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小偷
火车站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全是黑乎乎的脑袋瓜子。
检票之后,我几乎是被人群推着朝月台涌去,过了月台,广播里刚刚响起列车到站的提示。
然后就不得了了。
那些来自五湖四海、鱼龙混杂的旅客,在看到绿皮火车的后仿佛是在那顷刻之间,一个个都化身成了武林高,他们各自施展着十八般武艺,玩命的往车厢里挤。
我个子高奈何身形消瘦,又扛着行李还要牵条狗,在众人都推搡中我硬生生的被挤在车厢外,无论如何也无法前进半分,就隔着几米的距离,那感觉简直可以用咫尺即天涯来形容。
有些旅客还不走大门,直接就往车窗里塞,一个推一个拉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是我孤单一人也也没有同伴,着急上车的旅客压根就没心情搭理我,眼看着火车就要开了,我即将与它失之交臂。
忽然一个人朝我伸出了援助之,“兄弟!”
我大喜过望连忙将黑子和行李先扔了进去,然后抓住那人的借力钻进了车厢。
“真是太谢谢你。”
进了车厢我立即向那人道谢,要不是他我根本上不来。
那人戴着一顶老军帽,一副和蔼的模样。
“不客气。”
哐堂哐堂!
很快火车就开动了,我里捏着火车票像大多数旅客那样寻找起自己的位置来。
八车二十一号。
终于找到了座位,放好行李还没来得及坐下,我一摸裤兜,整个人都傻了。
我揣兜里的三百块钱和古玉丢了,要知道这可是我刚从银行取出来,还热乎着的全部家当。
我顿时慌了神,没了这三百块钱我到海城拿什么生活,去要饭吗?
但它怎么没的?
我一拍脑袋想起来,我人挤人的时候也下意识地摸过裤兜还没丢,所以只可能是我上车后才丢的。
一路过来,我走了四五个车厢,除此之外,那个帮助我上车的人嫌疑最大。
必须得找回来!
我往之前走过来的方向搜,看是不是掉在那个角落里了,实在找不着再去乘务室找列车员帮忙。
我上车的车厢是四号,而现在是八号,于是我从八号车厢出发,然后顺着七号车厢的方向一路找下去,转眼就到了四号车厢,还是一无所获。
而且之前坐在四号车厢拉我上来的那个人不见了,他的位置上去坐了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
我过去一问才知道这个位置本来就是她们的,中年妇女她没见过我描述的男人,她刚才就是带着孩子去上厕所,所以离开了一会儿。
听到这我也不傻,我的家当很可能不是丢了而是被人给偷走了,什么好心人,那家伙极有可能就是一个偷。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我骂骂咧咧地牵着黑子,哪怕找便整条火车也要将那混蛋找到。
转眼就到了最后一节车厢,那家伙就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黑子叫了一声。
我看到最后一节车厢最后一排座位靠窗的位置上,那个带着老军帽的男人,正捧着一块玉佩在那里捣鼓。
看到那块玉佩我眼睛一亮,除了死掉的陆倩倩估计没人比我更熟悉这块玉佩。
它可是我准备拿到海城去卖掉换学费的,本来想直接卖给潘老二可是身上暂时没那么多钱,还要等出才能给我,这我可等不及。
都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能咬人,而我就是那兔子。
这被逼急了,甭管是智力武力都会蹭蹭往上涨,这话半点都不假。
我撸起袖子二话不就走了过去,走路带风,而且还跟了条威武的大狼狗,顿时引得这个车厢的人频频回头瞧我。
因为这动静,那个带军帽的人也发现了,他急忙将里的东西收起来,一看就是心虚。
“你们有话好好!”
车厢里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估计是我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到他们了,他们怕我是来打架的。
然而,其实我这人骨子里就是那种宁愿大事化事化了,绝不惹事的性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好声好气的道:“这位大哥我刚才掉了点东西在你这,还请还给我。”
那个带军帽男人微微抬起头,在帽檐的遮盖下是一张惨白的脸,他的眼神很锐利,完全不似之前和蔼的模样,仿佛一眼就能把我看个透彻。
他的身旁还坐着另外几个人,无一例外都是带着帽子,而且皮肤泛着惨白,这年头皮肤白可不常见,全国经济蒸蒸日上,但总体来还是穷的,大部分人都是农民或苦劳力,天天在太阳底下暴晒,不黑成木炭就不错了,能白的都是家里有点关系和资本用不着那么累的人。
但是这些人,我看不像,因为我看到他们的上有厚厚的一层茧,有点像农村锄头挖地干出来的那种。
更何况他们的皮肤也太白了点,像是常年躲在地下,终年不见阳光一样。
不仅如此那几个人总给我一种阴冷的感觉,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给我有一种好像在和行尸走肉打交道的错觉。
想到这我不由打了个寒颤,气势也弱了几分。
“你里的东西是我丢的,还请还给我。”
那人笑了一下,站起来,同时那男人身旁的另外几个人也站了起来,数双眼睛盯着我,火药味一下子就弥漫了开来,就差一根导火线了。
“这位兄弟,你这东西是你丢的?”他。
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无论如何都不能示弱。
“咋地,仗着人多势众啊,告诉你们爷也不是吓的。”
“别以为你们人多爷就怕了,捡了(偷了)我的东西不打算还还有理了不成?”
“你们等着,爷去叫乘务员来评评理!”
我也不是那种愣头青,对方明显人多而且眼神不善,要打起来只有我吃亏的份。
撂下狠话我就要去找乘务员但是忘了身边还有一条黑子。
黑子是只狗,它只听得懂我的语气却听不懂我的语境,顿时就炸了毛,朝着那些人狂叫。
要不是我死命拉着,它估计还能冲上去给他们来一口。
就好像是突然往火药桶的扔了根燃烧的火柴。
要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