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夫君去当太监了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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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飞逝, 林思树近来日子过得很舒爽。主要原因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卖香膏挣到钱了, 感觉整个人生都明亮起来了。

    林思树记得她穿越到此地的第一天,王氏做早饭的时候还满腹怨言,现在呢, 王氏每日脸上都洋溢着暴富之前的喜悦笑容。

    方氏大约是从丧夫之痛中渐渐缓过来了,一日比一日精神好,虎子的腿伤也养得差不多。

    一家人和和美美, 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两人站在厨房里张罗着早饭,王氏不让林思树干任何重活,原先的洗菜切菜都省了,只让她做点剥葱剥蒜的活儿。

    王氏一边大力揉着手里的面团, 一边道“芸娘, 你把心思放在香膏上就行啦,家务事你不用掺和。”

    着话,她又伸手往面团里添了些花椒粉,揉吧揉吧准备烙饼子吃。

    林思树笑道:“嫂子最疼我了。”

    感觉王氏这话跟原先读中学的时候她妈的话好像啊,让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学习上,家务活统统不需要她插手。

    王氏把面团扣在盆里醒着, 拍了拍手上的面粉, 道:“也多亏了那位沈老板,要不然咱还真不会这么快就见着钱呢。”

    林思树点头, 把手里的蒜瓣冲了冲,搁在案板上:“起来, 昨日我到镇上送香膏的时候,和沈老板约好,这几日他得了空要进山一趟,是要做青黛粉,得采些草药……”

    王氏把手在围裙上沾了沾,瞪大了眼睛,问:“你这孩子,也不早?他要进山,那可不就得经过咱们村?好歹人家也这么照顾咱们,总得招待招待人家吧。”一副生怕招待不周的样子。

    林思树简直哭笑不得,撒娇道:“哎呀嫂子,他又没哪天来,再了,他就算来,也不一定非要来咱们家啊。”非亲非故的,不过是生意伙伴,实在没必要装熟吧?

    正着话,成二狗闷头冲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封信。

    他只当成芸今日要去镇上做生意,这才大咧咧地过来,等看到厨房里有两个人时,成二狗一时怔愣了,把手里的信欲盖弥彰地往身后藏了藏。

    “这、芸娘、芸娘也在啊,哈,你俩这忙什么呢……”成二狗把原本要的话生生咽了下去,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王氏和林思树相视一眼,俱是一眼就看穿了成二狗有话藏着。

    林思树见成二狗不敢看自己,又暗中给王氏递眼色,心中便知此事怕是跟自己有关系。

    “哥,咱们是一家人不是?”

    成二狗想都不想,条件反射般回答:“芸娘你这的啥话。”

    林思树几不可见地点头,神色严肃,道:“若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当面的?哥哥手里拿的什么信,为何要遮遮掩掩呢?”

    成二狗和王氏目不识丁,他们山里的亲戚也大多都是睁眼瞎,谁会给他们写信呢?因而他手上那封信,多半是给成芸的。

    只是不知道是谁寄来的?

    成二狗嘴角抽动几下,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

    王氏也急了,催他:“有什么事你倒是呀,要活活把人急死是不是?”

    “芸娘……你,你可别难受。这信,这信是刘子卿寄来的……”

    林思树感觉自己额头上突突直跳,她心里对“刘子卿”这三个字到没有多大的情感反应,实在是原主的身体产生的自主反应。

    她沉着脸,有一种灵魂抽离的感觉,很快,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颤巍巍地问:“他信上了什么?”

    成二狗咽了咽口水,喉头滚动,道:“我不识字,听村长,是子卿寄来了……寄来了休书……”

    休书?!这是什么魔音贯耳的惊天消息?

    王氏眼睛睁得老大,狠狠地剜了一眼成二狗,她生怕成芸支撑不住,走上前去扶住她,摩挲着她的背,道:“芸娘,你想开些……”

    唉,走都走了,还寄回一封休书,这不是存心要给芸娘造成二次伤害吗?

    林思树眼前一黑,灵魂一秒回笼,身为现代人,她倒不觉得离婚是个啥可耻的事,本来成芸和刘子卿的婚姻就已经名存实亡,一纸休书到手,反而算是断了个干净。

    此后两人一别两宽,再无瓜葛,倒也省得成芸一辈子背负着一块心病。

    她冷静地走上前去,不但没有悲痛欲绝,甚至带上了解脱的笑意,伸手从成二狗手中接过了那封信。

    不,不应该是一封信,那就是直截了当的一份休书。甚至第一个看到这份休书的人不是成芸本人,而是村长。

    想来刘子卿是觉得休妻不过走个程序,成芸的意见毫不重要,哪怕成芸完全不知情,只要德高望重的村长知晓他和成家一刀两断便万事大吉了。

    他不在乎成芸知不知道,只要村里的其他人都知道了,哪怕成芸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他也毫不关心。

    林思树冷眼看着休书上冷冰冰的文字,气得想笑。这种男人,到底把女人当什么?

    成二狗见林思树的表情,以为她难受得精神失常了,忙道:“听村长,刘子卿如今是宫里的香饽饽,因他有真才实学,宫里的太监宫女女官之流都很敬重他……还有人,刘子卿和东宫关系密切,不得过一阵就能成为太子跟前的心腹呢……”

    王氏也跟着劝解:“宫中凶险,子卿许是怕日后他出了什么事,连累了你……”

    这话不知几分真几分假,但是林思树也不在意她这位好前夫有如何锦绣的前程或是如何悲惨的下场了。

    王氏和成二狗你一句我一句地开解着她,可林思树却觉得自己身心内外都不觉得伤痛,只觉一身轻松,如释重负。

    管他是飞升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登高跌重落个死无全尸的地步,从他毅然决然地离开那一天、从成老先生被活活气死的那一天,他的生死贵贱便与成家再无半点关系了。

    如今更是连法律层面的关系也彻底断绝了。这样很好,这有什么不好的?

    对成芸而言,被刘子卿休弃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绝对不是。

    ***

    醒好了面,烙好了饼,香喷喷的饭菜端到桌上。林思树正从厨下拿了筷子出来,就听到虎子在隔着门呜呜地叫着。

    她心里一紧,只当是又有坏人来欺负虎子了,三两步走到门前,把虎子挡在身后,气势汹汹地开了门。

    门前站着的却不是没事找事的屁孩,而是昨日才刚刚见过的沈渊。

    他一袭长袍,眉目含笑,翩翩而立,清风吹拂,他的衣摆也跟着飘动,有一股温柔的气息也跟着荡漾在空气中。

    “是你?”林思树皱眉。

    “是我,昨日我要去山里采药,今日恰好得空。”沈渊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温柔。

    林思树又把他上下量一番,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你穿成这样上山采药?你穿这样去相亲还差不多……”

    沈渊被戳破了心思,笑意微僵,耳后倏地泛上了微红。她怎么,她怎么能把这种话大大咧咧地出来?

    咸鱼系统发出了恨铁不成钢的嚎叫:林思树你是智障吗?他穿这样不好看吗?

    林思树一脸耿直:好看是好看,能当饭吃啊?你体育课穿个礼服去吗,看你体育老师不锤爆你狗头!

    咸鱼系统:……你真滴需要反思!正常人跟你这种人真的很难发展恋情!

    林思树甩了甩头,把一脸尴尬的生意伙伴沈渊同志引了进来。

    虎子实在是真颜狗,自来熟地围在美男子沈渊脚边讨巧卖乖,要他摸它狗头。

    王氏和成二狗一见来了客人,先是面面相觑愣了片刻,才倒了茶水添了碗筷招呼沈渊一起坐下吃烙饼。

    林思树腹诽道:你还挺会选时间,早不来晚不来饭点儿来。

    来就来呗,还穿成这样,怕我们村里姑娘不知道你好看?

    王氏倒是很会察言观色,充分发挥她女人的第六感,准确地在沈渊的举手投足间捕捉到了一丝信号——倒也不怪王氏眼尖,实在是沈渊表现得太不自然了。

    一顿饭吃下来,王氏也就瞧出那么点儿意思来。她琢磨着,芸娘现在也已经和刘子卿断干净了,芸娘还年轻,又没有孩子,总不可能一辈子苦守着吧?

    这沈老板家境殷实,若是这俩人能成,倒也是一桩好事。有个有钱妹夫,以后家里遇上点事儿,也多个依仗不是?

    早饭后,王氏眼珠滴溜溜地转,试探着沈渊:“沈老板今日要进山采药?”

    沈渊恭谨地答:“是。”

    王氏看一眼林思树,笑眯眯地把眼神挪回来,道:“实在不巧,本该让我家二狗陪您一起进山,可今日二狗临时有事,我要照顾家里母亲,只能让芸娘陪着您了……”

    林思树倒是不介意去山里玩一圈,不过二狗今天不是预备在家里休息吗?

    她转头问成二狗:“哥你今天有安排了?”

    成二狗也纳闷呢,“没有啊,我陪沈——啊啊啊,有,有,我有事!”

    王氏见成二狗改了口,才把桌子底下拧他大腿的手松开了些。兄妹俩个真是一对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