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分道扬镳
江沐辰浑浑噩噩的被执行者送到住处,一夜未眠,每次闭上眼睛,驿站血腥的杀戮就会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迷迷糊糊刚有了些许睡意,结果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拿着短剑冲向他,声嘶力竭的怒吼,那叫喊声震破天际,无休无止的纠缠着他。
一夜相安无事,柔和的阳光再次洒在大地之上。
“早啊!”
道士洗漱完毕以后前来看望,只见少年像僵尸一样坐在床上,整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双眼极度无神。
作为同甘苦共患难之人,道士非常理解江沐辰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做不了什么,也许未来有一天真的会走上杀人这条路,有些坎必须要自己过。
徐良看起来没事人一样,他不是铁石心肠,这个道士头子可不是白当的,从十岁就开始下山化缘,结果第一天就见到死人,他一个半大的孩子给死人诵经超度,到现在送走多少人就连自己也记不清楚。
“臭道士,我最后问你一句,你上赶着来这个鬼地方到底有什么目的?”江沐辰慢吞吞的问道。
徐良长叹,事到如今,瞒着不没有什么意义。
道士坐到少年的旁边,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忧伤:“长生经不只是太平观不传的秘术,它还是我们的希望和寄托,我师傅油尽灯枯的时候把他交给我,让我用生命去保护它,我人在书在,结果话刚完他老人家就驾鹤西去。”
道士看向江沐辰:“长生经是不传之秘,除了我世上居然还有其他人知道它的存在,太过匪夷所思,经书里面又为什么会有你的画像,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来这车马店,我一切都明白了。”
徐良走到少年的面前,双放在他的肩上:“无论是玄武诡异现世还是长生经消息的泄露,这都是上天注定的,我有预感,乱世即将到来,而你就是在这乱世之中卷动风雨的蛟龙。”
玄武、长生经、他都不感兴趣,只想要平平淡淡的生活,眼中再也不会有死亡,离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这里的水干净澄澈,激一下脑袋清醒了很多,随身带的东西屈指可数。
看到江沐辰收拾
东西,道士急忙抓住他的胳膊:“你这是要做什么?”
“不明白吗,我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
江沐辰拿掉道士的:“别可是了,你的那些大道理我不懂,我只是一个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责任也好义务也罢,这都不是我应该承受的,以前我鄙视苟且偷生之人,现在看来,能在这乱世之中活下来才是王道,道兄,你好自为之吧。”
“沐辰兄!”
看着少年离开,道士居然不出一句挽留的话,他们两个的缘分真的到此结束了吗?
这个季节的天,如同孩子的脸一样变就变,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就阴云密布,燥热的气压让人喘不过气来,江沐辰头也不回的离开。
肚子开始造他的反,牛毛细雨抢滩登陆,这雨显然不想让江沐晨这么块离去,只好遂了它的愿。
和这家酒肆还真是有缘,跑着躲进酒肆里面。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
少年心想,外面的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下,就算是走也是冒雨前行,何必和自己过不去,还不如弄点热乎的先吃着,看看天气一会会做何变化。
“算了,随便上点顶饿的东西吧!”
“好嘞。”
少年记得,初到镇子的饭就是在这个地方吃的,离去的时候又是在这里,一来一去,算的上圆满了。
和道士相处这么多天,在少年眼中他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以拯救黎明苍生为己任,人品自然没得,只是有时候太过执着,不太懂得变通,话识时务者为俊杰,长此以往下去迟早会摔跟头。
一提到徐良必然牵扯出诸多的烦心事,过去的事就暂且让他过去。酒肆做饭的速度不错,这么会的时间,精致的饭菜已经上桌,江沐晨吃的津津有味。
“老板,给我上二两肉一壶酒。”
“稍等。”
这声音怎么听怎么熟悉,江沐晨转过头,恰好撞上对方投来的目光,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话的一点也没错。
“怎么是你?”,江沐辰一脸厌恶的看着吴畏。
吴畏敞亮一笑:“没错就是我,有句话怎么来着,有缘千里”
“有缘千里来相会。”
“对,就
是这句”,吴畏的目光暼到了江沐辰身边的包袱:“怎么着,这就要离开车马店吗?”
江沐辰没好气的道“还不是拜你所赐,难不成还要帮着将军杀人。”
“兄弟,你可没有杀人,再我还救了你一命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顿饭就你请了。”
这时吴畏的酒肉到达,不待少年什么,吴畏主动拼桌。
“对了,你那道士朋友呢?”
“他啊,休息呢!”
这个理由略显敷衍,吴畏知道少年没有同他实话,既然对方不想,他也不再多问。
“行营要前往泰山了。”
江沐辰头也不抬,一心一意的消灭饭菜。
“你家是哪里的?有几口人?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江沐辰放下筷子佯怒道:“将军这是在查户口吗,莫不是将军依然认为我是六国后人,在这存心试探?”
无畏哈哈一笑:“别生气嘛,倘若你真的是六国后人,就昨天晚上的情况,你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你自己。言归正传吧,我看你天资聪颖,又懂进退之道,走上仕途应该是你绝佳的选择,在下愿意为你引一条路。”
“加入执行者吗?”
可能是有些劳累,外面的雨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吴畏将军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江沐辰露出古怪的表情,桌上的饭菜已经见底,江沐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佳酿着实烧嗓子。
“将军对大秦的忠义我已然知晓,此康庄大道并非我所愿,你我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一个剑都提不起来的黄口儿怕是要辜负将军的盛请了。”
“啪!”
惊天一掌落下,雨终于停了下来。
无畏将军给少年掌满了酒:“饮下此酒便去吧。”
少年一饮而尽,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深入喉咙,酒香四溢,飘扬于大街之上,单薄的少年踏过一弯弯雨水,泥泞的道路上留下一串新鲜的脚印,人影在未逝去的水雾中渐渐消失。
“但愿你我不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