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对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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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连名字都没交换,瓦兰就想看看胖哥到底想啥。

    一上来,胖哥就,我看好你,咱俩组队吧。

    嗯?这么快?不是这边人不喜欢南人吗?难道一个个看我反倒觉得很是面善?

    瓦兰还没好还是不好,胖哥就开始交代自己了:“胖哥我呢,本名边阳夏,家在中六经,名凉夏。”

    着在桌面上到了点茶水,以指代笔,倒着把名字的笔画写全了给瓦兰看。

    阳改凉好似很正常,瓦兰知晓这里有些人冠礼后取字,常是名的释义,有时又反其道而行之,取反义。

    他以为凉夏是这么来的,结果胖哥又,“因为我打就胖,时候家里人还等长大筑基重新塑体就好了,我就盼着啊——人胖了好多姑娘不喜欢,不然咱自己不可能嫌弃自己,对吧?”

    也不用瓦兰回应,当个听客就够了。

    “凉夏这名,原是我家有个疯老太太,我胖是因为体凉,家里家外都知道她老人家头脑不清名,医修也没少看,人家都没这事,所以谁都没信。但是老太太爱叫啊,老人家这把岁数了,爱叫就叫吧,然后叫着叫着,外边就传成了娘瞎——”

    “我他娘的,我娘半点都不瞎!眼神明亮着呢!”

    “反正吧,名字就这么回事,我们边家做茶叶生意,在中六经名声不错,人家这么也就是笑一笑,便随他们去了。”

    完就看着瓦兰,铜铃大眼地,还挺真诚。

    人家自我介绍这一长串,瓦兰也自我介绍啊,“我是南山经人,长辈给起的名字长,到外面来基本都叫的单字,你当我姓普就好。”

    “哦,这我知道,你们南山经是不太一样。”

    “若嫌弃叫姓氏太客气,也可以直接叫我瓦兰。”

    在这边生活久了,有时有空,瓦兰就跟陶立果了他本名到底是啥,按照这边的字来,光姓氏就有三个字,继承自母亲的中间名又是三个字,加上正式名四个字。

    通常称呼亲昵随意一些,两三字就够了。老家那边非常正式的场合里,出场介绍还要带一大堆头衔,生平事迹多的,开场白基本就在头衔里打转了。

    当时一完,陶

    立果的嘴巴张得溜圆,最后吞吞吐吐评价了句真长。

    “平常卖茶叶为生。”

    职业撞了,是有点尴尬哈。两人打着哈哈把这一段略过,很顺利地谈起了合作事项。

    都是一个人,还算不上朋友,谈的时候更多放在讲清楚利益分配,和朋友同伴之间差距最明显的,就是俩人约定好“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样提前好,到时候逃跑互相不拖累,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两人都觉得甚好。

    到了入山口撤掉横幅的那天,想要参加的修士陆陆续续在五更天之前到达山脚。

    汪汪一片人头海,比云江村的多年级中学生运动会要更有意思,若不是大多人穿着及踝长袍,再加上点热身运动就更像马拉松竞赛了。

    就瓦兰观察,很有些修士带了剑来。

    左边一群同款同色袍子修士,他们之中围绕的中心人物,此刻下巴微抬双抱剑,似乎正在对着前面另一门派的中心人物做出点评。

    瓦兰略跟着听了几耳朵,因为搞不清楚究竟谁是谁,到后面就放弃了。

    打探敌情这种事他不擅长啊。

    肩上拍来一张蒲扇大,瓦兰敏感地让了一让,回头一看——果然是边阳夏那家伙。

    “嘿!来得可真够早!”

    没拍到人,胖哥顺势招打招呼,再自然地收回,叉着腰喘了会儿气。

    “不早了,月亮还在天上挂着,我就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不知道今天具体是个什么流程,干脆也起身来看看,来的时候就有在场一多半的人。”

    第一次参加秘境,瓦兰允许自己保持微微兴奋的状态,比较有利于集中精神。

    边阳夏来了有一会儿,本来还想和几个有面子情的半熟人了解了解情况,刚唠嗑没两句,就看到队友在那儿听“壁角”,一面听,同时一面在人群里有目标似的逡巡。

    好在被听壁角的修士不太在意,队友也就张望了那么几下,否则边阳夏真怕他被人找着理由打一顿,这边三言两语结束了聊天,立马跑过来和队友会和。

    这会儿问他:“你刚看什么呢?东瞧西望的。”

    “看人呗。”反正瓦兰一个都不认识。

    “看人你就好好看,别对着这个皱皱眉,又对

    着那个点点头,你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你就瞎看!”

    “就是不知道才看,我要是认识,也没必要看他们。”

    看看看看地,车轱辘打了一溜转,边阳夏对着没人的方向呸呸两声,撸顺了嘴皮子,这才又:“原来是不认识,不认识好啊,胖哥今天就给好生介绍介绍。”

    同本人一般圆胖的先指向西北方,那里正是刚刚瓦兰听壁角的主角所在。

    “中间那位,是中四经的元清,他家里和我家差不多,原是家传的医修,生下来资质就好,被他爹传得附近几个山经都晓得他们元家出了难得的天才。”

    到这,边阳夏特地放低了话音,不知有什么窍门,半米外只得见声如蚊蚋,半米之内,咬字特别清晰。

    然而没什么用处,瓦兰注意到那位元清瞥了他们这边一眼,定是知道在他,先是看瓦兰的脸,和瓦兰对上眼神后眼神滑开,落在边阳夏身上,随即顿了一顿,却没什么动作,很快收回了视线。

    边阳夏还在接着:“他老子给气得呀,当时就叫他滚出家门,永远再别回来——”

    “什么?”瓦兰听漏了一段,接不上前后逻辑。

    边阳夏也不嫌讲得口干舌燥,“我,那子就是个天生反骨!那多想走医道的诚心拜师拜不进元家家门,他一出生就躺在元家家主,也是他老子的心头,随便伸勾一勾,都是外人羡慕不来的待遇。只是他偏不这么着,学医屁用没有,他要去学剑”

    哦,懂了,是个填志愿的时候和家长对着干的中二少年。

    不过打眼这么一看,确实很有几分剑修的气势,整个人随意站着都像是一把剑,凌厉得很。

    瓦兰对他的初印象是有些眼高于顶,但是人群里面一眼就能瞧见的那种鹤立鸡群,合该有少年傲气。

    “他师父文彦道人和乐和君算对头,元清自己就找上乐和君的弟子单楼。第一次见两人就打了一架,瞧热闹的都看着是平局,单楼也这么应了,元清却冲出来承认他自己输了,还单楼让着他,留了一。”

    “回头闭关五年,再出来两人又打了一架,没输没赢的,这回总该是平局了吧?元清还是不认,他自己闭关用功,

    竟然只能勉强跟每天耍耍剑的单楼打个平,是他技不如人,然后又下了封战书——”

    “就在这回山海境,要在单楼前头采得紫虹。”

    白虹城这里售卖的风物志有讲,白虹境特产虹光,自白虹中分化七色,从红虹到紫虹。

    其中红虹最常见,映照得整个山海境满境火光,乍一看,与临近西三经的琉璃境分外相似。

    着边阳夏又指了单楼给瓦兰看。

    单楼独身一人,同样抱剑而立,远远望着,面容并不如元清艳丽,气质异常平和,若不是边阳夏他是屡次强过元清一线的剑修,是个扔人堆里都难得注意到的家伙。

    “你别看他好似不如元清出众,”边阳夏见瓦兰没瞧出特别来,解释道,“剑法上讲,单楼这样的叫返璞归真,人家不特意追求修为,只一心练剑,剑法练得圆融自如,境界自己就上去了。”

    “元清倒是紧追着在后面赶,也确实对得起他老子炫耀的天资,比单楼还先一步筑基大圆满,差一步金丹,人戳在哪儿都跟一把剑插那儿似的,有了剑锋,却没有剑意。”

    “元清他师父都,元清想要结金丹不会有单楼顺利。”

    边阳夏在这边对单楼推崇备至,瓦兰就看到围着元清的修士转过头,对着边阳夏狠瞪了几眼。

    铜锣声响,入山口处来人,开始发对牌。

    在场修士自觉列队,前头的人拿了对牌,被放入山道,队伍后头的紧跟上,拿了对牌一样进山。

    瓦兰和边阳夏排在很后面了,踮着脚尖往前看,山道上林荫密集遮掩得严实,仍旧看不清更深处。

    越来越像是游览热门景点,导游给一人发一张纪念卡。

    等到对牌拿到,才发现竟然是青竹制的,一对对牌共两张,入境的修士一张,白虹城这边一张,不记名,主要是入境修士带在身上,方便白虹城统计伤亡。

    一个月后白虹境自动关闭,还有未出境的修士不知死活,到时候就看留档的对牌有没有出事,对牌若是突然裂了、自燃了、化成灰了,很大概率就是人出事了。

    找来的亲友通过现场存档的影像石,对着对牌编号,就能明白人是死是活。

    人若是暂时没出来,有些遇上特殊

    缘也能出来,不然就得在里面呆上二百六十年,等到下一次开境。

    对着白虹风物志,瓦兰疑惑:“为什么到了时间就要出来?留在里面不也挺好,自动闭关,闲事勿扰。”

    青竹牌到,边阳夏撸起袖子,拿着对牌往左臂上一按,对牌瞬间化作一缕青光,在臂上形成一道窄长的印记。

    细看去,印记中心用密密排布着边阳夏的对牌编号。

    学着边阳夏的法,瓦兰也将自己的对牌按到了胳膊上。

    “嘿,还真就什么都不懂,胖爷我这是什么运气!”

    既是不懂对牌用法,也是刚才瓦兰问的问题,“你以为开境和闭境就只是一道门开了能进去?想得忒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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