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神秘男子
“宫门口打架成何体统!”
一声呵斥传来,略显苍老中又带着几分威严,景逸和守卫听到这个声音都是一僵,旋即快速松开对方,不过景逸撒之前还趁砸了守卫的脸一拳。
“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景逸顶着一张再次肿起来的脸,躬身道:“孙儿见过皇奶奶。”
太后皱了皱眉头,“你是何人,何故敢喊哀家皇奶奶!”
八自幼丧母,之后便送到她的慈安宫养着,此番来此也是因为夜已深,宫禁时间已过,但是八还没有回来。
她担心,所以特地来离慈安宫最近的宫门口瞧一瞧,等等人。
却没想到会见到这一幕,不知名的男子和守卫打成一团,简直不成体统!
“太后娘娘,此人身份可疑,不但称自己为八皇子殿下,还偷了八皇子的腰牌,卑职本欲将此不轨之人关押起来,但他非但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还企图反抗,请太后娘娘明察!”
景逸还不等话就被守卫抢了先,顿时眼珠子瞪向守卫,“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本殿乃八皇子!”
旋即转向太后,脸色顿时换成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有几分流浪狗的可怜样子,“皇奶奶,您听听这刁奴的话,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否则怎会怀疑孙儿,您要替孙儿做主!”
太后听着双方各执一词,尤其是景逸的话,不禁拧眉。
上下反复打量景逸许久,这表情、身形、结合方才话的语气、声音,都和八如出一辙。
“你真的是八?”太后犹疑道。
虽然很多地方都相似,毕竟是她从拉扯大的,她对景逸十分了解,太后已经信了七八成,但是这张脸完全不像啊,而且还看不出任何修饰的痕迹。
“皇奶奶,难道您也不认得孙儿了吗?!”
太后出了一口气,“只是你的脸”
“我的脸?”景逸不知所以,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身侧的吴嬷嬷会意松开太后的,掏出帕子走到一边的鎏金大缸湿了湿水,递给景逸。
景逸还有什么不明的,接过沾了水的帕子在脸上一阵猛擦,结果越擦越觉得脸上腻腻的,干脆直接到一边捧起鎏金大缸里的水往脸上扑、搓、洗。
最后一张虽然鼻青脸肿但仍旧俊秀的脸露出来,不是八皇子又是谁?
守卫即便跪着身子仍旧忍不住晃了一下颇有几分踉跄之感,他脸色骤变继而猛然低下头去,以头抢地同时高呼,“卑职有眼不识泰山,瞎了狗眼不识殿下还出伤人,以下犯上自知罪不可恕,但还请太后娘娘和八皇子殿下饶人一命!”
“起来吧,事出有因。”太后看了景逸一眼,发现景逸没有反对便继续道,“不过虽事出有因,但污蔑并殴打皇子却是事实,这罚是必然的。”
“八,你你想如何处置此人?”
景逸撇撇嘴,他知道自己是被陆归尘给坑了,守卫不过是尽忠尽责,但委实太过死板愚蠢,也不动脑子想想哪怕他顶着一张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长相的脸,还敢明目张胆敢自己是皇室中人?
这是皇宫,岂容得骗子撒野?
所以,他被打是事实,他迁怒于守卫也是事实。
“既然皇奶奶都这样了,那便罚你五十大板,再加上一年半年俸禄罢!”
守卫磕头谢恩,最后被不耐烦的景逸一脚踹去领罚了。
宫门口的守卫当然不止一个,但和景逸掐起来的就只有一个。
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度量得很,尤其是在被算计后心情极度不爽,剩下的守卫虽然没参与,但袖旁观也不行!
“至于你们,罚三月俸禄!”
罢,景逸诠释了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精髓,对着太后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惨样,“还是皇奶奶最好,就知道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皇奶奶能认出我。”
太后原本严肃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柔和,抬抚了抚景逸的发顶,目光温和慈爱,“皇奶奶怎么会认不出八。”
景逸身量高,此时配合着太后的动作弯下腰任由太后的一下一下抚过头顶,轻声道:“皇奶奶,我们回去吧?”
“走吧。”
回到慈安宫,太后找人给景逸上了药便撵着景逸回房休息,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景逸遭遇了什么。
她养了多年的孙子什么心性脾气她都知道,八好面子,有了麻烦事也更喜欢自己解决哪里如京中传言一般仗着身份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他有分寸,更比谁都善良。
比她这个吃斋念佛的善良百倍千倍她上沾过血,甚至还有慕家人的血
夜晚的皇宫仍旧灯火通明,但在一个某个位置不偏僻甚至地段十分好的一座宫里,不同于这座宫殿外的华光,而是叫人心惊的荒凉、沉沉的死寂。
宫殿多年未曾打扫,枯叶不知堆积了多少年又有多少烂在地里,脚踩过干枯的叶的脆响在暗夜里十分清晰,甚至有声音在回荡。
来人在正宫门口站定,面具折射着冷月的寒芒,衬着一双眼睛冰冷无情,透着三分孤寂、七分寒凉。
抬头望着面前的荒废已久的建筑,倒塌的梁、年久失修歪歪斜斜的残缺门框,蜘蛛结覆盖在火烧的黑灰痕迹上。
来人站了许久许久,在原地动也不动,双目不知何时变得空茫无神,不知神游到何处。
“母后,今日是您的祭日,孩儿无能,如今才终于能来看您”
耳朵微动,男子目光豁然一变,身法利落地几个转移,身形已然消失无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脚踩枯叶的声音愈发清晰,明黄的衣袍沾了踩碎的枯叶也不在意,北屿皇在差不多同样的位置停下,同样望着废弃已久的宫殿一言不发。
北屿是一个人来的。
每年这个日子,他都会独自来到这里。
其实,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年看着这些相同景象的时候心里到底如何作想,或者一开始是有感想的,只是年复一年的重复,年年相似之景,还有时间的推移,心境的变化,他都不知道他现在每年坚持来这里,到底是曾经的愧疚、悔恨、缅怀还是到现在都成为了一种习惯?
北屿皇来了又走,等北屿皇走了好一会儿,确定没人发现自己且不会去而复返之后男子才从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出来,盯着北屿皇离开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很快,如来时一般,他消失的同样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