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看着那杨掌柜恨不得指天立誓地证明自己的品行,冯昌杰内心里还是有些欠意的,只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总不可能为了这只是见过几面的杨掌柜,而将归来居的名声给毁了。
“不管杨掌柜的人品如何,只要杨掌柜是站在陈金柱的那边,那你的口供就无法让我相信,也无法让大家相信,大家是不是?”冯昌杰否定地道。
听着冯昌杰的话,似乎事情又进入了死局般,这样子的转变让围观人群内心里直呼过瘾,这一出接着一出的大戏,简直比酒楼里的书人得还要精彩啊!
从来搅混水的人都是少不了的,听着冯昌杰的问话,凑热闹的人群起哄地道:“是!”
对于围观人群的起哄,石文轩淡定地道:“如果冯少东家觉得杨掌柜与我交好,所以他的证明是不可信的话,那咱们也还是可找其他人来证明的。”
“我相信这诺大的洛陵城里,了解瓷瓶情况的绝不止是杨掌柜一人的。比如德高望众的瓷瓶爱好者李老先生,洛陵城里专卖瓷瓶的最大店铺汇祥瓷器行里的何掌柜等等。”
“当然,如若冯少东家觉得他们也不足以服众的话,那咱们也可以去衙门里走一趟,我相信青天大老爷一定会为我们调查清楚的,绝对不会徇私舞弊的。”
石文轩并不担心冯老爷同衙门里的亲近关系会影响这件事情的走向,一则此事已经闹得如此热闹,想来衙门官员在判案的时候也是要考虑这些影响的,一则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凭着他的实力足以让衙门里的官员依照事实办案的,三则是他刚刚在归来居发现的一个实打实的证据,只要拿出这个证据,就什么都得清楚了。
听着石文轩的提议,冯昌杰想着自家与衙门里的那层关系,内心里倒是有点儿心动,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并没有经过冯老爷同意,如若真的闹大的话,那就必然会被冯老爷知道的,届时一顿责骂恐怕是不会少的,想到这里冯昌杰的内心又不希望走衙门那里过了。
其实冯昌杰也知道他自己现在就是在做垂死挣扎,陈金柱发现了这个胶质物,那就是找到了实打实的证物,只要找到其他人来证实这一点,那他就完全没有狡辩的余地。
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是没有谁是宁愿等死而不挣扎的,冯昌杰也正是如此,他明知道自己现在闹得很难看,但是哪怕为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是愿意的。
正在冯昌杰垂死挣扎,尤想其他办法的时候,冯老爷被许掌柜给请了出来。
冯老爷一出来便瞪了一眼冯昌杰,这才转头对着石文轩,笑得一脸的和气地道:“陈师傅,不好意思,犬子年轻,遇事少,经验不足,才会将事情处理成这样的。”
“依我,还是不用请李老先生和何掌柜了,更不用去衙门里走一遭了。”冯老爷接过石文轩里的瓷瓶碎片,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他对瓷瓶的了解虽谈不上知之甚详,但是这明显的怪异之处,他还是知道的,因此在看清并触摸那胶质物之后,他的心里就大致有数了。
“陈师傅,我仔细看了,这瓷瓶破碎之处确实是有胶质物,应该是瓷瓶破碎之后,某些人为了避免责罚,才会用胶质物将瓷瓶粘连成形的。”冯老爷肯定着胶质物的存在。
“爹,就算这瓷瓶碎片上有胶质物,也不能明这件事情就与他们没关系,谁知道陈师傅是不是在运送的过程中就发现瓷瓶已经破碎了,便自己涂上胶质物粘连成形,岂图混淆过关啊!”冯昌杰不到罪证确凿的地步,就不想承认这件事情,他还是岂图将这件事情推到陈木柱的身上。
“当时我将瓷瓶托运给陈师傅的时候,他可是亲自看了货的,确认是没有破碎的情况,现在瓷瓶明显是碎了之后被人有胶粘起来了,我觉得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就是陈师傅在运送的途中发现瓷瓶破碎了,然后自己用胶粘了起来,只是没想到最后结果他还是败露了痕迹。”
被冯昌杰怀疑着,陈木柱想要着什么来解释,只是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证据来证明这胶并不他粘的,只能开口道:“冯老爷,我真的没有这么做,这胶真的不是我粘上的。”
陈木柱向着冯老爷完,也知道自己的话对于陌生的冯老爷而言是并不值得相信的,毕竟他又哪里比得上冯昌杰与冯老爷亲近呢,便又对着石文轩道:“金柱,你相信二哥,二哥真的没有那样做。”
石文轩拍了拍陈木柱的肩膀,开口道:“二哥,别慌,我相信你。”
“冯老爷,你对于这胶质物是怎么看的呢?从现在的这种干硬程度是否能看出什么问题呢?”石文轩询问道。
听到石文轩直指关键之处,冯老爷也知道这不是想含糊其辞就能含糊其辞的,既然对方能够直接指出此处的问题,便什么对方对于这个肯定是心里清楚的,如若自己不照实来,很有可能便会让他人觉得自己见识不行,又或者是自己包庇儿子了。
为了自己的名声,冯老爷只能照实地开口道:“从这胶的干硬程度来看,至少是粘了将近一日了,而陈师傅是今日才接的这托运的活计,而且从码头到归来居的时间也是绝对不会超过这个时间,所以基本可以断定这胶不是陈师傅粘上去的。”
冯老爷的话一落,围观的人群就议论开来。
陈木柱兴奋地对着石文轩和陈父道:“爹,金柱,你们听到冯老爷的话了么,这胶真的不是我粘上去的,它是一天前就粘上去了。”
“嗯,嗯,不是你粘的。”陈父哽咽地道,内心里满满都是不用背债一身轻的激动。
得到了陈父和石文轩点头确认,陈木柱感激地看着冯老爷,弯身就道谢地道:“谢谢冯老爷,谢谢冯老爷!”
收到陈木柱诚挚的感谢,冯老爷摆出一副慈祥友善地态度道:“不值当你的感谢,我只是出事实而已。”
“再,原本这事就是我家混帐子学识不够,办事经验不够丰富,这才让你和大家跟着受惊一场,来还应该是我们要同你和大家声抱歉呢!”
听着冯老爷的话,陈父连忙开口道:“不不不,要谢谢的,如若不是冯老爷为人正直,不虚言,又哪里有还我家木柱清白呢,为了这个,咱们也是好道谢的。”
陈父的话一落,围观的人群也都纷纷开口赞扬起冯老爷的品性来,这样子的转变,让冯老爷心里也满是愉悦,道:“这都是应该的,咱们开门做生意,靠得就是诚信二字。”
听着冯老爷的话,石文轩嘴角含笑地道:“冯老爷的好,只是在下还有关于这瓷瓶的事情想单独同你聊聊,不知冯老爷可愿意借一步话?”
石文轩一边着,一边却在内心里觉得,只怕自己之后的话完,这冯老爷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冯老爷原本还打算让石文轩当中出来,但是他看着石文轩那嘴角含笑的样子,只觉得仿佛看到笑面虎一般,那笑着的背后有着不怀好意的企图。
冯老爷看着这好转的局面,也不愿意因为其他而让它毁于一旦,便挥指着自己的后院内一处空房,道:“不如咱们就近,就在那间房里好好畅谈一番。“
“那就却之不恭了。”
石文轩淡然地便要同冯老爷往房间走去,却被陈父拉着轻声地询问着:“金柱,你还要什么,事情不都清楚了么,没咱家的事情了,咱们还是早点儿回去吧!”
陈父担忧地看着石文轩,他不想刚刚好转的情况又发生变故,尤其是那一千两银子的债务赔偿才刚刚从他们的头上移开,他恨不得立时就回家,让这件事情就此尘埃落定,根本不愿意再拖延其它。
“爹,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石文轩安抚地完,但将陈父的拉开,独自走进了冯老爷所指的房间内。
“陈师傅,现在也没有其他人了,你可以当无妨。”冯老爷开口道,他觉得现在自家也已经承认了瓷瓶上胶质物的问题,也不用陈木柱赔偿了,关于瓷瓶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变化的余地了。
“冯老爷,你儿子弄出如此阵仗,难道仅您轻飘飘一句承认了瓷瓶上有胶质物,不用我二哥赔偿便可了事了?”石文轩反讽地问道。
“歉,我也道了,钱,也不用你二哥赔偿了,你还待如何?”听到石文轩的问话,冯老爷心平气和地道。
在冯老爷看来,自己对着陈木柱他们这样子的雇工都已经道了歉,这姿态就足够放的低了,对方如若还不知足,还想奢求其他,那就是对方过分了。
当对方过分之时,他也不会介意动用其他段来让对方知道何为适可而止的。
“补偿!”石文轩镇定自若地回道。
“呵,陈师傅,做人要知足,见好就收,别得寸近尺,否则后果不一定是你能承担得起地。”冯老爷微笑着威胁道。
“既然我敢开这个口,自然是有这个底气的,冯老爷,难道就不好奇我的底气为何吗?”石文轩平静地道,根本不惧冯老爷的威胁。
“呵,那我倒要听听你的底气究竟是什么,才能让你在我面前如此猖狂。”冯老爷不屑地道。
“冯老爷,我能如此有底气自然是我能证据十足地证明冯少爷是故意设陷井,陷害我二哥,冯少爷如此行事作风,不知若是被当场揭穿,这归来居和冯老爷的名声还在不在?”
“什么证据?”冯老爷脸色微变地问道。
“在归来居的杂物房内藏有一木箱,那木箱内里存放的瓷瓶形状完好,可称得上难得地精品,比之今日破碎的瓷瓶可是要精致地多。”
石文轩卖关子地完,再看到冯老爷的面色暗沉之后,这才再次开口道:“当然,精致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那瓷瓶上的图案与今日我二哥那破碎的瓷瓶上的图案可是一样的,冯老爷你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杂物房里验证一下。”
冯老爷心里清楚,他当初只订做了一只如此图案的瓷瓶,如若杂物房里真的有另一只图案一样的瓷瓶话,那就真的明自家儿子是故意陷害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