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不讨厌你。”
“我喜欢你, 江律师。”
月光落在姑娘晶亮的眸子中,如同浩瀚星辰在眼中闪烁,江准盯着, 不知不觉心跳错了几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时栩没有给他反应时间, 继续下去, 像自言自语一般。
“为什么我会因为你给我切水果、给我换窗帘、给我买新的拖鞋, 因为这些,我会心跳加速。”
“为什么我会看着结婚证,看着结婚证上我们两个的照片,看着你的名字, 光看着就能开心很久。”
“为什么我会越来越想跟你,继续住一起。”
姑娘这番话一字一句通通落入江准耳中, 她是在无比真诚地向他, 表白?
江准活了快三十年,还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虽从到大,从校园到职场, 并不缺胆大的亦或是害羞的女孩子对他表达过喜欢,但通常都是见过江准的第一面,被他的脸给瞬间俘获的那群人。
“江准,你缺女朋友吗?”
或者是。
“学长你好帅啊,我能做你女朋友吗?”
目的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表白。
而时栩的这段话, 真实动了他。
如果刚刚那句“我喜欢你”宛如风掠过湖面,荡起他心中的涟漪,那么这番话落下, 这道令人心痒的春风拂尽漫山枝头,遍野的花儿全开了。
心跳错拍后,分明感受到了怦然心动的滋味。
江准抬眼,再度对上姑娘的眼睛,怦怦的心好像成了一个遇上一滩温水,化了。
他情不自禁地靠近了几分,目光落在时栩软绵绵的唇瓣上,直直将他吸引过去。
靠到不能再近的距离,江准停下,眼帘低垂,灼灼的眸光在时栩的睫毛、眼睛、唇,自上而下细细量。
他微微侧了侧头,往两片唇贴近。
近在咫尺的一瞬间,时栩肩膀一榻,无意识地垂下头。
江准的动作一顿,看着姑娘莫名失望的脸色。
只听她:“我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你呢?”
时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陷入新的疑问,低着头掰起自己手指头。
“明明,你这个人,年纪大。”
“……”
“性格古怪,经常不人话。”
“……”
“对我时好时坏,坏的时候更多。”
“比如?”江准忍不住了,他怎么就对时栩坏了。
时栩抬起头,争辩样:“比如,我们第一次见面第二次见面,你都在误会我的职业。”
“……”这是事实,江准认了。
“再比如,你还让我剥了五斤龙虾壳。”
“这五斤里,有多少是你自己吃的?”江准双手抱臂,笑着反驳她。
那晚在江边的龙虾店,时栩一个人战斗了一盆的龙虾,江准吃了也就没几只。
“可是,哪有让女生剥给你吃的。”时栩声嘀咕,闷闷不乐很憋屈。
“行,”江准忍俊不禁宽慰她,“下回,我专门雇个人剥壳的人,你想吃多少剥多少。”
时栩没仔细听,而是很苦恼地纠结为什么会喜欢江准的问题,自顾自往下:“还有,你一口一个姑娘叫我,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
江准不太明白,姑娘不喜欢“姑娘”这个称呼?这不禁让他想到,屁孩也不喜欢大人叫他们屁孩,相同的道理。
到最后,时栩累了。
她摇了摇脑袋,闭上沉重的眼皮来了句。
“算了,我还是……”
“还是不喜欢你好了。”
完,倒头睡了。
“?”
江准看着时栩重新倒回自己床上,一只手不安分地在周边摸来摸去,终于摸到了被头,胡乱盖到自己身上。
真睡了。
?
江准坐靠在床头,茫然了,有朝一日他居然会被一个姑娘,玩弄了?
甚至于,他开始怀疑时栩到底是真醉还是故意的,但左右想想以白兔的胆子,如果不是真醉,哪里敢出这些话,做出这些举动。
一句两句,一咬一亲,把他所有的理智撩拨得一干二净。
到底这些话姑娘的酒后真言,还是胡言,此刻的江大律师居然一点判断力也没有了。
第二天,时栩是被阳光吵醒的。
她稍稍睁开了一条缝,眼睛里出现了透光的窗帘和一面大窗户。
时栩有点分不清这是梦里还是现实,明明自己房间的窗帘已经被江准换成遮光帘了呀?
边想着,身体忍不住边舒展舒展。时栩的手从被子里钻出来伸了个懒腰,伴随这两条腿动了动,伸到一半,动作戛然而止。
时栩又踢到了什么东西。
?
这熟悉的感觉?
时栩身体顿时一僵,无比僵硬地转过身子,看到了更熟悉的一幕。
回到了她和江准认识的第一天,那家破旅馆,床上。
时栩脑袋中一阵轰鸣,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意料之外的场景,眼睛偷偷地转了一圈环顾四周,原来这不是她房间。
她昨晚,睡在江准的房间?
身边的江准被时栩一脚踢后,渐渐转醒,昏昏沉沉醒来第一句就是:“你这姑娘,睡觉怎么这么不安分。”
时栩一听,不由自主抓紧了被头,往上拉了点,遮住她通红的脸颊。
根本无言以对。
时栩依稀记得她昨天晚上去酒吧,喝了不少。
喝多了后,模糊中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把时候在孤儿院的记忆翻涌了过来,睡得异常沉重。
唯独不记得,她为什么会睡到江准的房间,还……
时栩的一双眼睛无辜又委屈地眨了眨,看向江准,江准直接被她看慌。
“什么意思?”江准坐起身,把时栩捂脸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时栩连忙坐起来退到角落里。
缓了缓神,时栩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我怎么会?”
“睡我床上?”江准帮她的话接完。
时栩背过身,脸涨的通红:“唔。”的确,是她想问的。
江准云淡风轻的模样靠在床头,飘来一句:“你忘了?你昨晚自己抱了个枕头过来的。”
时栩身体一震,转过头来,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顺着江准的视线,时栩往下看,哦,还真是她的枕头。
当即,时栩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懵了。
“昨晚,我……喝醉了。”
“嗯。”
“对不起啊,给您添麻烦了江律师。”
“哦。”
看来,姑娘真的什么都不记得。江准在想,如果让她知道昨天晚上自己都干了什么了什么的话,那反应应该很精彩。
左思右想了一会儿,江准还是算放过时栩,他长叹一口气,准备下床洗漱。
“江律师!”时栩忽然叫住他,江准回过头疑惑看着她。
“除此以外,我还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了吗?”
“嗯?”主动问起。
“如果有,您可以告诉我,我向你道歉。”时栩生怕他酒后乱…做了点日有所思的事情。
江准思索了一下,点点头:“有。”
时栩苦笑,还真有。
江准提到:“你了些话。”
时栩松了口气,只是了点话而已。于是她问:“什么话?”
江准放出挑事的眼神,“你真的想听?”
“嗯。”时栩觉得言语的程度总比行动来得轻,她还是能够承受。
江准穿好拖鞋,绕过床尾,缓缓向时栩靠近。
“昨晚,你,我老。”
“?”
“我性格奇怪,不人话。”
“?”
“还埋怨我,那天让你给我剥了几只虾壳。”
“明明十五只。”时栩咬牙争辩。
“记得挺牢。”江准被逗笑,“行,埋怨我让你给我剥了十五只虾壳。”
江准不知不觉逼近了时栩,缩在床角的时栩看到目光所及的地面出现一双拖鞋后,心头怦然,心跳瞬间没了节奏。
“我是因为,喝醉了,我酒后胡言,都是反话。”
言外之意,江律师您年纪一点都不大年轻气盛年少有为,您性格也不怪,好得很,还有不人话,您是神仙当然不人话。
至于剥虾壳,为您这样的大律师剥虾壳算什么,剔鱼刺都行。
一大段彩虹屁在时栩喉间滚动,正当她要出来的时候,江准忽然俯下身,将她圈在床角,身后是床头板,没有丝毫退路。
“全都是胡言乱语?都是反话?”江准问她。
时栩下意识乖乖点头。
“那么,”江准凑近她,“你昨晚先你喜欢我,又不喜欢我算了,我该听哪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