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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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景行也不管他,径自走到榻边落座。

    自始自终,他没一句话,却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渐渐地,屋内陷入了僵局。没有人先开口。

    最终,还是陈福歆按捺不住,率先了话,“王爷这是怎么个意思?给下官下马威吗?”

    “陈大人的什么话,分明是你让人把孤请到这里,要给孤下马威。再者,你是个什么东西?值得孤给你下马威。”

    魏景行就是这样的人,明明是恶毒的话,偏生让他得这么优雅,这么云淡风轻,就好似,他是真的这样认为的。

    “你!哼!不过是一个弃子,给敢到我这里来神气。不过……”他故意拉长音调,“看你这脸蛋,倒是不错,不如留下来给爷暖床。”

    “……”一听到这话,慕鹤轩就上前一步,恨不得能给他一拳,被魏景行不动声色地拦下了。

    他的眼里也划过一丝厌恶。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急色,贪图享乐,不堪造就。电光火石间,魏景行就归纳出了陈福歆的三个表面特征。

    可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他的眼睛里没有邪气。

    是的,虽然他表现出来的是个淫邪的酒囊饭袋,但他的眼神却演得不到位。

    果然不出他所料……

    “陈大人,如果孤没记错的话,陈大人是科考出生。早年拜入丞相赵大人门下,因为不愿同流合污,因此并不受重视。后来明白了一些所谓的”道理“,求了不少人,才得到这么个外放的机会。那么孤想请问,陈大人还记得最初的本心吗?”

    魏景行这样其实是有些冒险的,万一他料错了人,万一人家死不认账,他这样,很有可能就将自己置于极为危险的境地。

    陈福歆果然脸色变了,“王爷这是何意?下官,怎么听不懂啊?”

    “孤这里有一封信,不妨陈大人过目一下吧。”

    陈福歆狐疑地盯着信纸看了半晌,接过来展开一看,过了不久,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那是一封家信。

    一封爷爷写给孙子的信,里面有着殷切希望,教导他要好好读书,出人头地之后要坚守本心,好好地为民办事。

    “你…这封信…怎么会在你手上……”

    “…..”魏景行当然不会,这是从美那兑换的“道具”。

    慕鹤轩心里都快笑死了,不过他面上还是努力绷着。

    陈福歆没得到回答,但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

    就在他思考该不该相信面前这些人的时候,魏景行刚才还绷得紧紧的身子突然一软,整个人跌进慕鹤轩的怀里。

    “王爷!”

    陈福歆这才回过神来,见此情景,眼底又划过一抹深思。他唤人过来,“王爷也累了,如不嫌弃,请暂住寒舍。稍后下官命人将王府扫出来。”

    慕鹤轩顾不得那许多,横抱起魏景行就跟着下人往下走。

    楼下已有马车在门口等候,驾车的是一个精壮的青年人,一看就不好惹。

    不过慕鹤轩现在才没有心思管上了什么车,驾车的又是谁,因为魏景行的状态很明显是真不好。

    本来这也是魏景行的策略之一,要先稳住陈福歆,就要让他足够信任。但要他信他不会对自己不利,不是一时半刻可以的。所以就要让他信他翻不起什么大浪。古往今来,对“辅政大臣”来,翻不起什么大浪的“主子”有三类,一是年幼可欺,二是性格懦弱不堪造就,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魏景行要消除陈福歆的戒心,就要让他意识到,自己是第三种人。身体不行,就算有心做些什么,对他也构不成威胁。

    不过,他太高估了自己的身子,心头一松,人马上就不成了。等送到马车里的时候,已经迷糊过去了。

    慕鹤轩抱着他,拿着个帕子擦拭他额上的冷汗。

    他不知道他们前路如何,却知道,这一局,是他们赢了。

    魏景行赌性不,一路走来,皆是豪赌。输了,粉身碎骨;赢了,青云坦荡。

    南方的民宅跟北方的不同,他们一进之间有着高高的门槛,因此马车不能进去。

    慕鹤轩不假手他人,一路把魏景行抱进去。看见的人都不禁纷纷猜测他们是个什么关系。因为下人横抱主子,这是大不敬的行为。

    可是慕鹤轩做了。

    陈福歆果然没亏待他们,给的是最好的房间。

    只是是在最后一进,这从门口走到这里,少也要半个多时辰。这陈福歆不仅要软禁他们,这还的是让他们与世隔绝的注意呢。只不过,这怎么能困住他们呢?他们有美不是?

    慕鹤轩边想边给魏景行换衣服。

    正换了一半,陈福歆请的大夫到了。

    年轻人穿着一身月白衣服,摇着折扇,就这样怡怡然地走了进来。不像是治病救人的大夫,倒像是哪里来玩的公子哥儿。

    看见他们,那年轻人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震惊和,惊喜?不过碍于有外人在场,他很快就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有那么一点世外高人的感觉。

    等到下人都出去以后,他这才走进两步,“是你们?!”

    慕鹤轩本来也疑惑这个青年是怎么会认识他们?而自己却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听他开口,顿时豁然开朗。

    这分明是那日在上京街头,替自己抱不平,教训了一番那些讹人乞丐的年轻人。

    自己那时虽然没有探出头去看,但却记住了这个声音。

    “你,是上京人?”

    “不,在下是丹阳人。那日去上京只是去办师傅交待的事,不想就凑巧碰到……”

    “那日的事,真是多谢公子了。”

    “不谢,就算没有我,穆公子自己也能解决,不是吗?”

    “你知道我?”

    “安王殿下身边有个穆公子。天下人谁不知道?”

    “嗯?”

    “哦,不,现在该叫楚王了。”

    “……”

    “谁拥有楚王印谁就是楚王。再者,陈大人也已经服软了不是?”他俯下身去,在慕鹤轩的耳边轻声道。

    “你又知道?”慕鹤轩虽然脸上还是笑着的,但声音已经冷下来了。这家伙揭了自己这边这么多的老底,如果不是自己人,最好还是杀了。

    那青年对他的态度转变似乎不以为意,依然笑对着他。

    “你是谁?想做什么?”

    “我是来投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