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生死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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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知青话音一落,朝堂众卿家议论纷纷。

    陈玄礼最先站不住脚,他迈步朝前,姿态恭敬,一张口,却是愤然不信别人这般胡诌:“皇上!末将儿生性单纯,绝不会行此拙劣之事蓄意败坏公主名声,其中定是有奸臣想要借此陷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请皇上明鉴啊!”

    他后半部分话,显而易见是针对贺知青的。

    贺知青当下急了眼,直接在朝伸出指着他对峙:“你我欲加之罪,满长安城都传遍了!此事是一干百姓亲眼目睹的,你我欲加之罪?何不去问问你那儿子究竟藏着什么祸心。公主千金之躯,都能被他忽悠到大街上成为众人口中的谈笑,简直是胆大包天、色胆包心!”

    的好一个义愤填膺。

    陈玄礼却半分都未将他这话听进去,他身上的傲气没有一丝遮掩,也不怕在朝上,在皇上面前这么闹一场,他当即便回:“悠悠众人跟前,我家儿一举一动全然未越矩,只是碰巧在街上遇见公主,行了礼,这般到了你这里,道听途,信口开河,枉加栽赃。为拉我这老匹夫下水,竟连公主的名声都敢玷污,你这龌龊心思,才该好好严惩。”

    “你!”贺知青气红了一张脸,指着他的指发着颤,张口还欲同他大战三百回合,被台上那位出声制止:“好了!”

    睿宗出声,霎时大殿恢复宁静。

    他现在的这个高位,是当初陈玄礼血拼中杀出来的,陈将军的忠心,他自不会怀疑。至于他那个孩儿,睿宗也是有点印象,瞧着有几分聪明,跟他爹一个样儿,都是对国家一片丹青,因不会有此等计谋。

    他家妹妹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也清楚。

    见睿宗制止后又不再多言,陈玄礼虽面上一副坚定不移陈楚歌不会做出此事的模样,可心下还是打着退堂鼓。

    帝王心思不可测,他陈家最近圣宠不断,上又握着重权,若皇上此时有意借此削弱他陈家兵权,此时便是最好的时。

    在朝堂上暗着急的杜兴也是为陈家提着一口气。

    他现下也是万般焦急,却不能帮陈家点什么,朝堂皆知他同陈楚歌交好,若他此时出面为楚歌开脱,武官同文官交好,加上公主这一出,怕圣上真会认为楚歌心深沉,素有谋略。

    此时陈将军也出现,依照陈将军身上的丰功伟绩,他出口,皇上因不会揪着此事不放。可伴君如伴虎,谁能揣测圣意。

    陈兄,你是死是活,全在圣上一念之间,就看你运气如何了!杜兴心下念着,心已浸出一片汗来。

    片刻后,睿宗出声,问帘后太平:“太平,你如何作想?”

    睿宗上位以来,素有太平在后持政,此番询问,在朝上已是当怪不怪。

    太平声音幽幽从帘后传来,透着一股凉意:“能让皇家金枝沦为百姓笑谈,有心或无意,都失了皇家颜面,出去有损威严。皇上,应当责罚以示众人。”

    陈玄礼双眸瞪大,心下一惊,猛地叩首,跪求:“请公主三思啊!”

    睿宗皱眉,似觉得此番处太过随意。

    他见底下李隆基皱眉,满是不赞同的摆摆头,他又出声问他:“太子似对此有异,不妨你的作想?”

    李隆基被钦点,面色沉稳,他上前一步,行了礼,才分自己的见解:“儿臣认为,陈将军儿并无过错。”

    “从何来?”睿宗疑惑。

    隆基言之:“陈将军之前也,此事乃众百姓亲眼所见,那陈家儿与玉真真有私情,百姓的嘴是最能清楚的。可现下民间传闻纷纷,法不一,若真如姑姑所,严惩陈家儿,传出去反让道听途的百姓认为,自己真窥得皇家密情,明面不敢多言,底下却是将此事俞传俞烈,玉真的名声,怕才真是是“臭名昭著”。而在朝堂上,父皇一句严惩,恐也会伤了陈将军的心,从此君臣离间,失了一位好将军。”

    这番话的陈玄礼老泪丛横,也深得朝堂其他官员的心。

    睿宗点了点头,两边都的有些道理,严惩失了臣心,放任不管又失了皇家威严。睿宗扳动指环,面上沉思。

    这刻的时间是最磨人的,陈玄礼一颗心都被高高提起,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杜兴在官员中紧埋着脑袋,那额上的汗液都浸出密密一层,心下似有千万只蚂蚁攀爬。

    睿宗一拍在龙椅上,将在座众人吓得身襟轻颤。随后便听他如敲击重钟般的声音穿透大殿:“因陈家儿,公主名声受损,虽无心之举但也有过,罚三月月俸,去守派街道。对外贴张告示,如有议论公主者,随意诽谤者,将事情颠倒背白、添酒加醋者,一概严惩不贷!”

    天子一言既出,便就此定下。

    明面听着是顺着太平的意思,可细听,却是按照太子的意思走的。

    陈玄礼这才松下一口气,高声跪谢道:“谢主隆恩!”

    还不知自己差点在生死一线间徘徊的陈楚歌此时正在皇城内宫角蹲着,一脸的焦愁。

    那街上传的那些话他一天都听了十多遍了,怕他那消息灵通的便宜老爹也听到风声。

    他老爹前脚刚提醒,他后脚便给他上演一出民间闲谈趣事,怕不给他打个半死才是。

    这怎么解释,愁啊!

    陈楚歌烦闷的挠了挠脑袋,抬头看天,沉重的叹出一口气。

    听那边下朝的鼓声响了半天。陈楚歌拍了拍大腿,自己跟自己劝:“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死晚死都得死,还是勇敢的面对生活吧!”

    总归他家老爹只有他这一个子儿,总不能真的下死吧。

    他这么想着,心下一下清明,人也神清气爽起来。

    朝外走出几步,忽见一太监急匆匆朝他这儿跑来。

    陈楚歌识相的站在紧贴墙的位置,瞧瞧这太监匆忙的样儿,他可别耽误了人家办事儿。这座城,怕又多了一个伤心人。

    但很快他知道了,他就是这个伤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