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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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等火种喷发的时候吗?”

    “不急。”魏景行在等,等魏炎均建造避暑行宫的诏令昭告天下之后。

    他在等民众的怒火。

    这把火,可要比火种喷发厉害得多呢。

    现在魏炎均已经沉浸在他的国师为他编织的美梦中,不愿醒来。其实已经不足为虑了。

    难办的是慕准。

    他现在把持朝堂,又有重兵在手,如果攻城,就等于直接和他对上。

    虽然慕鹤轩已经策反了那一半铁骑军,可是他还有大批自己的精锐部队。

    魏景行不愿意再想下去了,他想起袁天师对他过的一句话,“任何时候,忍和等都是决定成败的关键因素,你忍,是因为可以厚积薄发,你等,就可以等来对手的失误。”

    而正当他要站起身的时候,一只白鸽扑腾着翅膀停在他的手背上。它的左腿上不出意料帮着一张纸条。

    魏景行解开一看,上面写了诸如身体好了吗、有没有按时吃药喝热水之类很日常很温馨的话,在最后,还写了一句诗,“日日思君不见君,但愿君心似我心”。

    看起来就是一封再平常不过的情信。魏景行却知道,此信暗藏玄机。

    它的第一行第一个字、第二行第二个字、第三行第三个字……以此类推,最后连起来是一句话。

    “王妃招供,慕准最近时常被鬼魅惊扰。”

    这就是你的弱点吗?

    “怎么样?白羽了什么?”

    魏景行没有回应他,只是:“把天师给你的第一个锦囊给我看下。”

    袁成书吃了一惊,下意识捂住胸口道:“你怎么知道?”

    随即又及时捂住口,明白自己竟然漏嘴了。

    他不怕死地与魏景行对视,最后认命般地低头掏出一个橘红色的锦囊递给他。

    魏景行接过开一看,里面同意是一张纸,叠成菱形状。

    他展开一看,上面只写了四个字,“攻心为上”。

    “攻心为上?师傅这是什么意思?就凭我们这点人手和武器,就能威慑住慕准那个征战几十年的老油子吗?”

    当他完抬起头来,就发现魏景行正看着他,那眼神…有些诡异,仿佛在,“你真是袁天师的徒弟吗?”

    袁成书一下子就炸毛了,“老大你学坏了!什么时候也学会无声地讽刺我?”

    “……”魏景行也不逗他了,毕竟免费劳力可不是常有的。他道:“攻心的方式有很多样,威慑只是下下策。”

    完,他便另外展开一张纸,提笔给慕鹤轩写了回信,再捆成一个卷绑在鸽子的腿上,抬手让它飞走。

    ……

    两天后,远在平城的慕鹤轩收到了鸽子带来的回信。

    他展开一看,连日里的愁云终于散开。

    他闭目思索了一番,便唤人叫来慕白,这样那样的嘱咐一番,便让人去办事了。

    攻心,为上吗?那好,慕准,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怕“我”?

    慕鹤轩这样想着,便提步往柴房走去。

    那里关押着慕准的现任王妃,和慕鹤庭、慕鹤雨两兄妹。

    慕准的这个王妃姓张,张氏性格柔弱,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恰好是多数男人喜欢的菟丝花类型。

    不过慕鹤轩自然是看不上这个女人的,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个继母。

    不过每当自己冷淡地喊她王妃的时候,她就会露出那种委屈的表情,有时候甚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每次都能惹得慕准收拾自己一顿。

    想起以前,以前啊……自己还是很仰慕慕准这个父亲的,觉得他真是自己的天神,渴望得到他的关爱。

    好吧,扯远了,不知不觉,已经踱步到柴房门口了。

    慕鹤轩掏出钥匙,“咔嚓”一声开房门,露出里面的场景。

    柴房里又脏又乱的,到处堆砌这散发出恶臭的茅草。光线昏暗,偶尔可以看见几只奔驰而过的老鼠,伴随着几声刺耳的尖叫。

    母子三人正抱团缩在角落里,冷不丁光线照进来,他们都有些不适地闭上了眼睛。随后睁开。

    逆光中,他们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走了进来。

    “谁?!”慕鹤庭颤声问。然后他就看到了过去十几年熟悉又憎恶的脸,可是此刻,他刚憎恶吗?不敢。

    “大、大哥……放了我吧……这不关我的事,真的……我错了!念在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的份上,放过我吧!大哥!”慕鹤庭不管不顾,直接扑上来,用脏兮兮的手抱住慕鹤轩的腿。

    慕鹤轩嫌恶地皱眉,抬了抬脚,没抽开。

    “放手。”

    不过慕鹤庭是定主意不放手,他哽咽道:“大哥……呜呜我错了……你放了我我什么都跟你!”

    “慕鹤庭你这个叛徒!”

    原来他们这几天过得并不好,不仅呆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忍受耗子昆虫的侵扰,还要时不时承受心灵的折磨,比如不时看到的鬼影,不时听到的诡异声响等,让他们的精神随时面临崩溃。

    这都是慕鹤轩给他们玩的心理战。

    “你……你什么都跟我?”

    “是是是,我什么都跟你。”

    “那你知道什么呢?或者,你知道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你,”慕鹤庭的眼神左右漂移不定,不久,迟疑地道:“你附耳过来。”

    慕鹤轩可没这么傻,他笑了,“你的这些花样都是我不屑玩的。老实呆着,需要你的时候自会再过来找你。”

    他不会承认他恶趣味了,就是要欣赏他们这般惊慌失措的模样,尤其是那个被他特意忽视的继母。她连正视他都不敢。

    哼,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就好像时候破宝物诬蔑他,长大了给慕准下毒同样诬蔑他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

    只能,脸真大。

    不过他这次来可不是单纯要看他们的笑话而来的,他的目标是张氏手腕上的佛珠。

    那串佛珠跟柔妃手腕上的一模一样。时候,她曾褪下来给自己戴在手腕上,然后自己带着它去上京,并在那时,认识了魏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