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阿米莉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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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瓦兰躺在床上。

    他盯着镇俯瞰图右上角的金币数量皱紧了眉头。

    这次出门没有一个月是肯定回不来的,他得留下足够的金币给马库斯打理庄园。

    他可不希望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因为付不起园丁薪酬而枯萎的玫瑰园。

    那么就不能带人了,在外面每走一步都要花钱。

    即便是到了蕾西,他也有可能需要自己花钱才能吃上饭或者有干净的衣裳穿。

    他相信赫柏那个疯女人做得出来。

    赫柏就是他父亲的现任王后,现在是遗孀。

    在挤走瓦兰的母亲之前,她已经生下了一个女儿,并以此要求他的父亲和伊莎贝拉离婚。

    当然,那一次她没能成功。

    因为在克里斯曼,除非伴侣过世,不然法律承认的婚约对象只有一位。

    这条律法,或者宗教法,延伸到和伴侣的孩子身上。

    比如瓦兰,他曾是合法婚生子,但由于父母离婚,他变成了“不合法”。

    瓦兰的继承权,从斯坦利三世离世后的正数第一位,变成了在所有姓普尔曼的人里排倒数第二。

    第二日醒来,瓦兰发现镇的场可以开始着修整。

    这是个好消息,每次开放新部分都能带来大量赚取金币的会。

    洗漱过后,瓦兰来到湖边。

    一面呼吸新鲜空气,一面在心中默念九天书第一层。

    随着口诀一遍遍滚过心头,腹腔中滞留的那股凉意终于开始行动。

    它缓缓地,缓缓地淌过丹田。

    不放过每一丝角落,直到整个腹腔都被凉意浸染瓦兰才停止了这次修行。

    实话,坚持了这么些年他也只是觉得身体轻便些,没受过什么病灾侵扰,但也没有别的了。

    瓦兰认为这是因为他不能理解这种文字。

    不过,只是按照维拉教他的发音,一遍遍默诵就能达到这种程度的效果,已经很能明这种修行的意义了。

    瓦兰也曾写信问维拉,为什么没有跟着沈先生学习这种文字。

    维拉的解释是“汉化不够”。

    只能看懂“简单的汉字”而不能理解“复杂的汉字”,而且因为是妖精,所以不

    能修行这份口诀,他只是在沈先生教授学生的时候记了下来。

    其实这么算,瓦兰也是那位沈先生的学生。

    只不过是没经过同意的,属于偷师。

    然而维拉沈先生已近过世好多年,也没有会再向他明。

    那就只能放在心里敬仰这位老师。

    结束晨练,瓦兰换了身衣服后回到餐厅与艾德蒙一起用早餐。

    “希望你能喜欢,”瓦兰举着餐刀。

    “我们这里的早餐是跟着我的习惯来的,可能过于丰盛。”

    克里斯曼人不怎么重视早餐,生活富足的家庭也可能一杯牛奶就解决了。

    但是瓦兰早晨修行导致腹中寒凉,他需要大量来自食物的热量把这股凉意压下去,同时丰盛的早餐才能让他一天都有好精神。

    “不我很喜欢。”

    艾德蒙眼里的笑表达了他的满意,“我是,对于经常训练的人来早餐很重要。”

    “那就好。”

    安静的结束了在庄园的最后一次早餐,马库斯已经为瓦兰整理好了行李。

    为了省钱,他决定一个人去蕾西。

    艾德蒙有些不赞同这样。

    他觉得瓦兰看起来太单薄了,必须要人照顾。

    但他不能改变瓦兰的决定,于是只能葬礼结束后会亲自送他回来。

    听到这句保证的马库斯先生终于放下心,并对艾德蒙的品行大加赞赏。

    瓦兰不想麻烦他,但是,他没钱。

    于是来自堂兄的好意,他略有愧疚后就立马接受了。

    艾德蒙和他的侍从是骑马来的。

    瓦兰本来想让艾德蒙带着他,这样他连一匹马都不用出。

    结果挡不住马库斯为他套了马车。

    好吧,这样也轻松点。

    只希望最后马车能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坐在马车当中,跟着坑洼的道路摇摇晃晃的瓦兰如是想到。

    驾马车比单纯骑马速度慢一点,他们在路上摇了整整四天才进入蕾西城。

    瓦兰镇的场整修已经结束,然而左上角跳出的提醒,提供充足的能量后可以送货上门。

    “送货上门?”瓦蓝喃喃,“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什么?”

    艾德蒙以为瓦兰在和他话,他刚刚被马车外喧闹的人声吸引了注意,所以没听清。

    “

    没什么。”瓦兰掩饰性微笑。

    这时他也注意到外面街道上热闹得不正常,于是他问:“这是怎么了?”

    还有两天就要为这个国家国王举行葬礼,蕾西城的人却这么开心,这明显不对劲。

    “我也不清楚,只能回去再问了。”

    艾德蒙从窗外收回视线,他们也确实快到夏宫了。

    前面站着一个相当英俊的男人。

    他身姿挺拔,有着普尔曼标志性的黑发,高鼻深目,五官如刀刻斧凿。

    这正是能令整个蕾西城,甚至全克里斯曼女郎为之疯狂的梦中情人——奥兹普尔曼亲王,国王斯坦利三世的胞弟。

    “你们来的可有点晚。”奥兹爽朗的笑声从前面传来。

    下了马车,夏宫雕工精致的门廊出现在眼前,这也是瓦兰五岁那年离开时对夏宫最后的印象。

    “父亲。”艾德蒙恭敬地喊道

    “好久不见,奥兹叔父。”瓦兰看到他还是很开心的。

    奥兹对他的长子艾德蒙无所谓地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去做自己的事了。

    随后他转过身,用了点力气拍着瓦兰的脊背,像是在确定他这几年是否长得足够强壮。

    瓦兰近乎是被他推着在往里走。

    “还是不够壮。”奥兹磁性的嗓音从瓦兰头顶传来。

    他实在是太高了,瓦兰即便长到二十岁可能也没这么高。

    “我吃的挺多的。”瓦兰声辩解。

    “哈哈,也许你需要更多的锻炼,我亲爱的伙子。”

    他的笑声让瓦兰觉得他们之间还是亲近的,所以信那么短,一定都是斯坦利三世的错。

    在进房间前瓦兰突然想起街面上不同寻常的欢乐,于是他问奥兹:“我们进城的时候街上的人都在欢呼,是有什么好事吗?”

    谁知一路都很和蔼的奥兹叔父突然板了脸。

    他低沉下嗓音:“这事你先别管,当它不存在,你只需要打扮体面地参加你父亲的葬礼——有什么其他事都可以来找我。”

    “十年没回来希望你能在蕾西待得开心!”

    完这句话奥兹就迅速关上门离开了。

    瓦兰看着关上的房门心想:这可不像是欢迎我的样子。

    第一天到,没有见到现在的城堡掌管者赫柏王后对他来反而更轻松。

    还有她的孩子们,这座城堡未来的主人。

    而且赫柏应该也不怎么想看到他。

    从他离开,这里早就没了属于他的位置。

    这间给他临时居住的房间不是很大。

    只有有一张床,以及床对面的斗柜。

    剩下一张圆桌有一大半都在阳台上。

    透过被风吹起的白纱,阳台外面就是广阔的海面,也就是这点勉强让瓦兰满意了。

    放下行李,瓦兰躺在被子上完全不想动。

    来蕾西的路面实在颠簸,他到现在都能感觉脑浆在晃。

    就这样睡吧,反正也不冷。

    瓦兰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多。

    中间应该是有人来过,斗柜上摆着一份冷掉的午餐,饿了的瓦兰还是选择吃掉它。

    睡过头是他自己的错,有得吃就行,赫柏还是比他想象的有底线一些。

    在阳台上用完迟到的午餐,瓦兰决定出去走走。

    “你不能——赫柏,我过你不能这样!”

    会议厅里传出一个暴怒的男低音。

    是奥兹叔父。

    瓦兰没有去花园或者草坪,他仅仅在城堡沿海的那条城垛上散了散步。

    然而海边的风太大了,他不得不提前回来,从另一条路上。

    他记得这边有一处四叶草型的转角,可以同时看到海面和花园。

    他时候挺喜欢这里的,于是准备过来坐坐再回房间去。

    只是他忘了,这边离会议室非常近,近到他可以轻松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而不被发现。

    瓦兰得他从来没见过奥兹叔父这么生气,简直像一头被侵犯领地的暴龙。

    他本想快点离开这里。

    他看到会议室门口特意安排了卫兵,也许他们在里面开什么重要的会议,比如,关于斯坦利三世的葬礼,或者别的什么朝政上的。

    但是下一刻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接下来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我可以。”

    非常的冷静,又直接。

    大概是个固执又强势的女人,完全不在意奥兹的反对。

    奥兹叔父肯定会被这简短的宣告给气到。

    只是这个女人他不能轻易得罪。

    瓦兰能听见他深深压抑怒火的声音:“不,你不能,阿加莎还年轻,你明明知道的,她是那么的有魅力,追她

    的骑士可以从蕾西城的入海口一直排到克里斯曼的尽头。”

    “她是我的女儿,我当然知道。”

    仍旧傲慢又简短,宣告意味非常强烈。

    是的,我当然知道她是你女儿,因为你是王后。瓦兰在心里重复道。

    阿加莎就是他父亲与赫柏的第一个孩子。

    瓦兰直到要离开夏宫的时候才遇见她,她比他大三岁,黑色的长卷发,有着和她母亲一样的强势风格。

    自从她成年以后,她的任何风流韵事,事无巨细都能传遍整个克里斯曼,连他在乡下庄园里都能听她后腰上纹的鸢尾花。

    一个完全不在意他人眼光的大美人,除了风流债太多,她简直和她的母亲如出一辙。

    无论怎样,奥兹叔父得对,这确实不关他的事。

    赫柏王后和她一家子对瓦兰来都是陌生人。

    瓦兰不准备再听下去,他得尽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