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名利场
连鸣要与苏穆煜玩点不一样的,却一直没有挑明讲是什么。
两人出门吃完饭,沿着大坡道走了一圈儿。傍晚的风不温不凉,霞光染红半边天际。明晃晃的新月已东升,由湛蓝一路渐变到墨黑的天幕沉沉挂在那头。
大街巷的男男女女成群结队,这里是繁华的香港,潮流的香港。
大风鼓满了苏穆煜的T恤,腰际线变得十分明显。连鸣走在他身边,很久没穿休闲装的两人,硬生生被包装减掉了五六岁。漂亮青春的脸上印着夕阳,背个书包读国中也不过分。
苏穆煜伸了伸懒腰,双手叠放在后脑勺。他转过头看了眼路过的靓女,吹着口哨调笑。
连鸣叫他正经点,正主站在旁边,心发生车祸现场。
苏穆煜忽然问:“连鸣,我们来你问我答怎么样?”
连鸣从包里摸出刚买的烟,叼了根在嘴上,懒得点:“想问什么呢?”
“就聊聊呗,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
“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好,用‘你问我答’这一招掩盖什么呀。”
连鸣眨眼笑笑,他倒是很高兴,无论苏穆煜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真无聊也好,真想了解他也好,至少这是阿煜第一次明确提出想知道他的过去。
两个人在一起,除开约会上床你侬我侬,更为重要的分明是互相了解与深入。一句听起来很虚伪的话,连鸣比起做`爱,更喜欢与苏穆煜盖起被子纯聊天。
做`爱是一种激情,是荷尔蒙无处发泄的通道口,是一时情迷,是色令智昏。而沟通不同,两人的谈话可以带来更多的可能性。能寻找共同爱好,能对同一样事物发表不同看法,能在一次次语言的交锋中,看到更真实的彼此。
然后去爱,去包容,去改变。
对连鸣来,这才是爱情存在的最好方式。
激情一时,而灵魂的共鸣永存。
苏穆煜晶亮的眸子里盛着星光细碎:“哎,那什么……就是,在我之前,你有过谁吗?”
连鸣一顿,眼睛微眯:“阿煜很介意?”
“.....啊,”苏穆煜一只手插`进裤兜里,一只手蹭了蹭鼻尖,“倒不是介意,都这么大的人了,谁还没点过去是吧。就是……我想问问你以前喜欢过女生没有。然后,如果没有……我比那些男人,又如何?”
连鸣脚下一踉跄,真是出人意料。
连鸣抿着笑意看了他半响,苏穆煜有些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谁优秀的人就不会欠缺自信,在爱情面前,哪怕是心高如苏老板,也会忍不住猜测一番。
连鸣在与他结识之前,到底有没有过谁?能站在连鸣身边的,必定不会差。
那他与之相比,又如何?
连鸣揽过苏穆煜的肩,:“让我想想啊,这个真的太久了。遇见你之前……好久之前的事。没有过谁,阿煜,一开始就只有你。也没有什么男人女人,你的出现,我才确定了性向。”
这话听起来不像坦白,像告白。
连鸣就是因为遇见了阿煜,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在苏穆煜之前,他连什么是爱都不懂。重要的不是性别,是对方是谁。
因为他是苏穆煜,所以连鸣爱了。
“这么来,第一次恋爱?”
“也不算第一次恋爱,或许很早以前,很的时候,也对谁有过青春萌动。但那都是太久远的事情了,至少在我记忆中,我的初恋是你。”
连鸣摊了摊手,得很诚实。
苏穆煜受用地咧嘴一笑:“那你老实告诉,追人的技巧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连鸣趁四下没人,固定住苏穆煜的下巴,狠狠亲了一口:“学什么学,看到你就无师自通!”
这话得霸道又无理,不过好像听起来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反观连鸣的追逐历程,很有飞蛾扑火的势头,不管不顾地抓住苏穆煜。细想下去,又似水到渠成,慢慢渗透进苏穆煜的生活中,如氧气之于血液,再不可分割。
苏穆煜撇撇嘴:“这么来我有点亏哦,你看我连女孩子都没喜欢过。”
连鸣眯了眯眼,咬牙问:“什么意思。”
“哎,不是。别多想啊,”苏穆煜拍拍连鸣的脸,像平时安抚拆迁队一样,“咦,鸣哥。我发现你好像拆迁队。”
连鸣:……
本大爷到底哪里像狗了?!
连鸣揽住苏穆煜的腰,邪笑着掐了他一把:“别转移话题,叫`床和解释我只想听一种,你挑吧。”
苏美人一瑟缩,赶紧撇清关系:“就刚才过去两个漂亮的女生嘛,你看,女孩子那种青春洋溢又灵动的感觉,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美好。为什么会没喜欢过女孩子。”
“这么你还挺遗憾?”
“也不是,就是……”苏穆煜解释地磕磕绊绊,连鸣哀怨看着他的眼神,仿佛他已精神出轨,“就是我想表扬你魅力大!把我迷得神魂颠倒七荤八素五六不着调!可以了吧?!”
连鸣盯着苏穆煜急切又信誓旦旦的眼神,似乎只要自己不信,他还真敢扑上来做点什么以示清白一样。
连鸣沉默半响,慢慢撇开头,叹口气,垂头丧气地往前走。
苏穆煜没料到是这个效果,他赶紧追了上去:“哎,别啊。鸣哥,我的实话嘛。别不信啊,真的,天地可鉴……”
“鸣哥,阿鸣?你理理我。我下次再也不乱话了成吧?”
连鸣没理他,摸出火机想点烟。
苏穆煜一咬牙,话结:“……鸣、鸣宝贝儿?”
“咳咳咳咳咳!”连鸣吓得差点把烟吞了,他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看着苏穆煜,“你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苏穆煜憋得脸红,“……鸣宝贝……”
“哎!在这儿!”
连鸣哈哈大笑起来,肆无忌惮地抱着苏穆煜在街头狂亲。不少行人纷纷侧目,有道是世风日下,啧啧啧。
苏穆煜用力去推他:“别、别在这儿!人多!”
连鸣反正不要脸,浑身的流氓劲儿比苏老板旺盛多了。他笑嘻嘻地抱着苏穆煜不松手,哪有半点难受的样子。
电石火光间,苏穆煜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等等、你该不会是装的吧?!”
高兴地忘乎所以的连鸣压根没过脑子,“是啊。”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一顿。
……
连鸣咽了口唾沫,笑意还僵在脸上:“阿煜,不是,你听我!你听我解释!”
“再见!”
苏穆煜黑着脸给连鸣挥挥手。
“你的叫`床和解释我一个都不想听!Shut up!”
连鸣赶着趟追上去:“阿煜,穆煜!”
“乖乖?宝贝儿?”
“甜心——大宝贝?!”
“哎,好歹答应我一声啊——煜哥!”
苏穆煜背对着他:“No way!”
连鸣不要脸地跟上去:“我这话怎么那么熟,我以前是不是过?嗯?阿煜,你给我讲讲,讲讲呗……”
……
两人吵吵闹闹散步结束,凭着记忆寻回了租房区。
苏穆煜笑得闹得有些累了,连鸣边走边问要不要背他。
苏穆煜拒绝,转念想起:“你不是要带我玩什么?这都回家了,到底干嘛?”
连鸣笑了笑,:“你等我。”
他在楼下商店买了几瓶酒,苏穆煜挑眉表示疑问。他没有解释,摇摇头牵着苏穆煜回到出租房。
“鸣哥,”苏穆煜坐在沙发上休息,“今晚喝酒?”
连鸣正脱衣服,一身腱子肉在昏黄的灯光下充满了诱惑与色`欲的光泽。苏穆煜冷不丁被刺了刺眼,他的眼神从锁骨滑倒腰际——胸肌饱满,腹肌整齐,刀刻般的人鱼线一路深入,隐没在内裤之下。
连鸣弯腰拿上毛巾,回头对上苏穆煜迷离的眼神。
苏美人一惊,赶紧转移视线。他有些口干舌燥,腹处似邪火在勾。
连鸣对自己的身材很满意,临出门前还笑着引诱苏穆煜:“宝贝儿,要不要一起洗呀?”
苏穆煜白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滚蛋。
待连鸣去了公共浴室,苏穆煜坐在沙发上,弓起脊背,用双手捂住嘴,深吸一口气——太撩了。光是看一看,就忍不住想做更多。
连鸣那玩意儿,太他妈让人犯罪。
苏穆煜大口吸气,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下来。
再换苏穆煜去洗完澡回来时,连鸣已经开好酒,搬了把椅子靠在窗边看夜景。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毛巾擦了一半搭在肩上。暖光给他的五官镀上一层金釉,格外诱人。
木桌上的收音机里正在放歌,是一首恰恰舞曲。活泼有趣的节奏令人忍不住想跳起来,在这充满了蛊惑与浪漫的夜里。
连鸣听到声响回过头来,苏穆煜刚关上门。骤然间,他的眼神变得赤`裸大胆,如恶狼审视着自己的盘中之物。要怪就怪苏穆煜太风情而不自知——好好的浴袍,松松垮垮在腰间一系。腰窄腿长,漂亮地像只妖精。
两人就这么对视半分钟,看出了对方的风姿,倒是没对自己散发出的荷尔蒙做任何检讨。
苏穆煜率先咳了一声:“放音乐干什么?”
连鸣拿起酒瓶对着喝了一口:“阿煜,会不会跳舞?”
“跳……跳舞?”苏穆煜有些疑惑,“什么类型的。”
“什么都好,”连鸣站起来,脚下轻点几个节拍,“不用跳得很好,就是随着音乐迈出步子……像这样……”
连鸣简单走了几个交谊舞的舞步,酒瓶中的液体直晃。
他忽然伸出手来:“今晚月色这么好,这位先生,有幸请你跳支舞吗?”
苏穆煜有些措手不及,他愣了愣:“……不过我不会。”
“嗯哼,”连鸣把酒瓶放在桌上,“连老师手把手教学,跟着感受就行了。”
苏穆煜搞不懂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大抵如连鸣所,月色如水,夜晚正好。偶尔感受感受新鲜事物,尝试一下过去没有过的生活,也未尝不可。
苏穆煜把手伸过去,两人轻轻一握。
“踩你脚可别喊疼啊。”
连鸣笑:“我的阿煜可舍不得。”
事实证明,苏穆煜还真舍得。连鸣从录音机里取出磁带换了首简单的圆舞曲,何丽不愧是磁带收集爱好者,什么样的曲子都有。
连鸣揽着苏穆煜的腰,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顺畅。苏穆煜很聪明,学什么都挺快,几首曲子下来,他还能玩点花样。
连鸣建议换一首欢快点的,他找出一盒收录了《Happy Together》的磁带。一阵嗞嗞的电流声响后,节奏鲜明愉悦的调子立刻充盈室内。
苏穆煜跳得热,正在喝酒。他眼睛一亮,拿起酒瓶与连鸣相撞。脚下一动,舞步立刻欢腾起来。这首曲子压根不讲究什么步伐,更像是心里压抑已久的欢乐在一瞬间释放。浑身躁动的血液一股脑开始冲撞,在体内涤荡。
“If I should call you up, i a dime. And you say you belong to me, and ease my mind. Imagine how the world could be, so very fine. So happy together. I “t see me lovin“ nobody but you. ”
连鸣笑着与苏穆煜背靠背扭起了腰,酒瓶在空中闪着幽幽绿光,瓶口还存留两人嘴唇的温热。苏穆煜难得畅怀大笑,汗水顺着鬓角往下趟,汇集在精致的颈窝处。
连鸣看他鼻尖挂着汗珠,嘴边是快乐的笑意。他心口一动,他的阿煜,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放肆而愉悦了。
连鸣踩着节奏,跳到尽兴时,抬手脱掉了背心!苏穆煜似受到情绪感染,一把将衣服撩到胸口处,两人袒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互相蹭过,溅起一片火花!
气氛太好,一连将这盒磁带的六首曲子跳完,两人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连鸣换磁带时,苏穆煜靠在桌边喝酒。喉结随着液体不断滚动,眼波流转。
“换、换首舒缓点的。休息一下。”
连鸣本意如此,接连跳下去可不行:“嗯.....居然有张国荣的《英雄本色》磁带。还以为何丽抵触基佬来着。”
“嗯?有这个?里面有些什么曲子?”
连鸣把磁带放进录音机,第一首是《迷惑我》。舒缓的音乐慢慢流出,张国荣的歌声依然迷人。只是换了个场景,换了个时代,身处香港再来听这首歌——感觉很不一样。
连鸣撑在窗口,苏穆煜靠着木桌,一时都在静静听歌,两人无话。
“燃起爱恋似烈火,愿与你不顾后果。牵起了心中爱恋的旋涡,怕瞬息间会着火。你的肩紧贴着我,谁令我痴痴醉。”
苏穆煜低头看着脚尖,他忽然有些情动。不知是氛围太好,还是歌词太好。他把瓶内剩下的酒喝完,偏头看向连鸣。
他只能看到连鸣的侧脸,忍不住回想起两人经历过的种种。苏穆煜把酒瓶放在桌上,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了连鸣。
连鸣一愣,转过身来轻轻抱住苏穆煜。两人不言不语,很有默契地随着音乐开始曼舞。他们轻轻摇晃着,脚下步子迈得曼妙而旖旎。
张国荣的声音环绕在他们周围,沉沉地、低低地诉着爱情。
片刻,苏穆煜抱着连鸣的腰,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连鸣低声一笑:“我?”
“我啊…….我最喜欢你诱惑我的样子。”
苏穆煜一怔,笑着踩了他一脚。连鸣嘶一声,不轻不重,好似撒娇。
这都什么人啊,没个正形。
苏老板不与他计较,心底倒是甜丝丝的。
等这盘放完,苏穆煜也有些累了。
“还跳吗?跳一身汗,澡白洗了。”
连鸣点点头:“最后一首。”
歌曲响起的时候,苏穆煜皱着眉听了会儿。
“这什么歌?”
连鸣把苏穆煜拉入怀中,好似环抱着世间珍宝。他们在不大的客厅内缓缓移动脚步,男人似似唱的歌声,轻轻学着鸽子鸣叫。
“这首是Cucurrucucru Paloma,中文译为鸽子歌。墨西哥民谣,我很喜欢。”
连鸣的嘴唇擦在苏穆煜耳边,湿热的气流不住撩拨他的敏感地带。
“你不懂也没关系,我念给你听……”
悠扬的伴奏在那一霎变得遥远,宛若踏进浩大的空间内。耳边是诗人的沉吟,吟着对爱的诠释。
“他们每当夜晚来临,他总是哭着走了。他们他什么都不吃,总是醉着离去。 相信这个天空撼动了,当听到他的泣声,一同为他难过。直到他死前都还在叫着那个女孩子。”
连鸣就是那个诗人,合着提琴拉动琴弦的声音,一句一句翻译给苏穆煜听。
“他如何歌唱,他如何叹息,他如何歌唱,他死于致命的激情。”
苏穆煜听得浑身发麻,从头顶到脚尖无一处不发软。
连鸣念着念着,竟有些悲伤,他抱着苏穆煜,将头埋在对方肩上。
沙哑的声音被音乐衬得绝望又诱人。
这是什么?
苏穆煜听得心惊,连鸣之于他,竟如冷佩玖之于贺琛。
他的诗人,在传达着什么,吟诵着——
“石头永远不会知道,我的鸽子,永远不会知道,爱情是什么。”
《鸽子歌》,曾被许多电影所用。提琴配上男歌手咕噜咕噜学着鸽子发声,一丝丝哭意和嘶哑,满是无畏与疼痛。
它诉着对爱情的义无反顾,不断从头再来,不断头破血流。
连鸣第一次听这首歌时,就无数次想念给阿煜听。
无数次。
他收紧了手臂,箍得苏穆煜的腰有些发疼。苏穆煜似乎听懂了什么,他双手有些颤抖,退开一点。
连鸣抬起头看他,漆黑的眼眸里情绪不明。
音乐即将接近尾声,男歌星诉求的歌声,鸽子咕噜咕噜的鸣叫……苏穆煜突然捏住连鸣的下巴吻了上去。
这一吻有些擦枪走火,完全受不住。今晚酒过三巡,人微醺。脑子里昏昏沉沉,意乱情迷。两具火热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苏穆煜急切地用舌尖挑开连鸣的嘴唇,吻得呼吸凌乱,有些站不稳。浓郁的酒味好似绝佳的催情剂,唇齿间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连鸣推着苏穆煜往床边走,猛地把阿煜推倒下去。苏穆煜没有停,反而伸手在连鸣腰上摸索着。指尖不住挑动,欲望在蓬勃,细碎的呻`吟已经掩盖不了对彼此的渴望。
连鸣死死碾磨苏穆煜的唇,伸手往下一探。
苏穆煜呜咽一声弓起脊背来,脖子往后一仰,拉出优美的弧线。他不话,只是抬起眼尾来诱惑:“鸣哥……”尾音发软、发嗲,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苏穆煜眼睛半闭着望向连鸣,有些湿润。
连鸣指尖灵巧,他挑眉一笑。温热的手逡巡着那具身体,在阿煜的四肢百骸里点燃火焰。苏穆煜眼前一片金色,他不住地迎合起来,所有血液都被聚拢在一起。
海市蜃楼有,雪域高原有,群山火海有,这世上一切的浩大与快乐,似乎都在连鸣手掌间。
苏穆煜一口喘息,差点没要了命。他浑身通红,蓦地抓紧床单。
连鸣轻声问:“还要吗?”
苏穆煜偏过头,脸上是猫般餍足又傲娇的神情。
眼睛湿湿的,嘴唇润润的,香甜可口。
苏穆煜伸出舌头,沿着嘴唇舔了一圈。他忽然反手握住了连鸣那处。
“那,你要吗?”
连鸣头脑一片空白。
情`欲沸腾。
世界尽是春光喧嚣。
注:文中英文选段中文释义:
“如果花上一毛钱,给你电话,然后你你属于我,还抚慰我焦躁的精神。这个世界怎么会如此的美好,除了你我无法爱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