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人话呢,没发现后边还跟着人，几人到了馆子,如霜觉得里边的油味腻得慌，走到馆外头。坐了没一会儿就起风了,田叔末进去给她拿个披风来。

    看见田叔末进了屋,一直躲在树后边的人跑出来,跑到跟前如霜才认出他来：“柱子,你怎么在这儿？”

    柱子扭了扭：“我刚刚在医院旁边听见你怀宝宝了”

    “是呀,快要四个月了。”怀了孕就更喜欢孩子,如霜觉得柱子也很可爱。

    “你能把她给我当媳妇儿吗？”

    啊？如霜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孩子都还没出生，这一个两个怎么回事儿？

    柱子以为她是拒绝，连忙道：“那你别把她给田宇当媳妇儿。他什么都不会,只会哭。你宝宝要是嫁给他肯定要吃苦的。”他就见过一个男的肩不能抗，不能提的，家里的事都要媳妇儿来做，他媳妇儿做得多吃得少,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如霜是好人,他不想她姑娘成那样。

    如霜这才知道了他的意图，从兜里掏出糖块递给他,轻轻地摸着他的头：“谢谢你呀。但是宝宝都还呢,我也不知道她将来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我也不会去干涉她选择自己喜欢的简单些来吧，宝宝她不是像我中的糖块，我想给谁就给谁的,她会像你一样自己去想事情，她能自己决定。”

    柱子不太明白她的话，只大概懂了她不会将宝宝嫁给田宇，他松了一口气：“我就担心你将她给田宇，他太没用了！”

    孩子的评判规则太简单了，如霜也没去他，只是笑了笑问道：“你一个人跑出来没关系吗？早些回去吧，你娘找不见你她会担心。”

    柱子踢了踢脚下的石头块闷闷地道：“她才不是我娘。”

    “怎么？和你娘亲闹别扭了？”

    “不是。”柱子有些烦恼，抓了抓头，声地道：“婶婶，我就告诉你一个人，我总觉得，我娘亲早就不是我娘亲了她好像被换掉了。她话的样子，习惯很多很多，每一样都和原来的娘不一样。但是她明明又是那个人”

    如霜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念头，难不成他娘也是和自己一样：“你娘对你好吗？”

    “也好的只是不一样的，我能感觉得到。”柱子话间看见田叔末来了：“婶婶，我走了。我不叫柱子，我叫林子安。”完就跑开了，如霜还来不及叫他就跑得没影儿了。

    “那是谁啊？”

    “就你救过的柱子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怎么孩子都那么害怕你？”如霜打趣地问道。

    “天生长了一张凶恶脸？”田叔末故意板起脸：“害怕吗？”

    “不害怕。”一眼就看着是装的。如霜揉揉他的脸：“可别板正得扳不回来了。”着又退开些：“你怎么一身鱼腥味儿？”

    “刚给你拿披风出来的时候，被端着鱼的一个姑娘撞着了，身上沾了两块鱼。”他着扯了衣裳闻了闻：“腥味儿很重吗？我去洗洗。”

    “别洗了，一会儿回去换掉吧，弄湿了贴在身上不舒服。”如霜掏出绢准备给他擦擦。

    田叔末拦着她：“可别脏了你的绢子。那孩儿同你什么？”

    “告诉我田宇爱哭，不要将宝宝嫁给他。”如霜着都笑了：“你孩子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子还不错，有点儿眼力见，我当初救了他娘不亏。”田叔末对每一个反对田宇娶他姑娘的人都特别喜欢。

    如霜好心的没有提起这位朋友也是想要娶他女儿的，尽管他的心情是想要拯救失足少女：“你就那么笃定这肚子里边就有闺女啊？万一今后没有，你现在生的气那不是白生了？”

    “哪儿算是白生了，只要他有这念头我都不高兴。”田叔末着看见华玲母子来了，算了算也差不多到时候了，扶着如霜进了屋。

    这里的鱼确实很鲜，如霜前头吃了不少的鱼，早就不怎么爱吃了，这一次都吃了好多。方林容凭借着过人的聊天技巧，让那厨师教了好几招如何让鱼肉吃起来更鲜美的窍门，回去还决定试一试。

    田宇有了蛋糕好像就忘记了媳妇儿的事，坐在华玲旁边乖巧地吃着蛋糕。田丰和田叔末一边吃饭一边着最近的事儿，知晓田叔末药苗涨势不错，田丰有心细，又觉得这里不是话的地方，几人约定过几天回乡慢慢聊，这才各自回了家。

    回家才发现他爹难得没有在村上开会，在屋里编着草鞋等着他们，看见他们喜气的样子，心里担心就放下了：“回来了？”

    “回了，大夫孩子还不错，今后要好生养着，他爹隔壁村老四家里不是有头山羊吗？你去问问有没有羊奶，要是有，咱们花点钱把那羊买回来，大夫那东西吃了挺补。”

    “成，我下午就去问问。”田大光着又指了指灶房：“今早上闲着去山里转了转，逮了只野鸡，如霜喜欢怎么样的吃法你给拿来做一做。”

    方林容听了走到厨下去看了看那只鸡，羽毛光亮，上掂量了下：“嚯，还不轻呢，怕是要三四斤。霜儿，这拿一半给你炖汤，拿一半来做口水鸡好不好？”

    “好。”如霜坐在檐下，吹着风，心情很好的样子，搭话嗓子里边含了糖一样甜。田叔末在旁边烧水忍不住捏了捏她粉嫩嫩的脸。

    如霜不好意思地别开，田叔末又贴过去。

    “今天你二哥来了电话。”

    田叔末的僵住了，如霜抬握住他的，他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了什么？”

    “什么话也没后边就挂断了，不知道是想报喜还是想要”求助。

    爷俩都不再开口，回了屋子如霜问他：“你想不想去那边看看，万一”

    “不去了，真有万一，等报丧电话回来，我去给他扶灵。没接到这个电话，我就当他活得好好的。”自然也就不关心了。

    田叔末换了一件内裳：“困不困？我陪你睡个午觉吧，好久都没有陪着你和孩子睡午觉了。”着揽着如霜躺在床上：“媳妇儿对不起，你怀孕辛苦我都不能好好陪着你。”

    如霜在他胸前蹭了蹭：“你忙嘛，我都知道的，你也是为了我们家将来。”话间还打了个哈欠。

    “困了？”

    “睡吧。”田叔末轻柔地拍着她的背。

    这一觉醒来田叔末坐在床头默默地看着书，听见声响转头看她：“醒了”

    “我还以为你又走了。”如霜见他还在可高兴了。

    “了要陪你，我怎么会一个人走”田叔末着看向她：“这么近的看才发现如霜睡觉也是会流口水的。”

    流口水她吗不敢相信，她伸摸摸嘴角：“你骗我的吧”

    “你摸摸枕头边。”

    如霜摸了摸果不其然一片湿润，还真流口水了，脸顿时红了，超凶的对着田叔末道：“你不许看!更不许笑!”

    哟，还挺凶!

    “梦见吃什么好吃的了来我听听，我去给你弄去。”田叔末摸了摸她的头。

    “梦见满山遍野的杏儿，黄灿灿的，一口咬下去汁水十足”她着口水又有包不住的感觉。

    杏儿啊，现在才开始开花呢，想要吃杏果这可不太好办，他皱着眉想了想：“你等等，我去隔壁村去给你找去，他们那儿有一个做蜜饯特别好的，前几年华玲嫂子怀孕了，吃了好几罐糖渍杏。”

    “远吗这都要吃饭了，我也没那么想吃的。”

    “不远，我一会儿就回来。”田叔末披了衣裳就出门，跑到院子就看见他爹牵了羊回来：“吃饭了，你还往哪儿跑啊”

    “去杏花脯那儿”

    早干嘛去了，这天都要黑了还去翻山越岭的。田大光话还没完，人就跑得没影儿了。

    “羊牵回来了多少钱呢”

    “十五块，正产奶呢。他还教了我怎么挤羊奶。”田大光笑着将自己的递到方林容鼻尖：“你闻闻，我上全是奶味儿。”

    方林容闻了闻：“一股子膻味刚谁跑出去了”

    “三儿呗，这天都黑了还要去杏花脯，哪儿能那么馋”

    “那可不是他馋，是如霜肚子里的孩子馋了。这怀着身子，时不时就想吃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酸儿辣女，那杏脯子全是青杏做的那如霜肚子里边是不是得有一个男孩儿”

    “这哪儿得准不过有个孙女也挺美的。”田大光想想都觉得开心。

    “反正肚子里边有两个呢，咱们一人想一个。”方林容想想也觉得美。

    “那现在怎么办，先吃饭”田大光闻着饭香问道。

    “三儿他脚程快，咱们等会儿吧。你去打些草来，别把羊给饿着了没奶吃。”

    田大光背着背篓出了门。

    那一晚如霜如愿以偿的吃到了杏子，吃的多了些牙齿酸得不像自己的。但是呀，喝着花茶味儿的羊奶，捧着还剩下大半罐的酸杏儿，她觉得心里甜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