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甜蜜变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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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到良心谴责,幡然醒悟的时幼妍晚上睡不着了。

    她窝在被窝里, 仔细地扒拉了下自己从到大送给秦放的东西, 再扒拉扒拉秦放送给自己的东西。

    这不算不要紧, 一算她才发现,原来她还真的具有“没良心”的潜质。

    不谈三年前确定关系男女朋友的那段时间,中学时代她就是进多出少, 那时候还没意识到, 现在回想起来却发现欠秦放的似乎更多了。

    他总喜欢时不时给她带点玩意亦或是零食, 有时候是一块饼干, 有时候是一条项链, 她理所当然的便接受了,也没想过要还人情这种事情。

    就算是三年前, 她和秦放蜜里调油的热恋期里,仔细一算好像还是秦放送的更多。

    他像是将送她东西变成了个习惯, 一百天送什么, 情人节送什么, 生日又送什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总会有合适的节日送东西。

    “唉——”

    时幼妍叹了口气, 觉得自己可能还不起。

    “想什么?还不睡, 明天弹琴都没力气。”

    秦放闭着眼,陈述着事实,大手一捞,便将快要滚到边缘的时幼妍给捞了回来。

    “你生日要到了, 我在想给你的礼物。”时幼妍实话实,诚实的不得了。

    实际上,她不仅想要送生日礼物,还再想办法怎么才能把之前亏欠秦放的很自然地补回来,他缺不缺是一回事儿,她送不送又是另一回事儿。

    秦放嗤笑了声,慵懒地慢慢睁开眼,“把你自己送给我就行了,这个礼物我会非常满意。”

    “正经点!”时幼妍轻叱。

    “我很正经的在陈述。”秦放丝毫不知悔改,还起了调戏的心思,“办公室秘书装,医院护士装,女仆装还有学生装我都喜欢,你挑一个来。”

    时幼妍就没指望从秦放那得到好的建议,将被子朝上卷了一卷,闷声闷气道,“我睡觉了!”

    -

    临近年关,也没几天是秦放的生日了。

    时幼妍飞了一趟伦敦,去了自己的第一场世界巡演的首站音乐厅,调换了三十多架钢琴,不是太强就是太弱,试了整整两天才选好了巡演时用的钢琴。

    等钢琴一选好,她便赶不及飞回国内,回了一趟时家。

    “决定了,不改了?”时母刁宝瑞女士手里握着红色的户口本,问道。

    她虽是笑着的,但满脸竟看不出一丝的笑意。旁边时父也静默坐着,拿着一份财经报纸看。

    时幼妍眼观鼻鼻观心,“对,决定了,不改了。”

    刁宝瑞女士被这话气的胸口起伏,半晌才敛了面上的假笑,冰冷道,“我不同意。”

    时幼妍也不话,就这么坐着。

    他们是在茶间里跪坐着,反正她年纪轻扛得住,耗多久都行。

    时父在家庭上向来没有多少话语权,看到被气走的娇妻,再看看从捧在手心里的乖女儿,只能硬着头皮做和事佬。

    “酒酒,你妈的性子你清楚,刀子嘴豆腐心,她就是怕你再受伤害,万一秦放哪天真疯了,连你也伤害了怎么办?”

    “他不会的。”时幼妍坚持。

    时父摇摇头,起身去追自家娇妻。

    茶间里便只有时幼妍一人跪坐着。

    窗外,细雨微风,一缕缕茶香从茶间飘到后院,再悄悄入了后山,时幼妍闭着眼,任由腿脚麻木。

    她从到大想要的东西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就算没有,只要撒撒娇就会有了,这算是头一回撞了南墙还想要的东西。

    已经跪坐了三个时了,算算时间该是时家吃晚饭的时间了,时幼妍在心里猜测到底是刁宝瑞女士先软下心肠还是她的好父亲时董事长。

    谁知道,这两人竟然都没来。

    时幼妍苦笑一声,用手捶了捶发麻的腿脚,闻着若有若无的饭菜香,又饿又累又委屈,她想秦放了。

    或许是心电感应,她这边才思念了会儿,秦放的电话便来了。

    “在哪,阿酒。”

    “在我爸爸妈妈这,拿个东西。”

    时幼妍听到秦放的声音,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明天就是他生日了,大不了装扮成兔子送给他算了,舍得自己还在这里跪着要户口本。

    “是受委屈了吗?还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她声音里的颤音没能逃过秦放的耳朵,他从不问事情的对错,永远无理由地站在自己这边,永远偏爱。

    时幼妍想起自家父上大人问的话,这时候忍不住拿来再问一遍秦放。

    “秦放,你如果像之前那样……发疯,会不会伤害我?”

    之前的发疯指的便是三年前他们分手时,秦放一系列过激的行为。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只有隐约传来的车鸣音。

    秦放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但我想,我的潜意识里永远不会伤害你。况且,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怎么可能疯。”

    时幼妍低笑,也不明白自己拿这问题问干什么,她三言两语岔开话题,软声撒娇,“我腿坐麻了,你过来接我。”

    那边低声“嗯”了句,含着笑。似怕她着急,又补充了句,“我很快就到。”

    时幼妍以为秦放的“很快就到”应该至少要半时,毕竟他再快,从市中心到郊区还是要不少时间的,没想到不过十五分钟,他人就已经出现在时家大宅里了。

    时父时母对秦放都是不待见的态度,就算秦放将态度放到最低也没用,只有刚刚从实验室回来的时隐之稍稍多了两句,还给秦放指了方向。

    时幼妍居高临下,在三楼旋转楼梯上将这些看得清清楚楚,有些心疼秦放。

    他却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爬到三楼进了茶间便半蹲下,问,“腿还麻吗?”

    “还好,只有一点点麻了。”

    时幼妍一边敲着胆经一边道,扇子似的睫毛垂下,掩下情绪。

    她兀自感伤,却见秦放换了个方向,背对着她单膝跪下,言辞间不容拒绝,“上来。”

    于是腿麻脚麻的时幼妍,当着亲爹亲妈和亲哥哥的面,牢牢地环在秦放的身上,下了楼。

    刁宝瑞女士一直在沙发上假寐,听到动静立刻装作在看论文的样子,家里的佣人半时前端过来的水果拼盘到现在还没碰。

    余光悄悄一瞥,就看到那个不被她待见的秦家子背着她家的姑娘下来,每一步都走的稳稳当当。再看她这不成器的丫头,头埋的这么低都能看见上扬的唇角,得意的要翘尾巴。

    “咳咳。”坐在一旁的时父也看到了这场景,咳嗽了声,又用手推了推娇妻。

    辈的事情让他们辈自己去解决。

    刁宝瑞女士哪里不晓得自己丈夫的性子,但看到秦放能将自家姑娘看得这么重也算满意了。

    她从桌上拿起那本鲜艳的红色户口本,装作嫌弃样塞进时幼妍挎在腰间的包包里,边塞边骂,“没出息,要拿走就拿走,用完赶紧送回来。”

    “谢谢妈。”时幼妍的双眼立刻笑成弯月,她就知道刁宝瑞女士还是心疼她的。

    秦放也看到刁宝瑞女士塞进来的户口本了,心脏砰砰跳,不敢置信,努力保持镇定。他以为至少要磨上好一阵子,时家才会同意。

    正是出神的时,刁宝瑞女士的嗓门突地变大,“秦家子!有空约下亲家公亲家母,两家人一块吃个饭。”

    这便是答应他们的婚事了。

    秦放被一大波的喜悦撞昏了头脑,连声道是,出去时候连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等到家了,还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喂,傻了吗?”

    时幼妍揪了揪秦放的耳朵,不满意他现在的神情。

    不欣喜若狂,也不能是这幅面无表情的样子啊。

    秦放似是才回过神一样,拽着她的肩膀问,“阿酒,你和伯母要户口本,是做什么?”

    “你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时幼妍伸手去够秦放的额头,怀疑他是不是发烧脑子坏了,怎么今天看起来反应都怪怪的。

    秦放的双眼里似有压抑的情感宣泄而出,浓烈的如同化不开的墨。

    “我想听你亲口。”

    “和你结婚啊,我思来想去你明天生日,我就干脆……”把自己送给你算了。

    剩下的话时幼妍没的完,她被秦放堵住了嘴,缠绵热烈,还有汹涌而来的爱意。

    剥离衣物时,秦放的手指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他忍不住问,“阿酒,你怎么会突然——”决定去结婚。

    “也不算突然,只是将未来的事情提前了而已。”时幼妍勾着他的脖子,娇喘连连。

    秦放捧着她的手背,落下一个饱含爱意的吻,继续蛊惑,“那既然这样,阿酒在外面是不是要给我个名分?官宣一下。”

    云巅之上的时幼妍懒懒地“嗯”了声,不甚在意。

    于是,深夜两点,秦放登上自己的微博账户,发了条微博。

    秦放V:【最爱你@钢琴师时幼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