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康康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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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江渡和安月疏的婚礼回来后,秦放就疯了。

    他抱着时幼妍到自己住的别墅里, 才进门便脱了外套, 对她亲了又亲, 到处煽风点火。

    衣服落了一地,从客厅到书房,再到卧室和淋浴间。

    时幼妍最后都怀疑自己是在梦里, 不过就是答应复合了而已, 他就高兴成这样, 还趁机试探了她对结婚的态度。

    到最后, 时幼妍嫌烦了, 一脚瞪到秦放腹上,却是软绵绵没力气的像在撒娇。

    近乎一晚上的折腾, 到最后她嗓子喊的都快哑了,秦放才放过她, 可那玩意儿却始终不肯出来, 硬是要留在她里面。

    早刚刚醒来, 时幼妍动动手指头都是酸麻,喉咙里更是干的厉害, 她勉强睁开眼, 便感觉到体内的异常。

    “秦!放!”

    咬牙切齿般, 时幼妍拍了拍环在她身上的两条手臂。

    秦放一直醒着,他这一晚上压根没睡,眼睛没闭上多长时间就睁开,看到怀里时幼妍安静的睡颜才松口气。

    他孤枕难眠了许多年, 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却总是担心不过梦一场,醒来就没了。

    “我在,阿酒。”

    秦放的声音也透着些沙哑,是一晚上没睡的结果,听着却异常的性感。

    他揉了揉时幼妍脸颊两旁的嫩肉,忽然道,“阿酒,我们要个孩子吧。”

    时幼妍脑子迷迷糊糊还没完全睡醒,听到这话却是瞬间惊醒了。她撑着额头,回想起昨夜的荒唐,结束时,秦放似乎总要在里面释放,包括现在,还在里面……

    他想要个孩子,一个她和他的孩子。

    时幼妍动动身体,换了个姿势窝在秦放的怀里,闷声问,“那我的滚滚怎么办?”

    “他也是我们的孩子,一视同仁。”秦放保证。

    时幼妍还窝在被子里不话。

    秦放也不催她,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她的长发,自顾自道,“阿酒,我已经三十三了,你看江渡都结婚了,儿女双全,我却还单着,明明我比他要快才对。”

    “你不知道,我当初看到你带着滚滚回来时,心里是什么感受,要是他是你和我的孩子就好了。”

    “我不是逼了,这么多年我都等下来了,我也不差这点耐心。”

    ……

    秦放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很多时候都是时幼妍再,他在倾听。如今身份突然调换,时幼妍听着向来强大不可摧的男人一点一点剖析自己内心,一点一点将自己的酸涩出来,心疼的更厉害了。

    秦放有错,但从始至终她对不起他的地方更多。

    “我会生的,但现在滚滚的病还没完全好……”时幼妍嗫嚅着声解释。

    “那就是等滚滚好了,阿酒你就愿意要孩子了?”秦放追问。

    时幼妍隐约察觉出点问题,狐疑地抬头望了眼秦放,却看见一双幽深清澈的眸,干净地让她自相惭愧。

    她瞬间将自己心里那点龌龊怀疑收起来,侥侥道,“嗯,等滚滚病好了我才能放心。”

    反正昨天是她的安全期,也做了措施,应该中不了奖。

    时幼妍刚才的动作没逃过秦放的眼睛,他对她的性子一清二楚,没人会比他更熟悉。

    见时幼妍重新乖巧地躺在自己身边,秦放轻微“嗯”了声,问,“但结婚就和滚滚好没好没关系了吧?”

    如果不是怕吓着她,昨天他就想要绑着她去民政局领红本子了。

    他从不是个知足的人,时幼妍离开时,他只期盼复合,复合了他又期盼能结婚,等以后结婚了,他一定也会日日夜夜守着她,当绝世珠宝般珍藏起来。

    时幼妍没法回答这个问题,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秦放带到坑里了。

    先孩子的事情,还铺垫了不少情绪,等她愧疚心疼时,再顺势提出结婚,成功的几率就大了不少。

    想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时幼妍想对秦放生气,又联想到他之前那委屈可怜的样子,就再也气不起来。

    她嘟囔着搜寻托词,“我的世界巡演要开始了,没时间结婚。”

    “只是去民政局领证,婚礼等阿酒你的巡演结婚了再补办也行。”秦放轻轻松松就给出了应对之策。

    时幼妍娇气地哼了声,瞪了他眼,“那我爸爸妈妈肯定也不同意,你得让我爸妈同意才行。”

    起来,三年前时幼妍和秦放闹分手的事情闹的很大,两家的家长都知道了,也因此,时父为了心肝闺女难得甩了老朋友秦立国的脸。

    现在秦放要求娶时幼妍,单单是时父时母那一关就难过。

    这次秦放倒是没吱声了,他倒是有办法偷户口本出来,但毕竟不是走的正途明路,要真正得到他的阿酒,势必要将未来的岳父岳母服。

    “总会有办法的。”秦放将烦心事放在一边,看了眼时间,重新欺压在上,“阿酒,我们先做间运动。”

    -

    结婚生孩子的事情,秦放提过一回后也便没有再提,时幼妍也将心放回去。

    自从她和秦放复合后,她所有的东西都被搬到秦放这里来,连带着时滚滚,也因为要准备第二次GR疫苗住院观察一星期了。

    这段时间,她除了练琴只接了一个音乐盛典的表演嘉宾的通告,还是奚丽姐很早之前就定下的。

    ——和一个叫江宇昂的鲜肉合奏曲子,以此来稳固他钢琴王子的人设。==

    弹的钢琴曲是他的新歌,不过迷你摄像头只安排了一个,靠近时幼妍处,特写了她细长灵活的手指。

    节目采取的是网络直播的方式,经纪人奚丽扫了眼弹幕,几乎都是在夸赞江宇昂的,偶尔夹杂着夸赞时幼妍,看来这个鲜肉买水军买的还挺多。

    时幼妍弹完钢琴便下了台,她的位置被安排在第一排,不仅因为她在国际钢琴界的地位,更因为她身后代表的资本,时家就不好惹了,现在还有个秦放,主办方自然不会在这方面亏待她。

    国内的音乐盛典大同异,往前倒推十年,能获奖的歌曲都是受众广泛,曲调入耳的歌,现在已经颁布了最佳男女歌手奖了,却都是鲜肉,人长得不错,歌却不怎么样。

    百无聊赖地等待着这场音乐盛典结束,时幼妍嘴角保持的微笑都要僵硬了,冷不丁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下面我们颁布新人奖,获奖的是——丁清!”

    丁清,这个名字太熟悉了,时幼妍下意识地去看,远处的摄像头也都对准了她,不漏掉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可惜,时幼妍除了一开始的诧异外,随后的神情一如之前,嘴角带着客气的笑,也看不出对丁清的不满。

    这本是节目组以为会出现的爆点,结果事主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是都丁清抢了她未婚夫吗?就算不是恨之入骨,也该不待见才对吧?怎么还笑容满面的。

    丁清是凭借主演的IP大剧中的剧中曲获得的奖项,她不是娱乐圈的新人,但在音乐圈她确确实实是新人,拿到这个奖项的时候她难掩激动诧异,眼角微微含泪,配上她蓝色的水滴长裙,优雅惹人怜爱。

    她例行感谢了一堆人,所有人都以为她要下台时,突然听到她话风一转,竟然真哭出一滴泪来。

    “还有就是,我欠时幼妍姐一句抱歉,对不起,我那时候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满座哗然,谁不知道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深夜酒店弹钢琴”事件?没想到这位竟然当着正主的面又提了一遍。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时幼妍依旧不动如山,情绪丝毫不见波动,只眼神越发的清冷。

    台上主持人已经拼命岔开话题,圆场控场,连请带嘲地让丁清下了台。

    这对时幼妍来,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事罢了,偏偏盛典结束后还有人不识趣地在微博上发意味不明的微博讽刺,不是旁人,就是此前当着她的面,对秦放示爱过的千金名媛大姐卞学芸。

    演员卞学芸V:【真不用对不起,某些人就是朵盛世白莲花,脚踏两只船呢。】

    她家里有钱有势,混娱乐圈只是混着玩儿,发的微博也都是随自己乐子,从不刻意讨好谁,在网友印象里是耿直敢的女星代表。

    这条微博一发,很快就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跑到时幼妍的微博底下喧嚣,骂来骂去都是为了一个男人——秦放。

    她和卞学芸都和秦放闹过绯闻,之前那段秦放和秦络却的视频照片还被误以为是秦放和卞学芸,让一众网友都以为秦放抛弃了时幼妍,转而和卞学芸在一块了。

    这事儿在时幼妍看就是一场闹剧罢了,结果回到家却看到某个男人正儿八经地坐在椅子上,桌面上铺陈着各式文件。

    “你这是在干什么?”时幼妍随手拿起一份文件看,不动产转移书,哭笑不得。

    秦放才从瑞典回来,一些收尾工作留给了一同跟过去的项目组组长,好不容易赶回来就知道微博上闹翻了,想要给她撑腰,又怕她不愿意。

    他太清楚时幼妍的性子了,因为从娇惯着养大,什么都见过什么都有,所以从不羡慕旁人,她像是朵高岭之花,不争不抢,也不爱出风头,性子清冷甚至淡漠,对外在之物关心甚少,真真正正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贯彻到实际。

    “财产转移。”秦放如是答道。

    “不必。”时幼妍有些好笑地将文件重新扔到桌上,拉开椅子坐在秦放对面,眼神缱绻,“我知道你对我好就够了,这些东西我又不缺。”

    预料之中的答案,秦放不意外,他牵着时幼妍的手上楼,“跟我来。”

    一层又一层厚重的钢化门开,露出镶嵌在墙面内的保险箱。

    时幼妍这时候倒有几分好奇了,她以为秦放的保险箱里会放很多东西,没想到里面就是一个木盒子。

    “里面是什么?珠宝吗?”

    她也有保险箱,里面放的都是珠宝首饰,既可以佩戴也有收藏价值,万一哪天急着逃跑,领着一箱子珠宝轻轻松松就走了。

    “你开看。”秦放直接将木盒拿了出来。

    时幼妍看着觉得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来到底在哪见过了。

    看得出来这个木盒被精心包养过,上面不仅了蜡,还在底座装了四个稳定用的圆钉。

    “卡拉”一声,木盒被时幼妍开了,里面的东西陈列在她眼前。

    一块用了一半的兔子橡皮擦,一条银质的手链,还有些零碎的纸条,大不一,都是她少年时上课偷偷传过的纸条。

    时幼妍觉得脑子都有些麻木了,她回想起来,银质的手链是她在教堂给秦放的,上面的十字架被他制作成了耳钉,这个兔子橡皮擦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估计也是什么时候随手送的。

    “这里面的东西就是我最珍藏的东西,阿酒,不管是从前还是以后,都只有你一个。”

    秦放的声音低哑,深情厚重地让时幼妍竟生出一种自己配不上这般深情的感觉。

    手里的木盒如同烈焰,灼的她只想逃跑。

    她低着头看着木盒,这木盒不大,但装这几样东西却还是显的空荡荡的。

    缓了好久,时幼妍才艰难地开口,声音酸涩,“秦放,我对你是不是真的不好,这么多年了,我送你的东西竟然只有这些玩意儿。”

    也就是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竟然被他像宝贝一样收藏到现在,简直就是个收破烂的。

    “是不够好。”秦放抱着她,头抵在她的脑袋顶上,“你太没良心,轻易就能割舍,不爱就不爱,走就走。”

    “但又能怎么办呢?我爱惨了你。”

    时幼妍瞬间泪如雨下,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