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司徒域将送暖暖出宫的事情告诉了阮心云,阮心云虽然舍不得,但也知道,这样做是为了暖暖好,要这帝都有什么地方比夏宫安全,那绝对就是首相府了,廖坤乾又是武将世家,虽然这些年廖坤乾弃武从文,一心帮着司徒元良巩固朝纲,但军队里占主力的将领,要么曾经受过廖家的恩惠,要么也是和廖坤乾同期,军队里培养出的兄弟情,那都是能直接托福生死的,绝不是一般的关系。
所以想动廖坤乾,某种程度上来,那比动司徒元良的代价还大。
宫里眼看就要妖风四起,对暖暖这样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孩子来,实在有些危险。
司徒域也知道阮心云舍不得,晚上特意将暖暖送过来,跟爷爷奶奶睡。
司徒元良还没回来,白天在慈心殿似乎受了不少的击,晚上没在宫里吃晚饭,是出宫散散心,就走了。
阮心云叹了口气道:“他能去哪儿啊?估计是去找廖相谈心去了,起来,司徒元静要是一辈子待在国外,别回来了,你父王心里没准还能留有一份美好的回忆,他哪里想到,司徒元静有一天还会回来,一回来就搅弄风云,刚平静的后宫又被弄的不得安生,这对你父王来,可是不的击啊。”
司徒域抿唇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使是至亲之人,该舍弃的时候还是要果断,更何况,如今对父王来,最亲的人应该是母后才是,只要有您一直陪在父王身边,我相信父王一定会挺过来的。”
阮心云柔柔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份温柔与仁慈。
忽然想起浣芝的事情,阮心云一蹙眉道:“域儿,浣芝的事情,是母后的错,明知道不该让她进宫,却没能阻止的了。”
司徒域轻摇了摇头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大意了,时候我细想了一下,司徒元静或许一开始就是想把浣芝送进宫来,才会提议想带着司徒骏住进夏宫,因为她知道母后一定会反对,到时候必然会惹了太后不高兴,她再趁机提浣芝的事情,这样无论什么样的结果,都是对她有益。”
阮心云微微一怔,这会儿才恍然道:“等等……你的好像确实就是那么回事,她首先让我们与母后产生矛盾,随后又将浣芝的事情出来,如果我们同意了,她就能顺势让浣芝进夏宫,如果我们不同意,势必要惹来母后大怒,这两种结果,不论哪一个,对她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司徒域眯眼道:“她唯一没有想到的,大概是反对她的人,不是母后,而是父王,这点,应该是她始料未及的。”
阮心云无奈一叹,有些心疼道:“是啊,司徒元静太聪明了,聪明到只关注结果,而丝毫不在意过程中发生的一切,她以为你父王察觉不出来,还会像以前一样,纵容、顺从,但事实上,没有人是完全的傻子,况且你父王只是不愿去想而已,但并不表示,他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司徒域道:“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甚至丝毫不去理会自己的欣慰是否会伤害道至亲之人,在我看来,司徒元静可比父王愚蠢的多。”
阮心云诧异地看着司徒域道:“真难得……第一次听到你这么夸你父王,要是被他听见了,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呢。”
司徒域难得也有微微不适的时候,拳头抵着唇,轻咳一声。
阮心云看着,眼中侧笑意更浓深了。
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暖暖,这东西,一下午光顾着跟爷爷爸爸视频聊天去了,一个下午都没有睡午觉,这会儿九点还没到,就见周公去了,那呼噜的,香甜的很呢。
阮心云心头一软,喟叹道:“总之,暖暖去阳阳那儿,我也放心了,只不过这个浣芝……估计要不了几天就该进宫了,你算把他怎么办?要是把人放的太远,恐怕你祖母那儿又要闹脾气了,她向来疼爱司徒元静比你父王多,但是这种时候,咱们也不能把她往外推,就算不笼络,至少也得让她保持中立才好。”
司徒域倒是没有阮心云的忧虑,淡淡道:“那就还将她送去慈心殿就是,既然是太后宠着她,自然应该让她继续侍奉太后,只不过刚入宫的女官,日常琐碎的事,都应该是由她们来负责,怕是到时候,她忙的跟太后也不上几句话。”
阮心云瞬间恍然一笑:“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浣芝这次进宫,跟上次可不一样,既然身为女官,自然要遵守宫里的规矩,当值没有陪客那般自由。”
阮心云朝司徒域豁然一笑道:“这件事,就交给母后来安排吧,也算是弥补一下我今日的失误。”
阮心云着,俏皮地朝司徒域眨了眨眼,司徒域难得见阮心云这样一面,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阮心云眨眨眼道:“哎呀,你笑啦?果然,阳阳教我的办法对你果然有用,唔……等回头他嫁进宫,我得多跟他学两招才行。”
氺阮心云这边倒是跟儿子聊得不错,司徒元良那边,可就是一片愁云惨淡了。
经过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情之后,司徒元良整个人就成了霜的茄子似的,完全没了气力,下午处理完公务之后,司徒元良偷偷背着太后出了宫,直奔首相府。
阮心云果然猜得不错,司徒元良跑来找廖坤乾谈心,还是在酒桌上谈的那种。
晚上司徒元良突然跑过来,好久没跟廖坤乾还有陈昭喝过一杯了,自从陈昭回京,他还没好好跟陈昭吃过一顿饭呢,今天无论如何,都得不醉不归了。
要不是杨阳怀孕,他还得跟辈杠上不可,只是喝着喝着,司徒元良就喝大了,坐在那儿脸红的跟苹果似的,两眼睛葡萄似的,黑亮黑亮。
外表看起来,真看不出来人喝醉了,可接下来他一张嘴,“哇”的一下就哭了起来。
这一哭可把杨阳吓了一跳,右手拿着筷子僵在那儿,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司徒元良,似乎不明白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能一下子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司徒元良也确实是喝大了,也不管在场有没有辈在,就嗷嗷哭个不停,一边哭,一边哽咽道:“阿昭,我对不起你,坤哥,我对不起你,要不是因为我姐,你们俩也不会分开这么多年,这会儿好容易在一起了,以为雨过天晴了,结果她又回来了,我真的觉得特别特别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呜呜呜呜。”
陈昭双手拢在袖管里,俯身去看司徒元良道:“喂,你一个大老爷们,哭什么?这本来又不是你的错,再了,你不已经在想办法补救了吗?行了行了,别哭了啊,哭的我头都疼了…...”“呜呜呜……我对不起你们,我们司徒家对不起你们……”司徒元良并没有停止,呜呜咽咽哭着依旧不停道歉,“我知道,我父王当年就曾逼迫……”
“元良!”廖坤乾突然低声呵斥一句,司徒元良一下子止了声,嘴巴紧抿,抬起头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司徒域,眼泪也是要掉又不敢掉的样子,杨阳看着,竟然觉得挺可怜的。
廖坤乾突然把人叫停,杨阳和陈昭都转过头来看他,廖坤乾干咳一声道:“当着孩子的面,胡八道什么呢?”
“你别拿还是事,我知道你就是不想让我听是不是?”陈昭不高兴的一冷脸,转头对杨阳道,“下面是长辈时间,你回屋睡觉去。”
杨阳也知道,自己继续留下估计确实不太适合,陈昭这么,他点了点头没多什么,起身就走了。
杨阳一离开,陈昭转头对司徒元良道:“你继续,老国王当年逼谁了?逼了什么?”
廖坤乾好脾气地笑了笑道:“阿昭,都是些成年旧事了,现在还来追究做什么……”
“你别话!”陈昭一抬手,制止廖坤乾,让他闭嘴,下巴指了指司徒元良道,“你继续,快点!”
司徒元良看了一眼廖坤乾,廖坤乾朝他微微一蹙眉,司徒元良又看了一眼陈昭,估计觉得现在陈昭比较可怕,咕咚咽了口口水,继续呜呜咽咽道:“当年……我父王曾经想逼坤哥就范,娶我皇姐,还把坤哥叫进宫给关了起来,要不是廖老爷子,估计坤哥那会儿很可能命都不保了,不管我父王怎么威逼利诱,反正他就是不愿意,死活就是要跟阿昭你过一辈子的。”
司徒元良继续道:“再后来……大家都以为你死了,我父王又想给我皇姐赐婚,可廖哥,就算他死了,也绝不会娶我姐,我父王哪里受过这口气,差点儿没直接给坤哥刺赐死算了,所以阿昭,坤哥这辈子,无论你死了,还是活着,他这心里眼里,都只有你一个人,甚至为了你,不惜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豁出去。”
司徒元良道:“当年皇姐一心钻牛角尖无法自拔,父王临终前也发现无望,这才将王位给了我,司徒域就答应他,会一直帮我巩固皇权,此生绝无二心,如有违背,就让阿昭你黄泉之下不得安生,尝百种酷刑。”
陈昭一咬牙:“老国王真够可以的,发个誓,还牵连无辜,把我给牵扯上。”
司徒元良道:“父王不是牵扯无辜,那是因为他心里知道怎么压制坤哥的法子,他知道,就算刀子架在坤哥脖子上,坤哥不愿意的事,他依然不会就范,但是只要一涉及到阿昭你,哪怕是个莫须有的誓言,坤哥也会拼命去做的,阿昭,你不是坤哥的软肋,你就是他的命啊!”
司徒元良一番话,的陈昭竟是无言以对,低着头坐在那儿,压根儿不敢再去看廖坤乾的脸。
看着面前酒杯里还剩下半杯多白酒,陈昭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阿昭!”
廖坤乾想阻止,没能来得及,只是轻叹一声,看着人道:“这是烈酒,别喝那么急,不然到时候头疼的可是你。”
陈昭低着头,沙哑着声音道:“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一直一幅受害者的姿态,简直就是个蠢蛋……”
廖坤乾看他低着头揉眼睛,心都疼了,把人搂进怀里轻拍道:“我的阿昭最聪明了,谁敢你蠢,看我不弄死他!”
陈昭见他又是握拳,又是咬牙的,一下子被逗的没了脾气。
司徒元良看他俩这样,这会儿也不哭了,抬头看着廖坤乾道:“坤哥,现在该怎么办?皇姐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她是不是还想着跟你再续前缘啊?”
“什么再续?”廖坤乾恶狠狠瞪了司徒元良一眼,“我跟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前缘可言,还续什么续,会不会话啊你?”
司徒元良吸了吸鼻涕:“坤哥,那现在……该怎么办?我皇姐他,到底想干什么?”
廖坤乾见司徒元良一脸痛苦纠结的模样,抿了口酒淡淡道:“不管她想干嘛,你急什么?有司徒域在,你还担心司徒元静整出什么幺蛾子吗?”
司徒元良一抬下巴:“域儿……”
廖坤乾轻哼一,“你这儿子,可不是省油的灯,比起你这个父亲,他可是个人精,再,不是还有我们这些人帮他一起盯着吗?我就不信,凭我们几个,还斗不过一个司徒元静!”陈昭道:“坤乾的对,司徒,你也别老自责了,这事本来就跟你没什么关系,而且就算当年你知道了,估计就凭你也阻止不了什么,我陈昭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司徒元良听了,看了看廖坤乾,又看了看陈昭,一撇嘴,呜呜有哭了起来。
陈昭挺无语道:“你怎么还哭啊?我这不是已经了这事不怪你了吗?”
司徒元良抽泣道:“我知道,可、可你们越不怪我,我心里、心里就越难过,呜哇哇哇…
陈昭看他越哭越惨,都懒得理他了,由着他哭,一手托着下巴,一直夹着豆子,一粒粒的往嘴里塞。
廖坤乾坐在一旁,始终微笑着看着陈昭的一举一动,眼里温柔的都快渗出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