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田叔未摸摸她的头:“我不生气。如霜,等结了婚我们俩出去单过好不好?”
“不和婶婶她们住在一起吗?”
“结了婚就是大人了,自然要自己立起来。如霜会担心我没能力养你吗?”田叔未有些忐忑毕竟大多姑娘想嫁他除了看上他本人外,家世也是很重要的部分。
“我信你!你是有本事的。”如霜看着他满脸都是信赖。
“你信我就好,把泪擦擦,呆会让娘看见了认为我欺负你肯定要骂我的。”
听见他要挨骂,如霜忙将眼泪擦干露出明丽的笑。田叔末不自在的别开眼,她怎么能笑得这么好看。让他多看一眼都觉得心口热得慌:“你把这块布搭在架子上晒一晒,我进去做饭,一会儿爹和二哥该回来了。”
如霜点点头拿着布走到架子边,田叔未看她一人沒什么问题这才进了屋。他娘正在倒药见他进来,眼皮抬了下也不话。
田叔末乖觉地一边淘米生火做饭,一边问道:“娘,你还生气呢?”
方林容不理他,他凑上前:“您也别生气,儿子再气您也气不了几回了。”
“你什么意思啊?咒我呢?”
“哪儿能啊,我只是想告诉您,我结了婚就和如霜出去单过”
“你想分家?不行!我和你爹都在分什么家?”
“分家又不是不孝敬您,也不搬太远,有事您一招呼我就回来了。”
“那能一样,分了家就隔得远,你又没人照顾,冷了热了我也不知道”她往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再了,如霜哪儿是能过日子的人?”
田叔末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一把柴火夹在灶里:“我给您不明白,反正我早就给我爹了,他也答应了。后院那边二大爷不是要搬到城里去了,我明儿就给他商量把院子买下来,翻新翻新,结了婚就住进去。”
方林容被他气乐了:“你还买院子,你有钱吗?一天天异想天开”
“没钱我先赊着,二大爷还能不答应?我好好脚的总有挣够钱的时候。”田叔未一盆菜下了锅。烟气阵阵,呛得方林容咳了两声。端着药就出去:“我懒得理你,看你爹回来收拾你。”
田叔未不在乎,反正他是下定决心了。
因着吵了架,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些沉。如霜胆子,看了周围几眼,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菜。田叔未给她夹了一筷茄子:““尝尝看,我炒的。”
如霜就着饭吃下:“好吃。”然后又把刚才尝过的豆角给他夹在碗里:“这个也好吃。”
两人腻歪方林容高兴之余不免又看向二儿子:“梨花这几日要静养,你山里烧窑的事情要是不多就在家陪陪她。她怀孩子辛苦,你多体谅她。”
田仲华在老娘殷切的目光中点点头:“那我一会儿就去给师傅请个假吧。对了,叔末不是想要辆自行车?师傅那儿有路子,我去给你弄一辆就当给你的贺礼了。”
“那我提前谢谢二哥。”
两人话声音不,里边苏梨花也听见了,登时就不高兴了,把碗将柜子一搁,也没经心,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怎么了?”方林容听到声音:“仲华你赶紧去瞧瞧。”
田仲华进去看到地上碎的碗:“吃饱了没,要是没吃饱我再去给你端些来。”
“气都气饱了,哪儿还想吃饭。一辆自行车,那是多少钱,一家人还随什么礼?”买个东西就用那么些钱还要买车,那才真是剜她的心。
“你放心,这几个月窑厂的活还不错,除了自行车的钱,我也还能拿钱回来。”
苏梨花和他不清,肚子抽抽的疼。心里暗自想到,就看没了婚礼,你那自行车给谁?心里有怨气,晚间也睡不好,第二日一早起来就见了红。
“怎么就见红了,药也按时喝了,也没下地”方林容急得早饭都没做就去了王赤脚家里,偏生昨晚邻村有个老太太病了,大半夜把他请去,还没回来呢。十里八乡就这一个大夫,她没办法只能回去,刚进门听见苏梨花在哼哼,她急得满脑门儿都是汗。
田叔末一早出去采参,这会儿刚进家门,方林容一瞧:“三儿,你嫂子那肚子疼得厉害,要不你这参给她切一些,补一补。”她有些忐忑,这毕竟是儿子卖了要换钱结婚的。
田叔末也不是不明事理,听见里边嫂子的哭喊声咬咬牙:“您等等,我收拾收拾。”
“不行!”如霜本来在屋子里边绣花,听见他们话连忙跑出来:“苏姐姐有产的征兆,用人参会更严重。”她以前听嬷嬷过,宫里边有个妃子就是出血了还喝人参鸡汤,孩子就流掉了。
“不能吧,那人参不是大补的好东西?”方林容有些疑惑。
“可能就是太补了。不是有句话叫做虚不受补,嫂子这情况不就是体虚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昨晚王赤脚开的药不是还没有吃完,不如先吃那个药再等等王赤脚就回来了。”田叔末劝着他娘。方林容想想也是这个理,赶紧进屋熬药。
里屋的苏梨花使劲踹着旁边的柜子,正在柜上清点这个月账本的田仲华抬起头:“怎么了,还是难受,娘去熬药了,你等会儿。”
“那娇姐什么意思?还没嫁进来呢就开始心疼东西。瞅瞅她那狐媚子的样儿,你们老三被她吃得死死的,你就瞧着吧,迟早有一天老三死在她里边”
“什么呢你!一大早的。红口白牙咒人。如霜她还不是为了孩子,人参要是真有害处,没了孩子你不心疼?”
“你还为她话,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没了这个孩子,好让你还能和苏落英再续前缘。呸!你想都别想,有我在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苏梨花越越激动。
“你再一遍!”田仲华账本一扔,怒视着她。
“看看还急眼了是吧,你敢你心里边不是惦记着苏落英那个贱人?可惜人家现在是大官夫人,人家看不上你这个泥腿子,你想搞破鞋都没地搞去”
“你”田仲华抬起。
“你还想打我?打死我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苏梨花猛地扑上去,田仲华下意识一让,她重重地撞在柜子上。
“我我的肚子好疼”这下不是假装了,很快她的裤子就被血濡湿,田仲华一把抱起她往外走。
“这这是怎么了?”方林容端着药出来。
“怕是不好了,得赶紧送去医院。三儿赶紧去开拖。”
田叔末把篓子一放就往外跑,田仲华跟着他后边,方林容眼巴巴地看着:“婶婶您也赶紧去吧,多个人多个照应,我守着家里。”如霜接过方林容里的药。
“对对对我也得去。”方林容跟着跑出去,如霜去关上门,看着空旷的屋子,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人走了家里的活还得做,刚才田叔末给她的篓子里边还有一颗人参,这东西精贵,干放着怕是会跑了药性,卖不出好价钱。她先前看着田叔末保存鲜肉是放在水缸旁边阴凉处。她也学着去放在那儿,还想着这是活物,从院子边的土里挖回来些细泥盖在上边。旁边屋子里的鸡鸭已经开始叫唤。她去将门打开,放它们到院子里,撒了些粮食。也没敢离得太近,她还有些害怕这些东西。
忙活了一大早,她有些饿了,也不会生火,更担心自己把屋子点着了,拿了两块昨天田叔末给她买的点心,就着暖壶中的热水填饱了肚子。拿出针线坐在檐下开始绣那个桌屏。
第一次绣自然是要拿出看家艺,因着刺绣中讲究“绣花能生香,绣鸟能闻声。”她索性就做了双面绣一面山水图里边双燕衔泥,一面蝶恋花,花团簇簇。
绣线和缎面儿都比不上宫里的十分之一,她又追求精巧,单单是劈线就忙到了中午。揉揉酸痛地颈子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就听见院门被敲响。
她也不敢贸然开门站在门边问道:“谁呀?”
“是我。”是田叔末的声音,如霜将门栓打开:“你怎么回来了?”
“二嫂要在医院里边住两天,我回来收拾东西。”其实最主要的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
“苏姐姐怎么样了?”
“不太好,送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又失血过多,我回来的时候她还睡着。”田叔末着看向厨房:“你还没吃饭吗?”
“我不会生火不过我吃了些糕点。”
还好自己回来了一趟,要不然她岂不是只能靠着吃糕点过一天:“我也还没吃呢,咱们一起做个午饭。”
“嗯!”如霜点点头,将绣线篮子放进屋子。
田叔末进屋就看见人参被放在水缸旁边,走过去看看情况还不错。如霜走进来:“我担心它放在外边会跑了药性,就搁在这里。”
“做得不错。”田叔末夸奖道:“我看你还喂了鸡鸭,如霜越来越能干了。”
如霜骄傲地笑笑:“咱们快做饭吧,你教我我肯定也能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