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跳蚤巷
位于南区的黄金城大酒店是帝都最著名的几个**地之一。酒店老板的背景深厚,跟无法无天差不多。在这里可以只要你有钱,你想多堕落,就多堕落。
下午三点左右,一楼牌厅内,一桌衣衫光鲜的上等人正围成一圈打牌。此时牌局已经进行到最后阶段,根据规则,整局牌中最大的赢家和最大的输家将在这两人之中决定。
其中一人看起来四十多岁一身白色礼服,大腹便便,留着大胡子,带着单边的金丝眼镜,嘴里叼着雪茄,身旁一名身穿一身亮片晚礼服的妙龄女郎正搂着他的胳膊。
他叫哈珀,是帝都有名的地产大亨。
而坐在他对面的,则一身黑色礼服,却是前几天刚刚在伦道夫家露过面的黯先生。
“都押了。”黯先生将自己的筹码往前一推,露出自信的笑。
“啊哈,年轻人,有自信,我喜欢。”哈珀着,也把自己的筹码推了过去:“我跟。”
黯先生笑了一下,摊开牌:“金豹子。除非您的牌能凑成一套大天使。不然这些钱可都是我的了。”
“啧。”哈珀瞅了一口雪茄:“没错,而且大天使非常难凑,一百局里能顶多凑出来一次。牌盒里又没几张牌。握着金豹子的你绝对赢面大。”
黯先生做了一个请出牌的势。
哈珀冲着荷官一伸:“给我一张牌。”
“是。”荷官从牌盒里将一张纸牌交给哈珀。
哈珀接过牌,眉头一挑:“真可惜”完,他把中的牌一甩:“这就是那一百局牌中,有大天使的一局。”
牌与桌面撞击发出“啪”的一声。所有一看,立刻倒吸一口气:“真是大天使。”
哈珀放下雪茄,看向黯先生:“年轻人,运气不太好啊。”
“是啊。”黯先生拿起礼帽,戴在头上:“我可能得圣堂做个弥撒,洗洗晦气。诸位,告辞。”
“有必要。”哈珀一脸得意,完,放声大笑。
黯先生离开牌桌,径直离开了黄金城大酒店,并找了个阴暗的角落站着。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志得意满的哈珀也从酒店大门出来。这家伙一边朝马车走
,一边跟身旁的妙龄女郎调笑。
侍者打开车门,哈珀一只脚踩在马车踏板上,扭头在女伴脸上亲了一口,接着抬起另一只脚。
但谁也没注意到的是,那名女郎的裘皮披肩不知何时落在地上,正好落在哈珀的面前,他一只脚踩在披肩上,顺势一滑。
“哎呀!”
只听“咣”的一声,哈珀整个人以狗吃屎的姿势摔了个大马趴。其他人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扶。但突然间,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从哈珀的身下开始流出鲜血。
“哈珀大人。”侍者瑟瑟发抖。
“哈珀大人”着,侍者轻轻将哈珀翻了过去。
结果所有人发现,哈珀刚刚的那一摔,脖子的颈动脉刚好被马车门尖锐的边角划破。
“啊!!”看到死了人,妙龄女郎放声尖叫,周围的使者也立刻乱作一团。
不远处,一坨鸟粪落在黯先生的礼帽上。他皱着眉,把礼帽摘下,用绢将其擦干。再抬起头,那只恶作剧的鸟儿已经飞远。但随后,一只俊鹰掠过,闪电般将之捕获。
黯先生扶了扶头上的礼帽,将它戴好:“很多时候,人与人之间拼的,并不是谁运气更好,而是谁运气更不差。牌桌上你赢了,但人生的牌局,赢家永远是我。再会,哈珀先生。”
完,黯先生转身离开,同时抱怨了一句。
“啧,挣点活动经费可真难。算了,去伦道夫那里看看进展怎么样了吧。”
黄金城大酒店距离跳蚤巷并不算远。黯先生穿过几个街区便抵达目的地。不过,当他刚刚来到跳蚤巷的巷子口时,突然眉头一皱,停下脚步,躲在墙角盯着伦道夫钟表店的大门。
过了一会儿,有两个人从伦道夫钟表店走出来。跟门里的伦道夫卡特道别之后,朝着黯先生的方向走来。
“怎么是他们?这么快就找到伦道夫的头上了?”黯先生想了想,从墙角走出。
自伦道夫家出来的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怎么样。”
“看着不像。感觉就是个普通的钟表匠。咳咳。”
“不过他屋里摆的那瓶子有点诡异,这一点回去别忘了告诉科长。对了,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咳嗽。”
“不知道,就是不舒服。et!”这人扭
头,一口痰吐在地上。
但随即他就发现不太对劲。
原来吐在了黯先生的裤脚上。
“啊,对不起。”
“没事。”黯先生笑笑,用帕将裤脚擦干净。
见黯先生没有在这事纠缠,两名来自净尘关的探员就没多在意,继续聊自己的。
“这种体面人怎么跑这个地方。”
“也许是见情人。”
“情人一般不都安排在花园岭那里么?”
“或许人家喜欢那种调调。”
“心!马车!”
“啊?”
轰!
两人光顾着聊天,没有注意道路两旁。刚一走出巷子,便被一辆飞驰的马车撞了个正着。两人同时飞出,重重的撞在地上,而为了躲避他们俩,马车也随之侧翻,正好压在两人的身体上。
周围的行人目睹了这一切,顿时乱作一团,倒是有几个人还算清醒,连忙去报警。
站在伦道夫钟表店门口的黯先生目睹了这一切。敲了敲伦道夫的房门。
“来了,二位是漏什么东西了么?”
伦道夫打开门,待他看清来者时,顿时吓了一跳:“黯先生,怎么是你?”
“进去。”
“哦。”
这时伦道夫注意到巷子外的车祸。
“发生什么了?”
“你先别管,先进去。”
“哦。
进到店内。黯先生开口问伦道夫:“刚才那两个人是谁?”
“刚刚出去那俩?”
“对。”
“哦,他们啊,是医疗事故裁判所的工作人员。过来跟我确认路易斯的情况的。”
黯先生轻笑了一声:“你确定?”
“他们的证件都是齐全的。”
“真是一坨狗屎。”黯先生叹了口气:“他们是净尘关的人,是利维坦处理神秘事物的专门构。不是什么医疗事故裁判所,而且利维坦根本就没有这么个部门。”
“可是!”伦道夫吃了一惊。
“没什么可是的。”黯先生扭头看向里屋,随后门帘掀开,露出路易斯卡特那面无表情的脸:“现在,收拾东西,跟我走。”
“去哪?”伦道夫问:“我我我我不能走。”
“如果你希望一辈子都见不到路易斯的话,那就在这里呆着。”黯先生威胁:“我大不了找别人做发条核心!但你这辈子
就永远别想再见到路易斯一面,也别想让那个医生受到惩罚。”
伦道夫如遭雷击,看着门帘后的路易斯,陷入两难之中。
“我只给你五分钟。”黯先生:“五分钟后如果你还不做决定。那我立刻就走。”
“别。”伦道夫上前一步。
他承受不了以后再也见不到女儿的后果。
“我,我跟你走。”
“很好。”一切尚在黯先生的预料之中:“赶紧收拾东西。事不宜迟。”
“哦,哦。”伦道夫唯唯诺诺,慌忙跑回里屋收拾行李。
黯先生转过头,看向窗台上的玻璃瓶。瓶子里装满了鲜红色的液体,一些有着蓝绿色花纹,周身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甲虫在其中上下游动。
黯先生略加思索,走上前,拿起瓶子,拧开瓶盖,取出一只虫子。用纸团包好,放进纸篓里,最后,拉着伦道夫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