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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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娃娃脸青年踌躇满志的将种种打算一一道来。然而,无论是退在一旁形如空气的同伴,还是坐在上首轻抚着茶盏,形色均同往日无异的自家主子。

    都仿若未觉一般,未置一词。

    大厅中很快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此时恰好又是一阵儿冷风吹过。

    感觉从头到尾了个寂寞的娃娃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底下的娃娃脸终于要绷不住之时,终于听到了自家主子的声音。

    显然此时自家主子已经做出了决定。

    “沈煊那里,便由阿木继续盯着便是,对方在户部无论想做什么,咱们都无须刻意阻止。”

    意思是他们不用阻止,但倘若被吴大人那边发现了什么,想要对那位沈大人出,届时他们也只需袖旁观即可。

    简而言之,也就是顺其自然的意思。

    “阿木领命。”空气男子登时便心领神会,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双抱拳领下了指令。

    跟那位沉默寡言的阿木不同,言白却是个喜爱刨根问底的主儿,在司马彦这边也颇有些脸面儿,此时心中更是疑问满满,很快就绷不住问了出来。

    “既然那沈煊已经发现了端倪,江南吴大人那头岂不危险?”

    虽然在他们这些心腹看来,自家主子对那位舅舅着实无甚好感。但吴大人毕竟身为两江总督,无论是江南还是朝中人脉都不可觑。对他们一行也着实算是如虎添翼。

    如今一旦江南那头账本暴露,吴大人必将首当其冲。便是他们的那些个谋划不得也会被龙椅上那位察觉。

    言白实在不明白殿下为何如此?

    见自家下属满脸疑惑,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配着张胖乎乎的娃娃脸看起来好笑极了。司马彦绝不承认,自个儿被愉悦到了。

    “放心吧,父皇是绝不会允许吴大人此时出事的。”

    一个吴家,又怎么能满足的了父皇的胃口。上的茶盏顿了顿,司马彦眼中划过一抹轻嘲。

    父皇他老人家的忍耐,估计也快到时候了。不论户部如何,终究不过是早晚之事。

    只是沈煊此人司马彦面上难得闪过一丝犹豫。

    见自家主子如此,娃娃脸青年莫名感到些许危险,脱口而出的疑问也被噎了回去。一直到离开房间,言白依旧是一头雾水。

    “木头,你咱们主子究竟在想些什么,怎么最近愈发的让人琢磨不透了。”

    空气男子:主子的心思这家伙什么时候猜对过?

    跟娃娃脸不同,空气男子因着身处位置的缘故,自是知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别看这人话不多一句,却绝对是对自家殿下的心思最为了解的那个。

    不过干这行的,首要一条便是嘴巴严实,即便是同为殿下亲信,有些东西也是不能多的。

    空气男子回头看向满脸求解之态的同事。高大的枝干上方投下重重阴影,对方本就平平无奇的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

    只听得男子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咱们二人这条命本都是殿下给的,不管主子要做什么,咱二人只需追随便是。至于那位吴大人如何,重要吗?”

    言白闻言面上怔了一下,而后下一秒便松下了紧绷着的肩膀。虽仍顶着一张娃娃脸,此时此刻却也显得成熟了许多。

    “木头啊,这些年来,没想到还是你看的最明白。”

    到这里娃娃脸微顿了下,再出口却是又带着些少年人的昂扬。

    “不管日后如何,反正我言白是生是死具是要随着殿下走的。”

    此言一出,反倒是一旁的空气男子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一向头脑简单的娃娃脸居然已经想到这里了。

    同事多年,娃娃脸哪里看不懂对方的脸色,登时切了一声。随即招呼也不打,便背着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空气男子日常严肃的脸上也多了道笑意,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庭院之中。

    另一头,沈家。今日午后却迎来了一位老熟人。听一位病怏怏的男子来访,中还带着老师的明信,沈煊得到消息后连忙赶了过来。

    “燕兄?果真是你?”

    多年不见,燕兄如今仍旧一副林哥哥的模样。不过这回,沈煊可不会再做什么以貌取人的蠢事了。

    “沈大人!”林哥哥燕云长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见礼。

    沈煊自然不会计较什么,连忙亲自将人迎到客厅。

    依次落座后,沈煊当即迫不及待的问道:

    “燕兄怎么这时候过来,可是老师已经回来了。”

    到这里,沈煊不由嘴巴一抽,当时尚在府学之时,师傅这做夫子的便经常撇下一群嗷嗷待哺的学生们出门游玩。且素来便是归期不定。谁成想这做了太傅之后,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

    渍渍,这日子逍遥的。跟他这个累成狗的官畜简直不能比。

    话前两日他老人家才来信是快要回来,约莫便是这时候吧。沈煊心里颇有些激动,算算时间,他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师傅人了。”

    可惜不过一秒,美好的希望便极速破灭。

    “顾先生路上有事耽搁了,便让某先行回来。”燕云长淡淡道,着还颇有意味的瞧了眼沈煊。

    “我那弟子着实不老实的很,此次怕是又惹到了什么麻烦,劳烦云长前去看顾一二。”

    “顾先生这般的,某便来了。”

    虽然燕兄这话的平铺直叙,语气也是与平常无异,然而沈煊愣是听出了看笑话的意味儿。

    沈煊“”本来一片感动,但是“不老实”什么鬼,“惹祸”又是什么鬼?

    他这明明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生来好吗?还是当今陛下丢的锅,他敢不接吗?

    话他家师傅还真是时刻不忘调侃他这位可怜见的弟子

    有沈煊亲自吩咐,很快客院便被收拾了出来。院中一应物什均是应了对方的喜好。两人心知肚明,燕兄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得呆在沈家。

    晚间,大宝睡着之后,沈煊将此事给顾茹。毕竟自从当日开诚布公之后,这些天下来,对方怕是时时刻刻绷着一根弦。

    果然,顾茹对今儿住进客院之人本就好奇不已,这种时候,相公能让一届外人住在家里本就不同寻常。

    待听自家相公安全得到保护,顾茹当即便狠松了口气,只差没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了。

    “师傅待咱们真是太好了。”

    那么远的地界儿,这得多关注自家,才能这么早早的将人送来。

    “那是自然,谁让你家相公这般讨人喜爱呢?”

    沈煊面上笑嘻嘻道,前几日那些个的紧张担忧很快便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顾茹何尝不是如此,尤其是听对方武艺高强,风险三五十人不是对。连忙拉着沈煊袖子道:

    “相公,咱们得空可得好好感谢那位壮士?‘’

    壮士???沈煊‘’”

    第二日,终于瞧见了传中那位壮士的顾茹:‘’‘’

    难道这便是画本里的内功高,全是因着走火入魔才变成了这般虚弱的模样。

    唉,话本上的不错,神功果然难练。顾茹心有戚戚之下,对下人们吩咐的更仔细了,生怕怠慢了客人。

    莫名奇妙被走火入魔的燕云长。“”

    ***

    自燕兄到来以后,沈煊心中大石便放下了一半,自此更加投入于往来账册之中。

    这日,沈煊再次从户部尚书付大人处出来之时,却是不巧正碰到他的两位顶头上司。按理来,这时候该是休息的时候。两位侍郎相携而来,怕是必有要事。只是沈煊暂且顾不上这个了。无他。

    见沈煊出来。这位左侍郎齐大人登时脸黑成了一片儿,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路过沈煊身旁时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便是对方身边的裴大人,脸色都变了一瞬。

    各部之中,按理来层次分明,沈煊身为郎中,按理来,如无意外,即便有事,该寻的也当是两位侍郎才对。

    如非必要,他一郎中,几乎没有直接接触尚书大人的时候。更甚者还特意选在这个大家都不在的时候,更显的居心叵测了起来。句不好听的,一个僭越的名头少不了的。

    此次被抓到现行,也算沈煊巨倒霉了。

    果然,不过一日,沈煊当值之时,便被两位叫了过去。

    沈煊还没来的及行礼,便被这位齐侍郎嘲讽了一波。

    “别别别,沈大人。本官身居末职,可当不得沈大人这礼。咱们这诺大的户部当中,怕是唯有尚书大人,才能受的起上沈大人一礼。”

    “大人明鉴,下官着实未有此意。此次之所以大胆来寻尚书大人,着实是有事在身。不得不如此。”

    沈煊无奈,只好诚心歉道。总不能他怀疑你二人当中有人另有明主吧?

    “齐兄息怒,本官观沈煊此人,着实不若那等虚妄狂徒,不得其中还有误会。”

    “沈郎中,你我二人也算半个同窗,本官自是不愿随便给你定下罪则。事实如何,还需沈郎中仔细交代清楚。”

    这位裴侍郎不仅出身寒门,还是琅琊书院出来的学子。对沈煊这同样出身还是半个同窗的同僚自来不错。此时仍旧是温声开口,言语中颇有些解围的意思。

    沈煊先是对对方表示了感激,还好他一早便想到了这种突发情况,此时也不算全无准备。

    话是这么,沈煊面上却陡然犹豫了起来,看上去一副颇有隐情的样子。

    只是这位齐侍郎对沈煊的偏见可以根深蒂固,估计是打从一开始便把他当史书上那些媚上的佞幸之流。

    毕竟他年纪轻轻便是皇帝近臣,又升的这般快,有些功劳自是惹人怀疑。

    “呵~这里不过你我三人,究竟是有何隐情,是本官二人是听不得的?”

    “齐兄还是算了吧。沈郎既是有隐情在身,咱们也不好追根究底。再者,尚书大人此番被打扰却并无怒意,定然对沈郎中另眼相看。你我又何必”

    一旁的裴侍郎连忙劝道。

    然而到这里,齐侍郎不由想到了当今陛下,心中更为恼怒。只觉得这沈煊当真不过是工于媚上之徒。这才来户部不过一月之余,这么快便讨好了尚书大人。

    只能偏见害死人。一个平素里智商在线的堂堂三品大员也会受其影响至此。

    “裴兄不必为其情,本官到要看看这位沈大人究竟又有何隐情?”

    “倘若咱们这户部一个个的不管不顾僭越行事,规矩何在?体统二字又将何在?届时堂堂户部怕不成了笑话?”

    伴随桌上啪的一声巨响。

    齐侍郎大怒,一双利眼直直的刺向沈煊。

    话到这里,沈煊也不能再犹豫下去,只得咬紧牙关抬头看向两位侍郎。

    再两人都没注意的是,沈煊在眼神转向那位“半个同窗”的裴侍郎时,瞳孔微微深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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