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告御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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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似乎没什么变化,可又多了一丝变化。

    陈楚歌木盒子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全是玉真公主以朋友之名送来的玩意儿,有天下奇珍,有女子用心所做。

    他一天天吃喝拉撒瞧着不变,可这心下一天比一天慌。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主动请缨调去轮守含光门街。这道路一般用以外交用的,来的都是鸿胪寺、国宾馆等人也。

    如若再看到公主身边的宫女,这里人多眼杂,他躲起来也方便些。

    在长安忙起来可是连人影都找不着,想来也不会惹人多想。

    陈楚歌觉得自己已经将事情完美化,可人算不如天算,老天似都在捉弄他。

    他这边正悠闲的坐在馄饨铺里背对大街吃的正香,对面停下一步撵,撵上之人在旁人搀扶下心翼翼踩在跪在地上的人椅上下地,一身素衣,脱俗得仿若天仙下凡,吸引路人频频回头,探着脑袋查看这人间绝色。

    陈楚歌吃着吃着,正奇怪这街上声音怎愈发声,一个个都傻啦吧唧瞪大眼时,一股幽香忽的钻入他鼻尖,他皱眉,嘴上念叨:“这味儿怎么闻着这么熟悉?”

    还没等他回头,在他对侧已坐下一位身影。

    陈楚歌看清来者是谁时,他真想当场抽死自己。这张嘴贱啊,非要吃非要吃,这下好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玉真抬眼看他,眉眼尽是柔情,她张口,声音千回百转直进心里:“这里的吃食好?”

    陈楚歌嘴巴微微张开正想回,猛地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当场剧烈咳嗽。

    玉真见此就要起身帮他抚背,眉眼担忧。被他连连摆制止。

    咳得一张脸通红,稍稍喘过气来他才赶紧:“末将无事,还请公主入座。”

    玉真双眸担心之色还未完全褪去,见他万般固执模样,便也不推辞,抿着嘴重新坐下。

    陈楚歌用袖子擦了擦嘴,这才回她之前问的话:“民间的吃食自是比不得宫中的山珍海味,但食,对末将来可谓精神食粮也不为过,每日吃上一吃,便觉天堂即是如此。”

    有些词汇玉真听着觉得有些新奇,这何谓“精神食粮”何又是“天堂”,她前所未闻,不过这些话从他口中出,她又觉得本该如此。

    “精神食粮”听着倒觉得十分不得了,她原先在路边时,瞧着他的背影,都能觉得他吃得十分欢乐。

    他的欢乐,她也有些好奇。

    “即能得到陈将军这般夸赞,定非凡品。本宫素来未在街边吃过这些,今日便也沾沾陈将军的喜,来尝尝。”玉真这话的份外温柔,听着人心痒痒的。

    一旁伺候的宫人也极有眼色,听此便转身去对那铺老板些什么了。

    可惜陈楚歌不解风情,满脑子只想他有什么喜气。

    眼前这位可是千金之躯啊!从锦衣玉食,海味珍馐,总得着在这街边做这些有失体统的事吗!

    天啊,他承受不起啊!

    陈楚歌脑中快速转动,他犹豫着开口,面上做出纠结样:“公主,末将还有公务在身,离开太久会招人诟病,现下得需回去了。”顿了顿,他继续道:“公主千金之躯,在市井街驻足太久恐会惹人非,日后公主若喜吃这些食,可让底下的人出来买便是。”

    他着拿起桌上配剑起身要走,被玉真张口唤住:“陈将军。”她站起身,似有些着急,可又不知该些什么,一副慌了神的模样。

    还是原先同铺主交涉那宫女走过来,中递了什么东西出来,她才恍然记起,接过宫女的东西,两颊有些绯红道:“宫中有位从西域来的厨子,做得吃食模样巧可爱,听闻将军对吃食素来上心,本宫便让底下人备了一些,本托宫中人给你,不想竟在此处碰上,此番,便亲交于你。”

    她还:“若是将军喜欢,尽管托人来问,本宫让底下的人多备一些。”

    玉真在这话时,周围一双双视线入火般炽热,他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拂了公主面子,让公主败兴而归吗?

    他不敢。

    陈楚歌垂着头,眼底深处十分无奈,他伸接过,抬头笑回:“谢公主惦记,那末将便先告退!”

    话完,他行礼,转身,如逃一般奔走。

    原处,铺主颤巍巍一双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馄饨,他心下激动又害怕。他这铺如今是被公主光临过得,街坊邻居都可瞧见了,这就是开了金光的,日后自是财源滚滚,他的福气也就来了。

    可又闻皇家人喜怒无常,若是吃了他的馄饨,了声不好,那他从此虎落平阳被犬欺,再也翻不了身。

    不过现下瞧着,这公主似心情甚好。

    他这混沌端出,公主未尝一口,是让下那位宫女给端着,怕入了灰,还用娟帕给盖上。虽未吃,可却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

    这下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那铺主也乐的嘴都合不拢。

    玉真直至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这才起身,道:“走吧,回宫。”

    今日发生之事很快便在整个长安城传开,几书的都已经出来,各个口若悬河,跟亲眼见到似的。

    就这玉真公主如何美若天仙屈尊降贵,还有那将军如何英俊潇洒。二人已经暗生情愫,私定终身。

    还这公主非他不嫁,甚至愿舍弃一生富贵,只求能和这将君共度余生。

    再到后来,有人:“这将军的身份也不同凡响,乃是反叛大将军陈玄礼之子,陈家一族,怕是要攀上皇权,从此飞黄腾达了!”

    有郎才女貌的,也有的勾心斗角的,一时间,朝堂不少官员都听闻此事。

    次日早朝,素来与陈家不对盘的三品文官贺知青上前请奏:“启禀皇上!臣有要事要。”

    睿宗高坐龙椅,一身黄衣,应:“准奏。”

    “禀皇上,神武军果毅都尉陈玄礼儿,心怀不轨,利用公主不谙世事,民间众嘴嘈杂,蓄意败坏公主名声,掀起歪风,臣请奏,严惩陈家儿,以堵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