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chapte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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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眠冬痊愈后的一个午后, 他和闻燃一起去为钟嘉玉扫墓了。

    钟嘉玉的墓在一座公共墓园里,被其他的墓包围着, 墓碑上面贴有钟嘉玉的照片。

    照片里的钟嘉玉满脸都是少年意气, 好似能克服所有的艰难困苦。

    孟眠冬为钟嘉玉烧了些纸钱, 又蹲在钟嘉玉面前,絮絮叨叨地着以前的趣事。

    明明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 却还历历在目。

    钟嘉玉是他惟一的朋友,半年前, 他惟一的朋友便不在了。

    如果没有他……

    如果没有他钟嘉玉一定还活着吧?

    他可能这一生都没有办法不内疚吧?尽管他很清楚内疚并不能改变任何事,仅仅是自我惩罚而已。

    纸钱被烧成了白灰, 风一吹, 便飘飘荡荡地飞上了半空。

    孟眠冬站起身来,望着远去的白灰,对着身边的闻燃道:“我们回家吧。”

    闻燃点点头, 牵住了孟眠冬的手。

    由于现在并不是清明时节, 墓园里没有多少来扫墓的人, 一眼看过去,格外冷清。

    闻燃开了两个多时的车, 他们才回到家。

    在回家的路上,孟眠冬了电话向邹星河道歉,邹星河并没有责怪他, 而是询问了他的身体状况。

    回到家后,又休息了一天,他们便各自上班去了。

    三天前, 孟眠冬回公司向所有人道了歉,重新被接纳了,没有人因为他此前弗雷格利妄想综合症发作而排斥他。

    闻燃也重新被A大聘请为教授了,教授的依然是外贸实务。

    他们是在春寒料峭的时候相遇的,现在已经进入秋天了。

    又过了些日子,在中秋的前一个星期,闻燃出差去了一个需要坐三个时飞机的城市,进行交流学习。

    本来闻燃预定是在中秋前两天回来的,没想到闻燃还没有回来,却是台风的消息先来了。

    孟眠冬所在的公司放了台风假,早上的时候还是风平浪静的,下午居然开始风起云涌了。

    这样的天气,飞机根本没有办法降落。

    他站在窗前,了电话给闻燃,电话还没有接通,他已经忍不住唤了一声:“闻燃……”

    唤出这一声,他几乎就要哭出来了,他们已经同居很久了,放眼望去,他家里满满都是闻燃的痕迹,闻燃的马克杯,闻燃的抱枕,闻燃买的冰箱贴,闻燃买的新餐具……

    他往卧室一走,闻燃的枕头立即窜入了眼帘,开衣柜是闻燃的衣服,和他的衣服混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开衣柜下面的抽屉,里面便是闻燃的内裤和袜子了。

    他忽然想起他曾经在搜查闻燃的纸袋子时,不心碰到过闻燃的内裤。

    当时他直觉得羞耻不已,但现在一细想,其中还有些许悸动。

    其实他当时就已经对闻燃动心了吧?不然同为男性,仅仅是碰到了内裤,他为什么会感到羞耻?

    但他现在却想做更羞耻的事情,他取出了一条闻燃的内裤,将脸埋在了上面。

    恰巧在这个时候,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的闻燃柔声唤道:“眠冬。”

    “闻燃。”孟眠冬有一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但他的唇齿却是不听话地坦白道,“我现在在家里,就蹲在衣柜前面,我将脸埋在了你的内裤上面。”

    闻燃吃了一惊,随即笑道:“我更喜欢你将脸埋在我正在穿着的内裤上面。”

    “流氓。”孟眠冬没有这么做过,听闻燃一,登时红了脸,但还是答应了,“等你回来,我就将脸埋在你正在穿着的内裤上面。”

    他许久都没有听到闻燃的回答,半晌,闻燃已然暗哑的嗓音才漫入了他耳中:“眠冬,你别引诱我,害得我现在就想抱你了。”

    他大胆地道:“我现在就想被你抱。”

    闻燃现在正在酒店里,他本来是算今天启程回家的,但航班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取消。

    听见孟眠冬这么,他忍不住道:“我现在暂时回不来,你躺到床上去,将脸埋在我的内裤上面,自己做吧,我想听。”

    孟眠冬很少自己做,最为频繁的一段时间就是在和闻燃分手后,常常做春梦的那段时间。

    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但一想到闻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家,便答应了下来:“好,我做给你听。”

    他趴在了床上,脸埋在了闻燃的内裤上面,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则探下去,抚慰自己。

    比自己一个人做的时候更多的快感立刻侵袭了上来。

    原来抚慰自己是这么舒服的一件事情么?

    他从来都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闻燃轻笑着,又指挥道:“多给根部一些刺激。”

    孟眠冬照着做了,没多久,整副身体都瘫软了,不得不倒在了床上。

    他脸侧正巧是闻燃的枕头,上面沾满了闻燃的气味。

    气味一进入鼻腔,他的身体就像是通了电一般,敏感得根本连碰都碰不了,手机也抓不住了。

    他没有再碰,仅仅躺着,过了片刻,身上便沾上了污浊。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突然听到闻燃道:“我的眠冬真诱人。”

    他在喘息中,拼命地抓起了手机,不断地唤道:“闻燃,闻燃,闻燃……”

    即使是分手的那段时间,他都可以每天通过猫眼看到闻燃,除了闻燃住院的那三天。

    但这次闻燃已经离开五天了,还没有办法按期返程。

    他想这就是相思的滋味吧?

    真的是一种很苦很苦的滋味。

    闻燃听孟眠冬唤着自己的名字,心脏软得一塌糊涂,这是他好不容易才能拥在怀里的眠冬,他的眠冬正在呼唤他的名字。

    他开新闻,新闻上正在播报A市的台风情况,尽管他这边天气晴朗,但显然飞机压根没有办法在A市降落。

    他只能不停回应着:“眠冬,眠冬,眠冬……”

    孟眠冬忍不住哭了出来,又假装自己没有什么事情,以轻快的语调道:“你坐的飞机没有办法按时起飞了吧?没关系,我会乖乖地在家等你回来的。”

    孟眠冬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闻燃一听便知道现在的孟眠冬一定是哭了。

    在这个世界,他还没有同孟眠冬分开过这么久。

    特别是在他们和好后,除去上班时间,他们一直都黏在一起,有时候连早上刷牙洗脸都是并排站着的。?

    但现在他显然是回不去了。

    想到这,房间门忽而被敲响了,他去开了门,外面站着A大的一个同事,同事对他道:“闻燃,航班果然取消了,预计得等后天才能起飞。”

    电话那头的孟眠冬也听到了同事的话:“后天……后天是中秋节,闻燃,我等你回来过中秋节,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月饼?我先做好准备,是莲蓉豆沙的,莲蓉蛋黄的,流心奶黄的,鲜肉的,还是……”

    闻燃断道:“眠冬,别哭。还有,A市外面现在台风很大吧?你乖乖地在家里待着,不许出门。”

    孟眠冬吸着鼻子道:“我会很乖的,闻燃,我等你回来。”

    闻燃叹了口气:“我会尽快回来的。”

    挂掉电话后,孟眠冬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床上,汲取着闻燃的气味。

    等污浊都凝固了,他才难受得不得不起床去洗澡了。

    他身上原本印着不少的吻痕,但现在已经全部不见了。

    脸上的泪痕已经被洗去了,他却又寂寞得想哭了。

    闻燃,闻燃,闻燃……

    他洗过澡,便将床单洗了,将床单晾出去时,外面已然是狂风暴雨了。

    闻燃预定是坐三个时之后的台风回来的……

    三个时之后,他上航空公司的官网查看那趟飞机,航班状态果然被改为了取消。

    闻燃回不来了。

    又过了两个时,分明不过是下午的四点,天却完全黑透了。

    整座城市像是被什么巨大的怪物捏在了掌心中一般,密不透风。

    风雨更为剧烈了些,他忽觉整幢楼如同地震了似的,摇摇晃晃着。

    他感到很害怕,想要向闻燃求助,却在拨闻燃电话的前一刻将手收了回去。

    他不能这个电话,他不能让闻燃担心。

    他便这么煎熬着,等到身体终于适应了,才开了冰箱。

    冰箱里闻燃做好的食物已经全部被他吃掉了,现在只剩下闻燃包的水饺。

    他便拿了水饺出来,水开后,将水饺下了下去。

    水饺是鲜虾咸蛋黄馅的,馅很多,皮很薄,一不心,皮便破了,里面的馅料顺势溜了出来。

    他是个傻瓜,连下水饺都不做好,闻燃下水饺的时候,连一只水饺都不会破。

    等水饺煮熟后,他便将水饺盛在了碗里,一口一口吃着。

    吃过水饺,竟然断电了,他便缩在床上看手机。

    没想到,不久后连网络都没有了,不管是无线网络还是手机网络。

    他只能放下手机,命令自己去睡觉。

    但他根本睡不好,床似乎在摇晃着,外面的窗户似乎要被破了。

    一直到凌,风势雨势稍微止住了些,他才睡了过去。

    他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身体好像被什么人抱住了,是非常温暖的怀抱。

    他登地睁开双眼来,往后一看,居然是闻燃。

    闻燃看起来很狼狈,头发上还在滴水,却冲着他粲然笑道:“眠冬,早安。”

    孟眠冬看了眼窗外,窗外还在下雨,他又看看闻燃,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闻燃吻着孟眠冬的眉眼,答道:“我买了一辆车,我是开车回来的,不过车进了水,估计得进维修厂了。”

    “你这个大傻瓜,你不怕台风天开车会出事么?”孟眠冬含着哭腔道,“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闻燃将孟眠冬整个人抱在了怀里,安慰道:“我不会出事的,因为我要来见你。”

    孟眠冬瞪着闻燃道:“你开了多久的车?”

    “因为一些高速公路路段封闭了,我开了差不多二十个时。”闻燃尝了尝孟眠冬的唇齿,抱怨道,“我还以为我的眠冬会很热情地迎接我。”

    孟眠冬仔仔细细地将闻燃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定闻燃完好无损,才害羞地道:“你想要我怎么样热情地迎接你?”

    闻燃咬开孟眠冬的第一颗睡衣扣子,笑得像个斯文败类:“你呢?”

    孟眠冬任由闻燃将他的睡衣扣子一一咬开,又主动脱了闻燃的衣服,只余下内裤。

    他将脸埋在了内裤上面,吸吮了一下。

    闻燃揉着他的头发,又在他猝不及防间,将他整个人掀翻了。

    “嗯……”他情不自禁地在闻燃的攻势下,发出了低吟来。

    在低吟中,他听见闻燃问道:“眠冬,安全套在哪里?”

    他红着双眼回答道:“我看了不少相关知识的书,虽然还是用安全套比较好,但只要做好事后清理,不用也可以,所以我把所有的安全套都丢掉了。”

    “我的眠冬好色。”闻燃笑了笑,便将孟眠冬占有了。

    这是孟眠冬第一次尝到同闻燃没有一丝隔阂的滋味,简直是销魂蚀骨。

    他微微撑开眼帘来,端详着闻燃,闻燃的汗水滴在了他脸上,滚烫。

    闻燃将他抱得很紧,他也将闻燃缠得很紧。

    等他的身体彻底平息,外面的台风也已经差不多平息了,从狂风暴雨转作了淅淅沥沥的雨。

    他望着他的闻燃,告白道:“闻燃,我爱你。”

    闻燃同他四目相接:“眠冬,我也爱你。”

    他低下头去,将耳朵抵在闻燃的心口,聆听着闻燃的心跳声,同时暗暗地想着,他一生中最为幸运的事情就是和闻燃相恋,只要有闻燃在身边,他便能勇往直前,也许将来他们还会遇见什么不顺,但他有信心,他们必然能携手度过,一直一直到头发都花白了,他都不会放开闻燃的手,闻燃也一定不会放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