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盖亚魔方(33)
贸竹向瓦兰吐露了一番关于大姨妈,究竟是来,还是不来好的青春期少女的纠结。
瓦兰:“”
罗伊和肖景同还在书房谈话,而且看样子还要长久地谈下去,瓦兰干脆和贸竹一起登录游戏。
翟晔虽然眼看着凉了,诸神也还在正常运行着。
瓦兰继续待在亚德里亚,贸竹则去了官方最近增加的训练场。
可能是为了挽回口碑方面的颓势,诸神工作室将外接训练场变为了常驻战场。
这样正好方便了pvp玩家在线打匹配。
没有参加大师赛前那一个月的疯狂特训,贸竹最近非常迷这个。
一两个月没见,光晕团子萨米对瓦兰的到来感到非常开心。
刚见面,还没上多少话,萨米稚嫩的声音传达到瓦兰的脑海。
格兰崔尔醒了,他要见你。
格兰崔尔?萨米不是只有他一个精灵了吗?
红发木偶师一脸莫名其妙。
格兰崔尔这个带有魔力的名字,在克里斯曼代表着掌管海域的先灵。
与阿米莉亚一样,克里斯曼人也常常把盖亚的名字挂在嘴边。
但在更多的时候,他们会向格兰崔尔祈祷。
幼儿的新生,十六岁的成人礼,神圣的婚礼,以及生命终结的葬礼。
一个克里斯曼人的一生,是在盖亚,与格兰崔尔的共同注视下走完的。
萨米引着瓦兰走向生命之树的主干。
看着老树皮上逐渐凸显的脸,瓦兰忽然想起了五岁之前,嬷嬷给他讲的那些故事。
故事里的格兰崔尔确实是一只精灵,海精灵,还拥有一顶海王冠。
罗伊给瓦兰的那顶,正躺在镇的天池——群山之巅的瀑布起源之中。
诸神的图已经向他们证明了与阿米莉亚之间的联系。
那么,这是同一位格兰崔尔,以及同一顶海王冠吗?
午安,我亲爱的坎伯兰。
随着那张树皮上的面容越来越清晰,一道闻之难忘的磁性男中音传到了瓦兰的脑海。
左抚摸着大腿上挂的囊袋,那里面装着红发木偶师的牛皮笔记本。
上面记录着他的名字——沉默的坎伯兰。
而他告诉萨米的名字也是这个。
“你好,格兰崔尔,听你找我。”
瓦兰坦然注视着那张脸。
老树皮那可怕的质地,也不能掩盖五官的俊秀绝伦。
如果有头发,一定是个大美人,而这里只有一张脸。
呵。
毫不掩盖的笑声直入脑海,带着一点包容和慈爱。
瓦兰立马停止了想象。
没关系,我的孩子,我找你来是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瓦兰喜欢这样有话直的爽利,他的态度还算积极。
“请。”
不麻烦的举之劳他会答应的,看在这把嗓子的份上。
你也看到了,这棵树快要死了。
嗓音很平静,没什么大的起伏波动。
瓦兰肩上的光晕团子动了动,摄于格兰崔尔的威严,他没有出声打扰。
一整棵参天巨树,就只剩下他肩膀上这个没出生的家伙。
瓦兰点头肯定道:“是的,您的状况不太健康,您应该找一位经验丰富的园丁来看看,或许是生了虫。”
他以为格兰崔尔就是这棵树的树灵了。
呵,救不活啦,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请求你带走我的一根树枝。
“你要搬家吗?”瓦兰问,“是不是这里的土质不太好,提供不了果实生长需要的营养?”
唔声音沉吟了一阵,这个法也不错,生命之树已经撑不到萨米长大了。
抬在光晕团子的顶上轻轻一点,瓦兰安慰道:“没关系,你肯定能好好长大的。”
他接着问格兰崔尔:“我记得在大地震以前山顶上是空的,你不能带着萨米再搬一次家吗?”
生命之树已经老了,没有了离开这片贫瘠土地的力量。
瓦兰想了想又问:“只带一根枝条?树上的那些果实怎么办,还有萨米?”
是的,一根枝条就好。以及,在你离开之前,我会让已经产生生命的果实转移到这根枝条上。
“好吧,我答应了。”
瓦兰将光晕团子从左肩换到心里。
捧着萨米,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我要怎么确定哪片土地合适生长?”
当你踏上还算安稳的土地,插下去就好。
在瓦兰打下包票以后,树干上的脸给了瓦兰一个感谢的微笑,而后像出
现时那样,又缓缓回归平静,变回了老树皮。
光晕团子从瓦兰的掌心上浮。
萨米飞到红发木偶师的额头,在上面轻轻一碰,触之即离。
谢谢你,坎伯兰。
“我们是朋友。”
在瓦兰的仰视中,萨米回到了属于他的莹白果实里。
很快,死掉变暗的果实像气球那样迅速干瘪下去。
尚且保留着一丝生命力的果实,则奋力挤出了其中蕴含的光团,由巨树收回输送营养的枝干之中。
对比萨米,这些光团的光感非常微弱。
顺着枝干的筛管,大浅淡不一的光团们,都渐渐集中到了萨米所在的枝条。
枝条上重新生长出足够容纳光团的果实。
做完这些,原本生气勃勃的巨树突然之间萎缩下去,显得很是颓然。
唯有那一枝满挂果实的枝条,凝结了一树的精华。
瓦兰数了数,加上萨米,总共十三颗果实。
也就是,这一支精灵的族裔,就只剩下这十三个未出生的幼崽。
随着一声挣短生命的咔嚓声,枝条从树身脱离,并在一片光晕笼罩中,缓缓降落。
瓦兰抬去接。
那一刻,他心中一动,将枝条收在了镇的仓库里。
咦——收进去了
点开镇的控制面板,选择仓库的界面,果然就见连着一树果实的细嫩枝条占了一个的格子。
回头看着眼前瞬间枯死的巨木,瓦兰只觉恍然。
这些竟然也是活着,的吗
他一时分不清,这里究竟还是不是诸神nlne的游戏世界。
直到贸竹脱离了训练场,在一束光柱中从天而降,出现在他面前。
背着山头的灿烂烈阳,高挑的暗精灵抬搭上红发木偶师的肩膀。
她笑着对瓦兰:“改回去吃饭啦。”
“嗯。”
在瓦兰慢了一拍的回应中,响起了贸竹的惊呼。
“卧槽,生命之树咋了?是哪帮家伙找到了还给烧了?!”
暗精灵冲向了生命之树委顿焦黑的残骸。
“那个团子呢?”
着急地来回寻找,然而什么都没发现。
暗精灵急得快哭了:“什么人呐系统都改了通知,要保卫生命之树,这些人也真下得去”
呆
滞怔楞的红发木偶师,支着木柴一样的细瘦身子骨上前。
他问:“你为什么会为游戏里的一棵树哭呢?”
诸神的情绪反应很真实。
即便是最简陋的头盔,也能及时捕捉到玩家的心绪起伏,从而在玩家的角色上模拟出随时变换的脸色。
这自然是普通的五感模拟所完全不能比的。
“我就是不为了这棵树,萨米也不在了!”
这个美艳御姐的暗精灵壳子一直和贸竹的气质很不搭。
然而这时候,难言的情绪上来,带着哭腔,和眼神中不清道不明的哀痛,反而神奇地与之完美重合。
也对。
瓦兰看着生命之树的残躯想:暗精灵也是精灵啊,最初的最初,也是从生命之树上诞生的呢。
“萨米还活着。”瓦兰听到自己这样,“有会的话,你们还能见面。”
下一秒,还要什么的贸竹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被系统监测到心脏的不正常收缩,主动将她踢下了线。
瓦兰在一阵抽噎中摘下头盔,正好对上从书房出来的罗伊的眼神。
你怎么她了?
我没怎么她啊瓦兰无辜回视。
一转头,是肖景同微眯的双眼,和骤然压迫过来的气势。
我去!瓦兰顿时从沙发上跳下来,窜到了罗伊身后。
罗伊忍着笑,挡住了肖景同追过来的严厉视线。
他尽量像个不偏不倚的明白人:“你先问问竹怎么了。”
肖景同警告地瞪了他们两人一下,正要转身去问,贸竹哭着哭着就自己出来了。
“生命之树死了,我才认识几个月的朋友也死了,他还没出生哇”
越哭越大声,慢慢地兼职变成了嚎啕。
贸竹抱着舅舅哭得惨极了。
肖景同也拿她没办法,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无奈。
回到镇的海边平层木屋,瓦兰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把养的芦荟,以及后来买的几盆草收到了仓库里。
有了海王冠替换活水以后,这些花花草草精神多了。
也就是,在镇里进行种植是可行的。
按照原计划,他们的下一步,就要用镇本身提供的种子,尝试在从外面带回来的土壤中进行生长实验。
“怎么了?”罗伊问。
瓦兰拉着罗伊在镇的街道上跑起来,甚至在腿上运了灵力进行加速。
“很快就好。”他一边跑动,一边稍微安抚了罗伊一下。
只见他们冲向镇入口附近的火车站,瓦兰迅速在站台上买了两张里世界的火车票。
载具是第一列火车,而目的地,在群山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