破损的情况,那这包装上应该还是做了防震处理的,应该不会如此轻易破碎的啊!

    在场众人的诸多猜测里,只有冯少东家的心里是最坦然的,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与他计划的不一致,但是他却彻底的放下了心来,既然不是他安排的人出,那么哪怕石文轩他们找到那个妇人和孩子,想将这件事情扯到自己身上也是不行了。

    带着心里的疑问,石文轩默默地走到牛车边,仔细地打量起瓷瓶来。

    因为抱着疑问,带着挑刺的眼光去看,石文轩还真的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看着瓷瓶破碎的断裂处似乎有一丝丝的异样,便伸去摸了摸。石文轩没想到竟然会摸到一层薄薄的膜,与正常破碎的瓷瓶尖锐割的感觉不一样。

    找到了怪异之处,石文轩便安心了不少,他的直觉让他知道这个怪异之处很有可能便是破局的关键。

    石文轩拿起一块瓷瓶碎片,沿着碎片的破口处慢慢地撕扯,果然撕扯出一条细细的略带干硬的胶质物。

    看到石文轩的动用,冯昌杰便开始着急了起来,他内心原本还抱着侥幸的心里,觉得石文轩不一定能发现问题,没想到竟然真的被石文轩发现了问题,他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冯少东家,恕我等是外行人士,对瓷瓶的了解并不像您等那般清楚,不知冯少东家可否为我等解惑,这瓷瓶破碎之后,怎得在破碎之处竟然可以撕扯出这样子的膜质物?”

    石文轩虽然是对着冯昌杰话,但是他却将那块翘着胶质物的瓷瓶碎片举着,让围观的人群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许掌柜一看到那翘着的胶质物心里便疑惑了起来,再转头看着冯昌杰那骤变的脸色,他的心里便明白了几分,他担心这件事情会对归来居有影响,便悄悄地转身向冯老爷办事的地方撤去。

    看着那翘着的胶质物,围观的人群便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那膜质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这破碎的瓷瓶怎么会撕扯出那种东西?这是正常的吗?”

    “肯定是不正常的,咱们自家的饭碗不也是同瓷瓶一般做出来的,可是你瞧咱们自家的饭碗破了之后,会撕扯出那种东西吗?”

    “那怎么这瓷瓶竟然会撕扯出那种东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我怎么觉得那东西有点儿像是粘东西的胶干了之后的样子,你们那东西是不是专门用来粘破碎瓷瓶的?”

    “不可能吧!如果要是像你的那样,那岂不是这个瓷瓶本身便是破的?”

    “我怎么感觉似乎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难道这个瓷瓶本身便是破的,用胶粘了之后,才能保持瓷瓶未碎的形状,而这拉货师傅在路上又发生了此等差点儿撞人的意外,经此一颠簸,这胶粘的瓷瓶就碎了?”

    听到围观人群的议论,尤其是最后的议论已经很接近事实的冯昌杰,内心里更是焦急万分,他也知道一旦这件事情被揭穿了,不仅是自己的名声被毁,恐怕连归来居和他爹的名声都要被毁。

    此时他再也端不住姿态,之前并不嫌围观人群看热闹的举动,现在也不能视若无睹地任由这些围观人群继续在看热闹了。

    他对着归来居的下人们示意,下人们便开始驱赶起围观的人群起来。

    下人们虽然开始驱赶围观的人群,但是围观的人群也知道事情要有变化了,甚至还有可能是朝着不利于归来居的方向发展的,否则归来居的下人们如何会要驱赶他们了。

    这摆明便是事情要发现转折了,围观的人群都不愿意离开,但是他们也知道这归来居同衙门里是有关系的,便只能是缓慢地退开,但却并不打算彻底离去,只是想离得稍远一些,以便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石文轩开口阻拦地道:“冯少东家,咱们这疑惑还没有解呢,你们又何必要驱赶大家呢?再这块地方可是街道上,并不属于你们归来居,大家想站哪里就站哪里,你们又有何权力驱赶大家呢?”

    有了石文轩开口,一些胆子大的围观人群立马便开始附和地道:“就是,这里可是大街上,你们有什么权力赶我们走?”

    “咱们这可是站在大街上,你们可要看清楚了,可没有站到你归来居的地方。”

    “没错,只要是站在大街上,那就是咱们想站哪里,就站在哪里,你归来居可没有仅力赶人。”

    随着议论的人多了,围观的人群仿佛找到站得住的理由,再被驱赶时,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还向前进了。

    看着不退反进的围观人群,石文轩满意地开口道:“冯少东家,与其花废时间驱赶大家,还不如早点儿把大家的疑惑解了,届时大家也就不会再好奇了,这不好奇了,自然也就不会再围着归来居了,大家是不是啊?”

    “没错,冯少东家还是早点儿把事情清楚,为大家伙解解惑吧!”

    被众人相逼的冯昌杰并不打算就此便承认了自己的计策,咬死不承认地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做瓷瓶的人,我怎么会清楚这瓷瓶破口处会有这种东西。”

    “再这瓷瓶如此贵重,谁又知道那烧瓷瓶的时候是否添加了这些东西,不定这东西就是那瓷瓶的特有的,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

    听见冯昌杰的话,众人又迟疑了起来,觉得冯昌杰的也有几分道理,他毕竟不是烧瓷瓶的师傅,又如何知道这瓷瓶上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再他们家里破碎的饭碗的价钱可是同瓷瓶不一样的,谁知道是不是瓷瓶破碎的时候也会与饭碗破碎的不一样呢?

    “原本在下还觉得归来居既然会定做此瓷瓶来送礼,您又是归来居的冯少东家,肯定是对瓷瓶有些了解,没想到是在下想错了,原来冯少东家对这瓷瓶也是一无所知啊!”石文轩讽刺地道。

    “不过虽然冯少东家也不清楚这瓷瓶会产生胶质物的原因,但是咱们也还是有其他的办法能够了解这方面的消息地。”

    “我相信咱们洛陵城里,肯定不止归来居一家做过将瓷瓶当做礼品送人的事情,想来总有人家是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他们肯定是能够为我们解惑的。”

    听到石文轩的办法,冯昌杰暗暗地想着,这洛陵城里是有人清楚这方面的事情,但是你陈金柱的脸又有多大,能值什么,又如何能请得动他人来现场解惑呢!

    自觉又有用武之地的杨掌柜连忙开口道:“我家主子也是用过瓷瓶来送礼的,在下不才,之前也特意去了解过瓷瓶方面的事情。”

    “就在下所知,瓷瓶破碎后会有如此胶质物的原因是”

    杨掌柜的正打算接着往下的时候,冯昌杰开口阻拦地道:“你是他陈金柱的人,之前还愿意为他掏一千两银子的,现在由你来解释这件事情,我不相信。”

    “谁知道你会不会因为偏向陈金柱,所以就掩藏事实的真相,出让大家误会的解释。”

    “要想我相信,必须是由我相信的人或者是达高望重之辈开口解释,否则我是不会接受的。”

    被人如此怀疑节操、人品,杨掌柜气得身体都在发抖,指着冯昌杰道:“你你欺人太甚,我在这洛陵城里生活了大半辈子,从来都是诚信做人,做事,就没有怀疑过我的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