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霜看着翠英胸有成竹的样子有些疑惑看向田叔末,后者摸摸他的头：“别担心，既然师娘他们都没事,那便没事。”

    如霜点点头，几人回到家,才坐下来收拾东西,就响起敲门声,声音震天响,不像来找人,倒像是寻仇。

    “师娘,他们来了，您是不是在里面去歇一歇，万一一会儿闹起来”

    “去将门打开。”刘老着：“我瞧瞧他们想要做什么。”

    打开门，外边站着五六个人带头的是一个老太太吊着倒三角眼：“我来找我大儿家亲家”

    “可别这么,我连儿子都没有，哪儿来的什么亲家”翠英着看向她后边：“哟你这是一家子来我们家呀，要做什么呢”

    那老太太叉着个腰，指着翠英道：“我再怎么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爹娘去得早,也没个人教”话还没完，迎面飞来一个茶盅子,翠英横眉倒竖：“不会话就闭上你的鸟嘴,在自己家作威作福就算了，还想来我这儿摆谱儿。什么叫看着我长大的你就是我姥姥的洗脚丫鬟，要不是赶上好时候一辈子都是个奴才,谁给你的脸子来冲我嚷嚷瞧瞧你那张皱皮老脸，年纪不轻了就好生在家待着，省得气死了还脏了我的地。”

    那老太太气得不清，抖索着，指着翠英半天不出话来，喘气像破风箱。

    翠英还不消停，看着后边站着的江婉玉她妈道：“哎哟，瞧瞧这儿媳妇儿当的，当婆婆的都要气得喘不上气了，也不知道扶着些，你是不是被这老巫婆收拾久了，心里恨毒了她，巴不得她这抽过去”

    “你别胡八道”江婉玉她娘这才上前想给老太太顺气，结果被一巴掌拍开。

    身后一个年轻男子上前扶着老太太：“奶奶可别受她们的挑拨，别忘了咱们今天来的目的。”顺给老太太顺了顺气。

    老太太一口气喘匀：“上门是客，你们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你这脸可真大，双空空的来做客。”翠英着又指了指楼道：“这地儿反正都是我的，我让你站就不错了，你还想进屋来坐有事儿事儿，没事儿就滚，上次你们来被警察抓去关了大半天吧，那还是我们不在家，我今儿在家你们再闹腾，那可就不止这点时候了你瞧外边警察都准备着呢。”

    几人转头一瞧，可不是警察都在外边候着呢。

    “轩儿这可怎么办啊”上次被抓去的江母有点儿慌。

    “娘您别慌，他们不敢做什么。”江文轩着又看向翠英：“云老师我们今天就是想我姐和姐夫的事，没有恶意”

    “有事儿你找他们商量去，找我做什么”

    “一家人的事”

    “你也是读书人不读书不看报吗我和他们断绝关系了，少拿一家人恶心我。”

    这可不是就是看了报才心急吗他姐凭借着云翠英的名头这两年挣了不少的钱，自家当然也得了甜头，现在到口的肥肉都要化了，他哪儿舍得下，最重要的是，他新交了女朋友正是花钱的时候，他怎么舍得，这可是条大肥鱼，娶了她少奋斗十年不成问题。他可不能没钱。

    “都是您的骨肉，您看孩子”着把江婉玉的孩子带上来：“他还这么，正是花钱的时候，您怎么忍心呢”着掐了孩一把。

    “哇我要吃肉，爷爷，奶奶我想上幼儿园!”那么的孩子被用来当筹码，翠英气得眼睛通红，咬牙道：“你们也别找这找那，既然我生了一场，那就是责任你让他们夫妻俩来和我谈，我只和他们商量。”

    有得商量就好：“我这就去找姐夫他们回来”

    翠英摆摆：“你只管同他们，今儿咱们就好好谈，非得把话明白。”

    江文轩急着出去打电话，后边几个人担心翠英他们反悔站在外边候着。田叔末关上门，既然愿意站着只管站。

    如霜走到翠英面前：“老师别生气，为这些人不值当。”

    “早就气过了，我就是觉得孩子无辜，生在这种家里边，今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呢”到底是自己的血脉，她想着心中觉得有些惆怅。

    “老师可真厉害骂得那老太太差点儿气得撅过去。”如霜刚才看着还以为看见了她娘。

    翠英这才有了点儿笑模样：“这可都是你娘教的，对那些上门撒泼的人一定得冷得下脸子，挑他们的软处，戳的他们生疼就蹦哒不起来了。我先前就是顾忌太多，这些人找来总觉得懒得计较，还养成了他们一闹就有好处的脾性。你娘还教了我好多骂架技巧，比如”

    如霜和田叔末互视一眼，特别抱歉地看向刘老，还真是对不起啊，我娘她好像把你媳妇儿给带坏了。

    刘老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反而乐呵呵地看着云翠英，媳妇儿厉害的样子也很好看呢。

    刘利明和江婉玉来得不算快，两人进来时候的样子也挺奇怪的。江婉玉死死拽着刘利明像是担心他跑了一样。刘利明垂着头，从进来的那一刻就没抬起来过。

    “叔末你和如霜出去逛逛，我们家事就关起门来自己处理吧。”刘老不想让他们看着一起糟心。

    “那我和如霜就在外边等着，您要是有事就喊一声。”田叔末走之前还看了那俩夫妻一眼道：“警察也在外边。”这就算是警告了。

    江婉玉立马就变了脸色：“你这人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会伤害自己爹娘不成”

    田叔末不咸不淡地睨了她一眼：“这可不准，毕竟这事儿你也不是没做过。”他的是先前那次争吵江婉玉将翠芬推到在地。

    江婉玉这事儿上边确实理亏，从那以后刘利明好像也和她有了隔阂。看着刘利明紧握的拳头，她不敢再闹腾，咬了咬唇：“我们只是和爹娘话。”

    田叔末牵着如霜走到楼里，站在楼道里的人大多都累了，毫无姿态的坐在楼道里，有两三个嫌无聊还拿了扑克来，正打得火热。

    只有江家老太太坐得板正，旁边站着江母正在给她捶背。江文轩偷偷地看着如霜，这姑娘可真好看。田叔末察觉了，冷着脸看他一眼：“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我可就管不住我的拳头了。”话间将拳头捏得咔咔响。

    江文轩心虚地低下头，旁边老太太道：“自己的女人长着一双勾魂眼，还怪别人打量”

    田叔末正想发脾气，如霜扯住他：“你同一个洗脚丫鬟计较什么，做脏事儿的人眼睛里可不都是脏的。”

    老太太最耻辱的事一次次被拿出来，这次还是一个不认识的辈，气得更厉害：“你们都是些资产头子，我去叫革委会的抓你们蹲大狱。”

    “老太太尽管去，反正革委会早起几年前就给撤销了，你要不满大街地喊喊我们骂你的话，让人给你来评评理。”

    这种丑事她怎么好出口，只能憋着一口气，这下气得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娘你怎么了文轩，怎么办啊你奶奶”

    “让文房和文秋扶她回去歇着，娘你也回去，我在这儿守着。”江文轩看老太太还有气，也不着急。他还心急呢现在都不知道里边是个什么情形

    “文秋，文房快过来，扶着你奶奶!”

    “这还没完呢”三人牌瘾正浓，敷衍一句，江母撑着老太太肥壮的身躯，一脑门儿全是汗。

    最后一张牌出完，江文轩去将牌收了，几人嘟囔了一句，这才慢吞吞地过来将人扶着。

    “哎哟，也太重了吧。文秋你还不上”

    “她身上好臭!”文秋瓮声瓮气回答，嫌弃地捂住鼻子。

    江老太太才醒又听见孙子们嫌弃的话，又晕过去，更重了。

    楼道里边清净了，江文轩缩在一旁，心里有些埋怨，他奶出身也太低了，今后可不能让女朋友回家来，可得哄着他娘让她把姐里的钱拿出来给他单独买个房子。到时候

    他正做着春秋大梦呢，门开了，江婉玉满脸笑容地拉着刘利明出门：“爹娘我们今后一定好好干不让你们俩失望。”

    刘老看着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儿子：“我们俩从来没指望过你们什么，现在还得给你们铺路，今后日子过好过坏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儿，真正跟我们没关系了。”

    “您放心”

    刘利明第一次抬起头看向他爹，看了两秒，扑通跪下：“我不是人，您只当没生过我，今后多保重!”

    刘老摆摆，叹了口气：“你走吧。”

    江婉玉拉着刘利明站起来，开心地就走了，江文轩赶紧跑过去。

    如霜和田叔末进了屋，夜晚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