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 48 章
魔宫宫主宫曲衣会前往鼎剑山庄, 竞选鼎剑山庄慕容大姐的夫婿一事传出去后。
江湖热议不断。
此事是由江湖最靠谱的情报组织——万事阁传出,百分之百错不了。
这鼎剑山庄可是百年正派, 若是鼎剑山庄大姐真嫁给了魔派, 可不是什么喜事,指不定还会变成一桩血染的婚宴,引发争端。
谁都知道宫曲衣常年位居万事阁一月一更的高手榜第二榜位,想要败他除非盟主亲自出马。
这俩还不一定能分出个输赢。
鼎剑山庄庄主为了将二十五都没能嫁出去的女儿相夫教子, 已经放话天下适龄男儿皆可参选。
若是因为宫曲衣前来参加而把话收回去, 肯定也讨不了好,让魔派大做文章, 反过来征讨他们。
于是苦恼到头秃的老庄主飞鸽传书求到了好友这里。
好友儿子是当今武林盟主, 也是唯一能和宫曲衣对的高手。
他若要不想眼睁睁看着女儿做了魔宫的宫主夫人, 只能求好友动三十六还不肯娶妻的盟主。
老庄主自认为女儿虽然年龄大了些,但大家都是江湖儿女, 计较这些作甚?
再他女儿要貌有貌,要才有才。
两家还是世交, 男未婚女未嫁, 不正好配一对,美事一桩?
急于让大龄老儿子讨媳妇儿的老盟主觉得这办法可行,于是叫来了独子萧笙白。
某老男人对此微微一笑,干脆利落地回答:“您想都别想。”
就算没他家曲衣,他也不能看上慕容紫那死丫头。
“你嫌弃他年纪大。”老盟主皱眉, 指着自家儿子, 讥讽, “你也不瞧瞧自己,又能好到哪去?如今三十六,竟然连个妾侍都不纳。”
其实他儿子不显老,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七八岁。
光看相貌一点也不像武林高手,反倒像手无缚鸡之力,文质彬彬的教书先生。
萧笙白继续温和微笑。
“儿子一生只求一人。”
任他爹怎么,他永远保持这幅模样。
当你正处于怒气中,对面人却永远端着笑眯眯的模样,感觉如何?
老盟主现在只想拍桌而起,抽死这不孝的玩意!
“一人?”老盟主面色瞬间发黑,怒指萧笙白,“一人!别以为你爹我不知道你在谁,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这是儿子自己的事,爹您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
萧笙白依旧面容带笑,如沐春风的嗓音染上了不明的意味。
随后他又悠悠:“而且您可别忘了,当年我选择回来的条件是什么。您答应婚事我自己做主,还是您想当回出尔反尔的人?”
谈及此事,老盟主面色愈发难看,不甘心道:“若不是你爹我,你这孽子早已同那些邪门歪道为伍,人人得而诛之,岂会坐在这盟主之位,受众多江湖人敬仰?”
他萧平林一生正派,岂料生出的儿子却自个儿长歪了。
儿子武学天赋极佳,但心思似乎就没纯过,所作所为和魔派没什么区别。
也幸好这子懂得在外惹事时隐藏身份。
当初若非无意撞见,老盟主永远都不会料到当时赫赫有名的魔派新秀,高手排行榜第一居然是他儿子!
他忍着怒火,好歹,各种威逼利诱,儿子才肯舍弃那个谁都不知道姓名的魔派身份,老老实实在家里练习正派武功,重头再来,用少盟主的身份慢慢登上高手榜的第一。
庆幸的是,没过多久魔宫那位新任宫主行事过于嚣张狂妄,旁人才没有去特别注意所谓的不知姓名的高手何去何从。
然而!
他儿子舍掉了以前麻烦的身份,却和那位叫人头疼的宫主扯上了关系。
他俩在高手榜上的排位一前一后,紧追不舍。
考虑到那宫主的行事,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老盟主想让儿子稍作收敛,让着那位宫主也无妨。
天下高手何其多,高手榜岂能囊括所有江湖人?
排位不要也罢。
但是这个孽子死活不肯,非要跟魔宫宫主对上,并且一定要不多不少比他高一头。
也因为此缘故。
儿子痴迷练武的程度,和以往相较,已经进入魔疯状态。
理由仅仅是为了保证随时能压那宫主一头,想吸引对方的注意。
你有病没病?
这也算了,他居然在常年的切磋中弄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那满屋子的书,画卷全关乎一人——魔宫宫主宫曲衣。
记录宫曲衣成长的上百画像暂且抛开不谈,就那些书,没有一本能上得了台面。
一想起自己总在无意中发现不孝子难以启齿的行径。
老盟主就来气!
“总之,这鼎剑山庄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不想娶,我不逼你,但是你得把那个人给我拦下。”
为大局着想,老盟主只能做出此决定。
十四年他儿子都没敢把人拿下,这次想必也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闻言,萧笙白眉头一挑,噙着胜券在握的笑意。
“这还不容易。”
老盟主有种不祥的预感冒出头。
只见对面人轻笑出声——
“我和慕容家那丫头比较,自然是我比较合适做魔宫夫人。”
“老子放你娘的狗屁!”
盟主府上忽然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喝,紧接着一道白色残影消失在老盟主的院子。
而后从远方悠悠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爹,您就等着喝孩儿的喜酒吧,人我要定了。”
听到的人:???
鼎剑山庄慕容大姐比武招亲大家都知道,莫非……
八卦的力量很强大,特别是牵扯到某两人的事情。
“真的,据盟主也要去,他们府上的人亲口的。”
“不是吧,我以为盟主孤身一人多年就为了等着那位。”
“但那位不是也要去?盟主莫非是为了搅局?”
“如此一来也能得通,看来咱盟主追妻之路漫漫啊。”
“呸!明明是追夫之路。”
“胡扯,追妻!”
在茶楼隔壁包厢。
宫離楚站在某人身侧,注视对将茶杯轻松揉碎成粉。
他忐忑唤:“曲衣爹爹?”
“何事?”
龙炤拍掉手上的粉尘,重新拿了新的茶杯,给自己斟满。
他没想到死笑面虎居然连这种事情都要跟他争。
虽然他此行并非是为了求娶慕容紫,但一想到笑面虎极可能是为了证明样样比他强,才会冷不丁去鼎剑山庄参加比武招亲,他就很不爽。
至于那些人后面提及什么追妻,追夫之类的话,龙爷压根没注意听。
所以他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和现任盟主已经在书上,画里快活过千百次。
龙炤不爱看杂书,魔宫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这些不该讲的事情。
加上三娘一直在没收魔宫婢女手中没藏好的书,从没让他瞧到里面的内容。
外面的人更别提,谁敢大摇大摆的到人家一宫之主面前这些私底下意`.淫`的东西?
因此龙炤能知道才有鬼。
宫離楚瞧向窗外。
“时辰不早了,我们还不启程吗?”
他们下山后,已经在这家茶楼待了近乎两个时辰。
“嗯。”
龙炤没多解释。
此次出行他并没有带很多人,只有两个赶车的,以及渣受。
他又不是去做什么大事,没必要弄出太大动静。
三娘原本是想陪同前往,生怕自家宝贝宫主在路上被某非血亲给沾染去了。
但是魔宫得有靠得住的人留下来主持大局,她为了全局着想,只能作罢。
千叮咛万嘱咐让跟随的人看好宫離楚。
三娘虽然急于让龙炤娶妻,但她死都不信龙炤能看上鼎剑山庄的慕容紫。
这俩人要是能成早成了,何至于等到现在闹得人尽皆知。
她坚信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一杯茶喝完,龙炤手指开始有节奏的轻敲桌面。
十一怎么还不来?
放他鸽子?
话不算话这种行为相当不好,必须强烈谴责!
“走。”
等了大半天都不现身,想必又是去忙事情去了。
也不知十一究竟出自哪门哪派,平日做些什么,为何总爱玩消失。
换做以前,龙炤一定会追根究底。
但他和十一已是多年的生死之交,心里虽然好奇,但不会揪着不放,让二人为此生出间隙。
推开雅间门,龙炤淡定下二楼。
他出门在外从不遮面,也不易容。
加上惹眼的穿衣方式,江湖中人就算没见过他本人,也能从流传的形象推测出来。
于是下面此刻陷入漫长静寂中。
伴随着龙炤一步步走下楼,在场茶客面色不一。
宫離楚站在龙炤面前,手紧握剑柄,以便于应对突发情况。
作为魔宫少主的宫離楚武功其实挺不错,现如今位于江湖新秀榜第四名,但有“他爹”这个显眼的存在,作为少主的他反倒没那么出名。
就算谈及,也是因为“他爹”的缘故作为酱油的角色出场。
刚走到楼梯的一半,有三人从不同的方向踏轻功飞来,手执长剑,大喝:“宫曲衣,纳命来!”
众人只见剑光一闪,眼看三名刺客冲木梯上惹眼的男子攻去,然而对方眼都没眨一下,继续云淡风轻地朝前走。
他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年在他身后拔剑应对。
少年武功了得,很快就要解决这些刺客。
正当宫離楚要解决最后一位刺客时,一道浓郁杀气从前方朝他袭来。
“铮——”
他手中的剑因为被利器所伤无法握住,落在一楼。
身后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刺客气已绝,尸体从围栏翻身掉到一楼。
捂住被伤到的手臂,他抬眸看向替他解决刺客的人,心中并无丝毫感激之情。
因为来人他认得,就是之前那位偷亲曲衣爹爹的鬼面男。
鬼面男方才根本不是在救他,明明是想连他一起都给解决了。
脸戴鬼面的萧笙白淡淡扫过手臂上全是血的少年。
哼,这次算是便宜他了。
他朝面前的龙炤解释:“手滑。”
龙爷暂时不在乎这个,他抱手轻嗤:“本座以为你不来了。”
萧笙白用刻意弄出来的嘶哑声音回应:“抱歉,家中有事,耽搁了。”
其实是不心迷路了。
知道原由的龙炤点头,又偏头注视全程忍痛,不敢吱声的宫離楚。
“罢了,上马车再。”
这么好的机会,他还是先解决这位,再谈其他。
只有一辆马车,空间足以容纳三人。
龙爷在亲自给渣受敷上好的金疮药,又给他包裹好伤口。
放柔声调问:“疼吗?”
宫離楚抬眼观看亲手给自己包扎的英俊男性,脸一热,摇头道:“不疼。”
以前他若是失手受伤,爹爹只会用看废物一样的目光看他,从未管过他对我死活。
在他神游之际,只听到面前人似乎轻轻叹了一声,:“脸过来。”
他没多想,凑过去。
随后一张帕子轻柔地在他脸上擦拭,帕子的主人解释:“有血。”
这样的爹爹真的好温柔。
只对他一个人的温柔。
他好喜欢这样的爹爹
【嘀!渣受好感度提升6%,当前好感度51%】
龙炤听到886的提示,正想加大力度再往上刷一刷,不料响起突兀的声响,断二人的“甜蜜”互动。
“咳咳咳!”
龙炤只见原本抱着剑闭目养神的十一开始闷声咳嗽。
似乎不想被听出异样,对方一直抿唇压制,效果显然并不明显。
龙炤放下帕子,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十一这里。
“如何?”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咳嗽不止?
目的得逞的萧笙白弄出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看似无意地靠到龙炤手臂上。
他用虚弱的声音谎:“无碍,来的路上有些麻烦。”
完又闷咳两声,气息全部喷洒在龙炤的脖颈处。
只要萧笙白的视线往下一扫,可以轻易瞧见龙爷保持多年的好身材。
好想亲一口,咬一下,然后被……
思绪散发到诡异地方的萧笙白艰难移开眼神。
他自己都好奇这么多年他究竟如何忍下来的?
“我们去医馆。”
龙炤担心好友身上的伤。
他记得前面有一家他们魔宫的秘密医馆。
萧笙白摇头,拒绝会暴露自己啥事没有的提议。
“不,只是气息紊乱,稍作歇息即可。”
龙炤点头,信了他的话,还自然地偏斜肩膀给他靠一靠。
坐在对面的宫離楚看得很清楚,在爹爹面前虚弱无比的鬼面男正偏头冲他挑衅扬唇,眼里是看待死物的幽光。
他垂睫。
抚上手边的剑。
这把剑是曲衣爹爹去年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此时传递冰冷的触感叫他得到了些许安全感。
萧笙白瞥过那把剑。
不巧。
他知道这把剑的意义,心中自是不爽。
想:这剑定会在某场“意外”中变成废铜烂铁。
只是意外。
和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