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被江嬴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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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咙发涩,心跳加速,在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来了希望。

    当天晚上吃饭我表现得极其平静,却暗暗地多吃了一碗饭。

    怕,逃跑的时候力气不够。

    六并没有看出我的异样,看着我吃完饭,就往到门外走。

    临走到门口,我叫住他,“六,江嬴什么时候回来?”

    “爷今晚的飞机,明天一早到法国。”

    时间足够。

    “好,我知道了。”

    六话不多,你若不主动跟他话,他从来不会跟你多一个字。

    今晚,却想跟他多几句了,“六,你应该有二十几了吧,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数秒后才回过神,一本正经地回答,“跟在爷身边的人都是把头系在腰上的,没有哪家的姑娘愿意跟着我们。”

    “怎么会?你怎么也算得上英俊潇洒——”

    惊觉自己多了,忙住了口。

    “我累了,上楼睡了。江嬴回来了,再叫我。”

    回到卧室,我一直盯着手机看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离约定的时间越近,我越紧张。

    不敢带太多东西,除了证件贴身装着,一个包装些必要的东西,其他什么也没收拾。

    当然,没忘记老堂主那对翠绿的玉手镯,总觉得它意义非凡。

    九点。

    最先听见楼下六话的声音,“你们在这守着,我去看看,有情况立刻给我电话!”

    心中一喜,江奕把六支走了!

    接着,听见楼下的斗声。

    是江奕的人,跟守着洋房的保镖起来了。

    到底人多势众,门口的四个保镖三两下就被撂倒。

    江奕进来的时候,我正从房间往楼下跑。

    “初,我来了。”

    他的眼睛泛着着光,看着我的时候好像都能滴出水来,我不懂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手紧紧地攥着衣袖,一步步走向他,“快走吧,等六回来了就走不了了。”

    他突然把我横抱起,跨过倒在地上的几个保镖,直接朝停在门口的车走。

    车门关上,车子启动,我紧攥着的拳头才渐渐放松,生怕六或者江嬴突然出现,就真的走不了了。

    车子一路疾行,我只顾担惊受怕,却忘了问目的地。

    直到车子停到机场门口,我才回过神,“我们这是去哪?”

    “美国,我呆了两年的地方。”江奕波澜不惊。

    不害怕,不紧张是假的。

    最怕的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江奕看出了我的不安,反问,“还有别的选择吗?若是他对你好,你会让我带你离开吗?”

    看样子,了如指掌。

    筋疲力尽,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先走吧。”

    如果在美国能安稳下来,再把云姨接过来也是不错的选择。

    但很快我就知道,异想天开,不过白日做梦罢了。

    江奕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进了机场直接走vip通道到了停机坪。

    直升机“轰隆隆”地响,而我却有些犹豫了。

    身后突然传来六的声音,“太太!”

    身体一颤,心跳又开始加速,心里的情绪很复杂,不安、紧张、害怕,但竟然还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庆幸。

    转身。

    他只身一人,原本守着别墅的那几个保镖应该被江奕的人得动弹不得了。

    快步走向我,脸上的五官皱成一团,“太太,您这是要去哪里?”

    “六,我和江嬴的事你都清楚,他囚禁我,本来就不对,现在我只是累了,想出去散散心。”我紧握拳头,手心一直在出汗。

    “太太,您不能走!”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您不知道江氏出了事,爷这段时间都忙疯了,整天睡在公司。但是他一听您出事了,连夜坐飞机到法国,找了您三天三夜都没合眼,好不容易找到您,却看到您和二少爷在一起。”

    江氏出事了?

    那他还有闲情逸致带着姬允儿去参加展会?

    没法信他的鬼话,咬咬牙,“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囚禁我!”

    “太太,”六的表情又气又恼,好像还带着三分委屈不值,“爷他只是担心您出事,才要带您回国的,并不是要囚禁您。您知不知道上次在南非的时候,您被人带走。”他突然停顿,眼刀子剜了江奕一眼,“爷为了救您,差点——”

    “飞机要起飞了!”江奕走过来直接断六的话。

    但是,我还是得到了一个让我生疑的信息。

    “六,你江嬴怎么了?”

    那日真真假假的画面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救我的人难道是……

    “初。”江奕面色难看起来,“你都忘了他对你做过些什么了吗?他的人自然是替他话,能信?”

    顷刻间,姬允儿的话,栀子的话,还有江嬴掐着我的脖子要致我于死地的狠厉模样,悉数在我的脑袋里活络起来。

    身体开始发颤,手脚冰凉。

    无助地望向江奕,“走,快带我走!”

    “太太!”六大喊了一声,“若您真跟二少爷一起走,爷会发疯的!”

    发疯?

    就这么见不得我好,一定要折磨死我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咬咬牙,定了定心神,嗤笑了一声,“不走,发疯的人会是我。”

    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他揽着我就往直升机的方向走。

    “太太,”手腕再次被六抓住,他看着我,眼睛里带着浓重的悲伤,“您不能走。”

    抓住我的手很用力,几乎超过了我的承受能力,我紧皱着眉头,刚想对六点什么。

    “Ben!”江奕唤了一声站在一旁的美国保镖,“这个人交给你了,给他点教训!”

    “别!”

    六虽是江嬴的人,但是他从来都是护着我,从未伤过我分毫,我既要走,何必让人伤了他。

    但六明显不领情,已经开始解衬衣的纽扣,“二少爷,除非你今天弄死我,否则你休想带走我家太太!”

    六是军人出身,又跟着江嬴混了五六年,身上痞气和戾气绝不逊于那几个美国保镖,但他到底是一个人,以一敌众,很快就败了下来。

    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这样下去会出事。

    甩开江奕,扑过去护住六,“都别了!”

    转头看六,他已经被得鼻青脸肿,嘴角还渗着血。

    暗暗吸了口气,极力稳住心神,“六,你回去吧,就当我求你,成吗?”

    他用舌头顶了顶后牙槽,啐了一口血沫子,表情微微有些狰狞,还是那句狠话,“太太,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您跟着别人走!”

    末了,他又瞥了一眼江奕,“您知不知道,二少爷他这次回来的目的?他就是回来报复爷的,他要毁了江氏,毁了爷!”

    咯噔,心脏漏跳了一拍。

    虽然早就猜到的事情,但是亲耳听到还是震惊万分。

    “六,江氏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但是江嬴他对我……”心里莫名地难受,跟浸了冰霜似的,“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等我想明白了,就回来,行吗?”

    几乎是哀求了。

    不愿他因为我,再受到伤害。

    “不动手,还愣着干嘛!”

    江奕的话音刚落,那几个黑衣人又开始朝六动拳头。

    本能地想过去护住六,人却整个被人抱了起来,“初,再不走,等江嬴来了,就走不来了!”

    半个身子已经踏入机舱。

    “太太,您不能这么对爷!他为了您……”如野兽般的嘶吼声被关上的机舱门隔绝。

    习惯性晕机,脑袋里嗡嗡响,耳边全是六的话。

    爷为了救您——

    爷会发疯——

    不会的,不会的,江嬴怎么会救了我,救我的人明明是江奕。

    我拼命地自我暗示,发了狠地跟自己较劲。

    我像是进入了一个怪圈,我把自己关进牢笼,明明有钥匙却不肯放自己走出来,即使有人来救我,我也会龇牙哦咧嘴地让他们滚。

    身上突然多了一条薄毯,抬起眼皮,桌上也多了一杯牛奶,“把牛奶喝了睡会,要八九个时才到。”

    牛奶香甜,温度刚好。

    喝完突然发现,在庄园Eric送我的那瓶香水不见了,大概是那晚被江嬴扯掉了吧。

    没有安神助眠的东西,加上晕机,七八个时简直是折磨。

    反反复复,每隔几分钟醒来一次,比不睡还难受。

    后来江奕大概是看我实在痛苦,就给了我一颗安眠药,“虽然对身体不好,但总比熬着强。”

    之后,一夜无梦。

    再醒来,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灰咖色的床单被罩,米色的窗帘窗纱。装饰布局,跟法国江奕的住处几乎一模一样。

    起身下床,拉开窗帘,外面一片漆黑。

    法国比美国快六个时,算下来,这会法国应该是凌一点的样子。

    睡了七八个时,再睡无论如何都是睡不着的。

    开门出去,一楼的客厅灯火通明。

    下去,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试着唤了一声江奕的名字,无人应答。

    刚想开门出去寻,大门从外面开,江奕手里夹着电话放在耳边。

    看见我,立马对电话那边了句“处理干净!”就挂了。

    “睡醒了?要不要吃东西?”他的声音立马变得温和。

    我摇摇头,试探性地问,“你的人,没把六怎么样吧?”

    他一愣,脸上的表情一滞,但很快又平静如初,“他被江嬴的人带走了。”

    那就好。

    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儿,起来没轻没重,但我终究是偏袒六的。

    “睡不着,要不陪我下棋?”他嘴角上挑,邪魅一笑。

    到下棋,我立马就想到了南非那个老堂主他的一副玉石象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破他所谓死了半天的棋局,难道我对下棋也跟看石头一样有天赋?

    “来吧。”

    眼前已经摆好了棋子。

    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他让我先手,按照常理先动炮或是马,但我偏偏动了一个兵。

    对面的人轻笑了一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按常理下棋。”

    以前?

    我满腹疑惑地看向他,“以前我们一起下过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