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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你, 不是误会。”

    唇间触感软软的，似有电流窜过。

    典意不敢停留太久，宣泄某种情绪那般, 又像是盖章宣誓，只一瞬就松开了，脑袋顶着外套，一点一点往后挪，拉开两人距离，手指攥紧外套。

    季然微微低头, 眸色极深，敛住大半思绪。

    自己刚刚是干嘛了啊。

    好像……太主动了。

    整天吐槽季然人设崩了, 自个儿也崩的厉害啊。

    典意心绪起起伏伏，各种脑洞都窜了个遍，舌尖死死抵着牙膛, 半晌，那好不容易上来的胆子也下去了。

    典意咬咬唇，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季然然是喝过酒了么。

    感觉唇上染了几分酒气, 慢慢氤氲蔓延到心脏处, 灼人得很。

    脑袋无意识缩了缩。

    季然看着拼命往外套里拱的脑袋，有些好笑又觉得好气, “你顶着外套干嘛？”

    这话的意思。

    是嫌她丢人吗？

    心间又涌起一阵酸涩。

    “你什么都对！”典意眨眨眼, 只觉心悸得很, 脸也烫得很, 感觉再在这个狭窄空间待下去不准还会做出什么丢人的事，她长长吁气，唇角强行牵起一抹灿烂的弧度，“我回去了！”

    典意垂头一点一点往外走, 忽然感觉盖在脑袋上的外套被人扯了下，她立刻攥紧了外套，戒备回头，“干嘛？”

    “你呢？”季然眉心微舒。

    不知是妆容原先就是这么设计的还是圆眸雾气使然，典意面颊红红的，敛了平日的张扬明媚，捏着外套袖口的模样有点像是只担心口粮被抢去的松鼠。

    季然不禁莞尔，抬起手扯了下外套袖口。

    典意迅速戒备后退。

    眼角余光瞥见季然又沉下的黑眸时，长睫颤了下，缓缓松开抓着外套的手，背在身后。

    “扑哧。”眼前女人似乎是被她逗笑了，再次抬手，握住了袖口。

    以为外套要被取下了，典意本能闭上眼。

    却未料是下巴多了层锢制，典意睁开眼，低头，见季然凝神给外套袖子了圈蝴蝶结，不禁唇角抽了抽，吐槽道，“季大然，你幼稚不。”

    “比你成熟，盖着外套干嘛。”季然先出了电梯，淡淡开口。

    典意跟在她身后，支吾了半天，道：“盖了摄像头就看不到了。”

    季然脚步一顿，莞尔：

    “……傻子。”

    -

    房内骤亮的灯光有些刺眼，典意眯了眯眼，捞起外套袖子捂住眼，啪叽躺在沙发上，幽幽开口，“啊，我死了。”

    “哦，好走不送。”

    ？？？

    典意啪嗒一下又弹了起来，盘腿坐直，“季女士，你就是这种态度对我？”

    季然挑眉，“不然该是什么态度？”

    典意：“……”

    不该是给个法吗！

    讨一句喜欢怎么那么难啊！

    典意心里惊涛骇浪，面上还是一副乖顺的神情，她闭了闭眼，摇摇头，“没什么，您什么就什么。”

    “好，准备睡觉了，困。”

    完季然转身回房，甚至还捂着唇了个哈欠，一副极困的模样。

    “好。”典意扯扯唇，皮笑肉不笑。

    “嗯，我先去洗澡了。”

    典意看着缓缓关闭的房门，脸上笑容垮了下来，啪叽一下又倒在了软绵绵的沙发上，心里早把季然名字念了几十次。

    真是的。

    现在哪能睡得着啊。

    ·

    话虽这么，卸好妆洗完澡后，典意抱着公仔在床边坐定，巴巴看坐在床上看杂志的女人，“现在就睡了吗？”

    “不然呢？”季然只抬头看了她一眼，侧身“啪嗒”一声关了灯。

    瞬间，周围被黑暗笼罩了。

    窗帘没拉开，一片乌泱泱的黑。

    典意定在原地几秒，手在空气里抓了几下想找个参照物什么的，床侧桔灯突然亮起，伴着女人低淡的话，“明天午餐吃胡萝卜。”

    “不，胡萝卜不好吃。”有了光源，可算看清了，典意弯唇，迅速窜进被窝里盖好被子，笑道，“然然还是爱我的嘛，还记得我夜盲。”

    季然冷哼一声，声线低沉：“睡觉。”

    周围又暗了下来。

    “别吧。”典意绞了绞手指，侧身凑了过去，“喝了点茶，睡不着。”

    “你什么时候喝茶了。”

    典意理直气壮道：“晚宴上啊，水果茶也是茶。”

    “……”

    季然竟觉得无言以对。

    “有什么好聊的，”顿了顿，季然缓慢着，声线似乎柔缓了些，“你知错了吗？”

    “知错了！”典意下意识应声，完后后知后觉问，“我错哪里了？”

    季然：“……”

    她默了几秒，才：“你为什么要给肖钦当女伴。”

    “他想投资项目的负责人女儿喜欢我们俩，可能是曲线救国套负责人的话吧，他如果我不答应，就找你了。”

    “所以我就答应了啊。”

    “噢，”季然声音压得低而轻，近乎呢喃，“我还以为，你喜欢他才……”

    典意惊讶弹起，“我喜欢他！？别傻了吧。”

    “……躺下话。”

    “季大然女士，你可真的不了解我。”闻言典意躺下，捏着被角酸溜溜应着，“你从哪儿看出来我喜欢肖钦了。”

    “因为你为了他骗我。”女人声线染了点认真，“你这大骗子。”

    “噗！那是……那是我还怕你喜欢上他呢，青梅竹马两无猜什么的。”差些就出系统的事情，典意硬生生岔开了话。

    “那你也很不了解我。”季然轻哂了声，“谁青梅竹马两无猜就一定会喜欢他了，你哪只眼睛看见。”

    典意亦哼了声，酸溜溜的：“上帝视角。”

    原文讲的。

    这法一点毛病都没有。

    “我……算了，误会解除就行。”季然转过身，又转了回去，“睡觉，明天再吧。”

    “睡不着，还没完呢。”

    季然又转了过来，低淡问：“你想什么？”

    “然啊，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啊？”典意用力眨眨眼，试图在黑暗里描摹出对方的轮廓，心翼翼的，试探性又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想讨一句喜欢。

    她好像还没听季然过她的心情呢。

    对方不话。

    典意探出手指，又唤，“然啊。”

    似是想让她安静些，后脑勺被扣住，摁在温软的怀里。

    季然：“睡觉了。”

    典意：“……”

    哼唧。

    怎么还套不出话呢。

    她忍不住在女人锁骨上点了点，声嘀咕，“怎么嘴巴那么严实呢，害羞了吗？”

    女人不话，似是睡着了。

    典意等了会儿没等到答案，也有点困了，眼皮子开始架，坠入沉浓的梦境里。

    环着她的人睁开眼，低低应了声。

    “……嗯。”

    害羞了。

    -

    二日，早饭时间。

    早餐依旧是季然做的，典意醒来后曾窜去厨房，还没来得及出来帮忙的话，人就被赶出厨房了。

    由记得女人那会儿冷漠无情的话：

    “别来炸厨房。”

    ——哦！

    典意只得端着杯温牛奶，口口喝着。

    她抬起眼看向厨房，抿了抿唇，喊，“季然。”

    “嗯？”

    季然端着两碗麦片粥出来，低睨了她一眼，“趁热喝，等会儿就不好喝了。”

    “好的，”典意应得乖顺，又唤，“然然啊。”

    “做什么？”季然语调是一如既往的低淡，听不出任何起伏。

    “我们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吧？”典意放下玻璃杯，托腮锁住对面人的视线。

    讨不到喜欢，那讨一句在一起总可以了吧。

    典意颔首，眸光极亮，颇有几分得不到答案就冲上去扒裤腿的架势在那。

    “这还要问吗。”季然沉吟一瞬，指尖在瓷碗轻轻点了点，“不然呢，难道是在搭饭吗？”

    典意无言以对。

    “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吧。”典意侧头看向窗外，正是上班的点，车水马龙，穿着西服正装的人形色匆匆，往各大公共交通点疾步走去，她舔了下唇瓣，声嘀咕，“总是感觉特别不真实。”

    稀里糊涂就这样了。

    可稀里糊涂过后的生活似乎也没什么改变。

    典意怅然，仰头看天，“诶，忧伤。”

    季然看着仰头作45度非主流忧伤的女人勾勾唇，好整以暇开口：“那怎么才能真实，喊你宝贝吗？”

    “噗。”

    闻言典意险些呛到。

    瞥见季然噙着淡笑的黑眸就知道自己是被捉弄了，反而是镇定下来了。

    典意倾身，凑到季然那儿，冲着女人抛了个媚眼，“可以呀。”

    气音又软又甜，“季姐姐，来吧，本宝贝等着呢。”

    季然：“……”

    两人距离很近，季然能听到很轻的鼻音，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淡道：“不行。”

    “嘁，”典意坐回原位，懒洋洋戳着燕麦粥，半是调侃半是戏谑，“我就是口嗨一下，反正季女士也喊不出来。”

    “……”

    典意呼了口气，正要喝一勺燕麦粥，勺子突然被人取了去。

    她抬头，女人的唇压了下来，带着清浅奶味和热气的唇在她唇上重重碾压，典意缓了半天都没缓过神，后腰亦被扣住，往前一推。

    “闭眼，呼吸。”声线有点哑。

    典意呆呆的，本能顺着话去做，紧紧闭上眼。

    只听到一声轻笑，女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腰侧，在那块软肉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典意身体颤了颤，灵活的舌尖已经撬开了她的牙膛挤了进来。

    唇齿相缠，呼吸纠缠。

    许久，季然撇开脸，呼吸微喘。

    典意呆呆地，没睁眼。

    感觉到女人的唇还轻贴在她的脸上，缓慢游移，良久才离开。

    五指被握住，十指相扣，掌心相抵。

    低淡好听的声音响起，“这样有真实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