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齐锐的手掌探进了我的衣服里，忽地向上一撩，连着我的外套一并脱了去。

    我的神志开始松散，极度渴望齐锐的身体，可任务当前，为保证万无一失，我必须要让身体处于最佳状态，不能出一点意外。

    “政……政委，等行动结束了，我们再做吧。”我挣扎着想要推开齐锐。

    “不想要吗？”齐锐仰起头，眼底似焰在烧。

    “不是不要，是这两天不行，我还有任务呢……”我咬唇摇头，颤抖着企图挣脱。

    “明天你要还下得了床，再考虑后面的任务吧。”

    齐锐直起身子，站到床下，一手摁着我一手推动木床，吱啦一声，把两张单人床拼接了起来。他重新俯身，把我抛到两张床中央。

    旅馆的床板不负重荷，吱嘎作响，像是随时会塌。

    “我都了，我这两天不能做！”

    我脸红心跳，生气地抗议。我怕自己克制不住，要再那么纠缠下去，我就该沦陷了。

    我和他四目相对，脸蛋儿忽又红起来：“你这个样子，会把我弄上瘾的。”

    齐锐两手圈过了我的腰：“只要你听我的话，把后面的任务交给我来处理。”

    我靠在那个宽阔的胸膛上，难得地唤了一声他的全名：“齐锐。”

    “嗯？”

    “我觉得和你在一起以后，我已经变得不像过去的我了。”

    齐锐有些诧异：“怎么了？”

    “因为我太喜欢你了，这种感觉过去从来没有过。”我把头贴在齐锐的心房上，听着底下的心跳，“我是一个对感情很认真的人，可这并不影响我的工作和理想。但自从喜欢上了你，我发现以前的人生目标实在太、太可笑，我想要变得更强，想要拉近和你之间的距离。”

    齐锐的手游走在我身体上，轻轻抚摸着：“我从来都没介意过什么距离。”

    “可我介意啊！你那么好，你什么都那么好！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变得跟你一样好？”

    “你明明也很好啊。”齐锐微笑。

    我摇头：“那是你的标准，不是我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师父是我这辈子最尊敬的人，但有时候，我真想捧着他的脑袋，把你从他的记忆里彻底拍出来！你是很好，但我就是忍不了别人也喜欢你！我还想去告诉锋爷，我就是爱你！就算他拿枪死我，我也绝不会离开你！”

    齐锐听了，哑然失笑。

    我急道：“你别笑啊，这种感觉很纠结的！我成天想着把你占为己有，不准任何人对你动心，还想着怎么告诉所有人，我和你彼此相爱，谁都别想拆散我们。我以前没什么当官的念头，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但和你在一起以后，我想要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我也想做市特的总队长！”

    我边边落了一个吻在齐锐唇上：“齐锐，我爱你。我想把我的整个人和心全部给你，我想走进你的世界，和你并肩而立。我要你为我骄傲，请你不要拒绝我，好吗？”

    齐锐不吱声儿了，白炽灯下，他俊朗的脸庞微微泛光，沉寂的眼眸略有颤动，他与我对视许久，终于道：“孟然，我希望你永远都是阳光、快乐的。”

    “只有和你永远在一起，我才会真的快乐！”

    齐锐叹了口气：“你真的知道我和齐锋在做些什么事吗？”

    我摇头，随即又马上点头：“虽然我并不完全知道，但我能猜得到。”

    “那你认为，追随现任的执政者是明智的吗？如果要为这一方付出毕生的心力，你愿意相信所跟随的人就一定正确吗？”

    我定定地看着齐锐：“我没有那么长远的政治眼光，但至少我明白在任的老总是人民所选，合法合规、合乎程序，他的政绩也全在人民的监督之下，我为什么不信他？

    “我不敢评判老总的是非功过，但我却知道姚永昌这样的人揣了一颗狼子野心！他要登顶，那是名不正言不顺，换在古代都算是篡位，民间必定会有起义，我怎么会去帮衬那种奸佞？”

    齐锐又问我：“你知道警察和军人的区别是什么吗？”

    “他们攘外，我们安内。”我握住了齐锐的一只手，“我想做一个安内的好警察，我想和你一起维护这个国家的秩序，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的使命！虽然我的政治觉悟不如你，但我绝对信任你，你要做的事，我必须参与！你的理想也是我奋斗的目标，因为我们是一体的！”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齐锐看了我许久，突然托起我的后脑勺，又一次封住了我的嘴，再度压到了我身上。两具身体一经接触，我不禁又有些害怕起来。

    齐锐见我表情紧张，淡笑一笑：“放心吧，孟队。这两天我不会再要你了，你已经服我了，好好休息吧。后天，你还有很重要的任务。”

    我当即就冲他露出一口白牙：“为了人民为了党，我要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得早点睡了。”

    齐锐也笑了起来：“去吧，我就不帮你了，省得又节外生枝。”

    我下了床，忍不住又回头亲了齐锐一口：“政委，我爱你。我怎么就这么爱你呢我？”

    “这三个字，我今晚已经听了很多遍了。”齐锐失笑。

    “不够，完全不够！从今天起，我每天都要对你一百遍，少一遍都不行！”我信誓旦旦道。

    “这可是你自己定的指标啊。”齐锐笑道，“行吧，那今天剩下这九十多遍，等你洗完澡回来再吧。”

    这个夜晚，在这间旅馆拼接的双人床上，我心口好似灌了蜜一样，甜到冒泡。

    对于那个一百遍的约定，我没有食言，枕在齐锐的胳膊上，一遍遍重复那三个字，像是数羊一般。着着，我的眼皮慢慢变沉了，语速也渐渐放慢了。

    就在我快要睡着时，隐约感觉到齐锐把唇贴在了我额头上，随后他道：“我也爱你，孟然。”

    到了第二天，李心蕊以家私有瑕疵为由，又把我召唤去了山庄。我又跟宋朗碰了一次面，他告诉我两吨毒品确认明晚将运抵山庄，可具体藏在哪个位置，刘捍连他也没透露。

    到时候，他会把情况通过窃听器实时传输，一旦采集到刘捍收购毒品的对话证据，外围队员即可攻入山庄，人赃并获。

    我问他的窃听器传藏在哪里，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划一刀，埋进了身体里头？

    宋朗掂起脖子上的一块佛牌：“我用的是这种外部窃听器，刘捍那老家伙精明得很，我和李科跟在他身边多年，身上要是莫名多出一块疤，反倒会引起他的怀疑。”

    跟着，他又问起我的窃听器藏在了哪里？

    我，我藏的那个地方非常隐蔽，就算是老谋深算的刘捍也绝对找不着。宋朗撩起我的衣摆，瞅了一眼：“不就在割盲肠的老疤上再补一刀，把设备直接放进去嘛。”

    我笑：“卧底守则第一条，不关你的事别八卦。行了，宋科长。真要用上我这枚窃听器，那准是你那头出了纰漏，我这个装备啊，要能不用，那就是万事大吉！”

    宋朗跟李心蕊了差不多的话，他也担心这次行动会出岔子，叮嘱我道：“真要有个什么意外，你只管保护好李科，不用顾及我。万一我真要出什么事，麻烦兄弟你帮忙求求锋爷，你就心蕊已经做了十年卧底了，吃了太多苦。等刘捍的案子结束了，姚永昌也倒了台，让锋爷给她安排一个轻松点的差事吧，去机关做人力管理就不错。她那么漂亮，在市局绝对称得上是一朵花儿。”

    我听得心塞，拍拍宋朗的肩膀：“你这是要把你老婆托付给我呢，别咒自己，行不行？等刘捍伏了法，你俩回黄江摆酒，我一定封个大红包给你们！”

    见我已经知道了李心蕊和自己的关系，宋朗倒也没再回避，笑着好。我又嘱咐他，务必帮我保护好齐晓枫。

    宋朗转身离开的时候，午后的阳光斜洒而来，他的身体仿佛透明了一般。我的眼皮子突然狠狠地跳了一下，我想要叫住他，而他却已经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收网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前线的卧底果真出了意外。

    宋朗被刘捍给囚禁了起来，接收器内不断传出拷的声响，叫人听得不寒而栗。从对话内容中得知，刘捍已经起了疑心，好在他并非是对收网行动有所戒备，而是怀疑起宋朗和李心蕊的关系。

    天黑之后，我同其他人一起隐蔽在山庄之外。接收装备内传来钢琴曲的闷响，以及宴会上嘈杂的人声，宋朗应该被关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但又身处于宴会之中。

    钢琴曲落，人声渐渐静了下来。

    刘捍话了，他当众要送给李心蕊一件礼物，感谢她为集团奉献了十年青春。跟着，刘捍命人推来一个巨大的柜子，让李心蕊亲手去开。

    接收器内，有人在声地嘀咕着：“这柜子里藏的什么东西啊？怎么还淌着血呢？”

    与此同时，漆黑的行动车内，所有人的心底都有了答案。在场没有一个人话，心却都痛得像给绞了一样，我们亲耳听到一双高跟鞋的脚步声，步步靠近，那是李心蕊走了过来。随后，那个柜子被开了……

    我听到了一阵来自李心蕊的急促呼吸声，她像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而后，猛地扶住了面前的柜子。

    “嫂子……”宋朗喘着气，气若游丝地苦笑，“捍哥……我他妈和你有奸情！”

    宋朗话音刚落，我竟听了齐晓枫的声音。兴许是看到了血肉模糊的宋朗，他着实给吓到了，震惊之余竟去问刘捍：“这是在这干嘛呢？为什么你要把人成这样？你不是不会再沾血了么，不是刘氏集团的生意都已经干净了么？”

    我极度担心齐晓枫，连寒毛都竖了起来，又听刘捍笑盈盈道：“怎么了，宝贝儿，害怕了啊？不用怕！看多了，你也就习惯了！”

    齐晓枫快步走去了李心蕊身边，焦急道：“于娜！快叫救护车啊，快把人送医院去啊！”

    宴会现场足足沉寂了几秒，紧接着，就听李心蕊忽地扇来一耳光，猛地推开了齐晓枫：“你才来多久？轮得到你一个男婊子来指挥我么？”

    随后，她转过身，极其冷静地对刘捍道：“刘捍，你什么意思？我跟了你十年，你就送这么份大礼给我呢。想要踹了我，直啊！”

    刘捍大笑起来：“我上个月让你去黄江办事，你是一个人去的吗？”

    “你用不着跟我绕弯子，有话直。”

    “我在黄江有个干侄子，这孩子吧，他虽然是个警察，但那长像啊，啧啧……不当明星真是可惜了！就我那侄子告诉我，你在黄江的那几天，萧鸣冉也跟过去了，他原是去浙江帮我收购一家公司的，怎么就改道儿跑去黄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