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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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仔细想想,秦临今天也有些奇怪。

    他为什么把静颐园翻遍了也要找到自己?有什么事在衔泥堂不能吗?再了,这又是雨又是雷的,他就不能等个好天气再来么?

    他也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话,表情语气都不对,整个人像疯了一样。

    自己玩弄他感情,他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吗?不然他有什么好心疼的?

    不管有或者没有,不重要了。

    反正不管他怎么想自己,自己都不得不恨他。

    秦临一出门就扔掉了伞,雨太大,打不打都一样。

    雨天路难行,走了半个时辰才回到住处,他第一件事不是打水沐浴,而是去看地里种的东西。

    原本听金国天气太干,种不了广寒果,他就每天蹲在地里给幼苗浇水,祈盼成活。

    可今天他回来时,却只见到被大雨冲垮的土壤,和到处乱漂的烂叶子。

    完了。

    什么也没有了。

    他攥紧双拳,用力闭了闭眼。

    刚才在段止观面前话太冲动了,那时他已被情绪压垮。淋了一路的雨,现在终于冷静下来。

    以为自己就这样离开是为他好,可他真的会好么?看看他那个样子,他真的不需要自己么?

    他不过是用冷漠作为面具,掩盖真实的需要罢了。

    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他好,即便前路坎坷,也必须走下去。

    当然,也是为了自己。

    第二天清晨,段止观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他以为是太监来给他送东西,刚好夜里睡觉没脱衣裳,直接就下床去开门。

    迷迷糊糊的睡颜里,秦临朝他粲然一笑。

    衣衫已经收拾得整洁,全然没有昨夜的狼狈,眼底是温润的眸光,也没有那些复杂的情绪。

    秦临捧着一个碗,眉眼弯弯,“止观,该上药了。”

    段止观的眼神冷下来,“你不是不来了吗?”

    “那是气话,不能当真的。”秦临把他推进屋里,按在椅子上,坐在他身后撩他的衣摆。

    所以,他是早上去树林摘的叶子,回去研磨了,再送过来的吗?这样走一趟,得将近两个时辰吧?

    他看着身边那个一脸笑意的

    人,他昨夜淋雨淋成那样,今天又起这么早,他睡了吗?就算身子结实,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吧?

    心里蓦然一揪。

    秦临往他身上抹着药汁,“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想见我,我每天早上来给你上药总行了吧?再不行,我把碗放在门口,你自己上药?”

    “我不想见你,你还要每天来,”段止观淡淡扫他一眼,“你不觉得自己特别贱么。”

    秦临垂眸笑了,“你不想见我我还要来,那是挺贱的。可是,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躲着我,但我知道你想见我。”

    “我不想见你。”

    “是么?你低头做什么,看着我再一次。”

    “我”

    看着他,段止观不出来。

    药汁抹完,秦临在伤处吹了两口气,轻声道:“你要是心疼我,就搬回去,不要让我每天跑这么远。”

    段止观别过头不理他。

    “好了,不闹了,跟你正事。”

    针对段衡的那封信,秦临提了一个应对方案。

    段止观听后道:“可以是可以,但没必要。大皇子之于段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秦国拿了他,跟金国拿了我没区别。”

    秦临摇头,缓缓道:“虽没用,但只要段国皇子还在秦国里,两国关系就一直不会好。要想与金国抗衡,我们两国不能对立。”

    听到这里,段止观突然来了一句:“你不会还想和段国联姻吧?”

    接着他出一串早就想好的话:“其实和段国联姻,你不一定要选我的,也可以从旁支找人。但过去之后必须是你的正室,不然像秦贵妃那样,在段国那么多年也没阻止秦段开战,没什么用。你要是嫌旁支身份不够,我给你挑个样貌才学都好的”

    “别了。”秦临长吸口气,揽着他的肩。

    一只放在他心口,轻轻抚摸,“别这样的话了你愿意这些吗?”

    段止观低下头,他当然不愿意,但他必须把面前这个人推开。

    他扔掉身上那只咸猪,“吧,要我做什么。”

    由于段止观已经帮金晖做了不少事,所以让他帮点忙是没问题的。这次段止观按照秦临的想法,让金晖命令与秦国、段国交界处的边关官员,故意露出要

    入侵两国的意思。

    金晖在边关没什么势力,但以他皇子的身份,命令几个文官放出消息还是绰绰有余的。

    接着,秦临便写信回去,不心听到金国皇帝正在计划攻打秦国和段国,段止观也给段国写了一份类似内容的信件。

    然后秦临利用自己下在朝堂上成立的党派,劝谏秦国皇帝与段国结盟。段止观在段国没什么势力,就只能依靠秦贵妃和她的儿子。

    二人这么操作一番,两国都深切感受到自己正处于金国的阴影之下,第二次秦段会盟被提上了日程。

    只有金晖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一个金国皇子为什么要帮秦国和段国联合,促使他们来对付金国。

    袁妃竖起一根指:“天不可泄露。”

    得知段衡已经在两国会盟时被放了回去,秦引气不打一处来,又无处撒气,只能在自己屋里踹墙。

    “我那二哥还真是能耐,居然买通了金国人原本等着他来为段国求情,这下倒好,两国干脆直接联合了!”

    一旁的谋士张航道:“殿下可有办法破坏两国联合?”

    “这是你的活儿,你问我有什么办法?”秦引重重地一跺脚,“没有主意就滚出去,没用的东西。”

    赶走了张航,他坐下来细想,张航为什么要破坏两国联合?和段国联合对自己来又没什么坏处。

    他看不惯的,只是他那二哥在金国混得风生水起罢了。

    金国秦引灵光一现,金国大将韩勇还在自己里啊!

    以前讯问他金国的边防消息,都是以礼相待,结果他什么都没吐出来。如果以此为借口,对韩勇加以重刑

    这还不够,还要利用自己在金国仅有的那点人脉,煽风点火。

    秦引越想越兴奋,他那个二哥也就以前风光,如今人在金国,那还不是听凭他摆布!

    在山上住了一个月之后,段止观终于搬回了原处。

    跟李德的理由是,秦临发现了他的住处,于是对他更加狠毒,所以他只能搬回去,祈望秦临能对他温柔一点。

    李德听后不解道:“殿下你走后,秦国皇子要了几个宫女太监放在房里伺候,怎么还非要找你呢?”

    段止观顿时愣住,一股凉气从脚

    底升起。

    等李德走了,他就冲进秦临的院子。

    他破门而入,秦临在窗边悠闲地坐着,墙上挂着皮鞭和绳子,桌边立着那把宝剑,桌上的蜡烛也被撅断。

    他轻嗤一声,拿起蜡烛瞧了瞧,“这东西好用么?”

    “啊?”秦临一时没反应过来,“好用啊,挺好用的。”

    “挺好用的?就是弄得人很疼了?”

    “点着了用摸肯定疼。”

    “谁用摸,我的是这东西怎么用你能不知道?!”

    秦临懵了,“你、你闯进我屋里让我用这个,你这是什么意思?”

    段止观放回蜡烛,又把皮鞭宝剑和绳子全扔过去。

    看着这堆东西,秦临一脸莫名其妙,“你喜欢哪个你挑行吗?”

    段止观冷哼道:“装什么傻,听你往自己房里放了几个宫女太监?”

    秦临听见这话,不由得笑了出来。

    这是吃醋了啊!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在段止观面前打开。

    “这是**丸,吃下之后能睡整整两个时辰,——哎你别碰。”

    段止观拿出一颗闻着,又立即被秦临抢了回去。

    “既然不能真的上,我就给他们吃这个,和他们我喜欢趁人昏迷睡两个时辰醒来,中间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就骗过去了。”

    “为何不能真的上,本来就是给你的。”段止观淡淡道。

    秦临放下盒子,腾出去抱那人,趴在他耳边道:“你就别取笑我了,不是了,我这辈子就你一个。”

    “那是玩笑话。”

    “不是玩笑。再,我连你都见过了,还能看得上谁?”

    “那也总有比我好看的。”

    秦临深深叹了口气。

    他把脑袋在对方的肩窝里蹭了蹭,低声道:“止观,我知道你脾气不好但是你偶尔也心疼我一下吧。”

    “你误会了,我没有跟你闹脾气。”段止观把身上的和头都弄下去,肃声道,“我和你没什么特别的关系,你房里有什么人、你伤不伤心都和我不相干,你也不要总是惦记我。”

    着他便向外走去,“我先去衔泥堂了,你过会儿再来吧。”

    一出门,他仰头远望,开始自己笑话自己。

    真没关系的话,冲进来干什么?跟人家的道具生什么气?

    算了,丢人就丢人吧。反正知道他没碰过什么人,就放心了。

    段止观走到院子里,忽然很想看看那片地里种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