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后，两人关系已经很明显的不一样，不过多数是内心感觉。

    表面上似乎变化不大，反正就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该……滚床单滚床单。

    而路战也很清楚，跟最初那一次是完全不一样的意义，包含了绵绵无尽的情感，绝不是单纯的机械运动。

    有时候想想，这种进展是不是有点快？连个羞涩的过程都没有。

    但是另外一方面想，快吗？钟岭已经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他坐在椅子里瞎琢磨，门外有人推门而入，宋秘书手里拿着几份合同，面上神色有些沉重。

    路战抬眸看他，双腿还在桌子底下来回晃悠。

    “怎么了？”

    宋秘书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了他面前，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路总，这几家都是要停止合同的。”

    路战随手翻了翻，发现居然还是经常合作的几家。

    其实路氏前几天已经陆陆续续有过这情况，但是生意场上这都难免的，乍开始路战并没有放在心上，但目前看来，这状况并不是偶然。

    他眉心微蹙，挑了挑眉尾，似乎在思考。

    宋秘书继续道：“而且我刚才进来之前，接到电话郊区的地皮也出了问题，暂不允许开发。”

    路战抬眸斜睨着他：“不是早就批了吗？”

    那块地大半年前就已经批完了，开发方案都早就定好，怎么可能现在出问题？

    宋秘书摇摇头，表示没有理由。

    路战多问无意，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看了一眼这些退回来的合同，一一了电话出去，收到的回复都差不多。

    或是暂不做那方面项目开发了，或是资金不足，或者公司经济如何如何，大同异。

    路战挂了最后一个电话，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隐隐有种认知，有人在搞路氏，也或许……是搞他。

    宋秘书也觉得蹊跷，按路战在生意场上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不可能一时间同时来这么一手吧？

    “会不会是……海虹集团？”他也只是猜测性的问道。

    他的是薛梁。

    路战双手撑着桌面，下巴抵在手背上，凝眉思虑，半晌后才幽幽开口：“现在还不好。”

    但是依照薛梁的能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应该是不大可能把路氏的合作搞出这么多麻烦，他要是有这个本事的话，那海虹也不会被路战以那么快的速度掏了个人仰马翻。

    他思索着，隐隐有点头绪，想抓却又没抓到。

    从一旁拿过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李昊三那头儿接的很快。

    路战沉吟片刻，交代了一句：“三哥，查一下丁钦这几天有什么动静儿。”

    李昊三有点头疼，但还是应了下来。

    这是路战目前唯一能想到的线索，如果不是薛梁，跟丁钦一定脱不了关系。

    无影门别看是个干杀手买卖的，在南方生意势力也不，又是特殊背景，所以还是相当让人忌惮的。

    路战没有跟他们过什么交道，但也是有所耳闻的。

    可如果真是他们搀和进来，那就变得棘手了。

    另一方面又存着某种侥幸，钟岭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普通杀手，至于因为她回不回去的事情，搞得这么大阵仗？

    他觉得应该是不可能的。

    转而又吩咐宋秘书一声：“你也去查一下薛梁，看看他有没有作什么妖蛾子。”

    他也自顾不暇，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要查一下为好。

    宋秘书沉稳应声，把路战面前的合同拿了过来，“那这些？”

    路战犹豫片刻，挥了挥手：“你看着弄。”

    人家不合作了，他也不能拿着刀逼着，只不过……挺过这一茬儿，那就别怪他不念旧情了。

    有一个是一个。

    应付一天下来，路战已经有些累，他往椅子里靠着休息几分钟，事情暂且不敢往深了考虑。

    即便是全力对付无影门，他胜算也不大，他们的手……能伸到政府项目上了，而且还是老早就定下来的，变动就变动，手段可见一斑。

    更别路战刚投入到海虹那边，精力财力都不允许此时再去与他们抗衡。

    所以他只能抱着侥幸的心态考虑。

    但是……万一钟岭就是对他们来很重要的人呢？

    怎么应付？

    手机在一旁嗡嗡作响，路战伸手拿过来，眯着眸子看了一眼，滑动接听。

    “喂，苏苏。”

    白苏苏的语气有点幽怨：“战哥哥，你怎么这么久都不联系我呀。”

    路战抬手在太阳穴上揉了揉，答道：“最近忙。”

    而且在确认自己的心意后，他更知道不应该再给白苏苏过多的幻想，在明知道她对他什么想法的时候，更不应该再有什么牵扯。

    这对她不公平，对钟岭更不好。

    白苏苏有些低落，路战刻意的疏离，她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到？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但是他每次都是忙啊忙这种拙劣的借口，实在是让她想骗自己都没可能了。

    “战哥哥，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她这话的时候，有点鼻音，听上去跟要哭似的。

    路战想辩解，但话在嘴边，又吐不出来。

    句实话，他是很喜欢白苏苏这种阳光的性格，也乐意包容她的一些闹，但也仅限于此。

    现在既然钟岭已经跟了他，他也就不能做什么让她猜忌难过的事情。

    “苏苏，有些事情勉强不了，我也不能害你。以后你还叫我哥，我还把你当成好妹妹。”

    煽情的话，路战并不太会，也就这样了。

    白苏苏在电话那头静默良久，半天才问了一句：“是因为钟岭吗？”

    路战倒不意外她知道了，也没算隐瞒什么，点头嗯了一声：“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白苏苏没有再话，直接挂了电话。

    路战长长输了口气，感觉如释重负，有些话早就应该清楚。

    手机放到一边，他刚闭上眼，扫过了桌上的日历，一月二十二。

    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是好像特别适合约会。

    他拿过手机来，在微信上发了条消息出去，【你好这位姐，赏脸吃个饭吗？】。

    钟岭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已经快下班了，她手机拿在手里，看了好几遍，几分钟后才回了一句，【你好这位先生，你是在约我吗？】。

    路战，【是】。

    钟岭挑了挑嘴角，脸上挂满了笑意，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牛仔裤马丁靴大羽绒服。

    不太适合约会啊。

    这是两人确定关系以后，第一次约会，怎么样也要正式一点吧？

    【要不明天？】她没有原因，怕路战笑话她。

    但即使这样，仍然没避免的了，路战发来一句，【干什么？吃个饭还得看黄道吉日啊？】。

    钟岭，【……】

    路战，【过了这个村儿没有这个店儿啊！把握机会！】。

    钟岭犹豫了一下，迅速做好了决定，快速回了过去，【好，那你等等我，我得晚点儿】。

    她退出对话框，直接拨了沈飞的电话出去。

    沈飞一接起来，还没等问什么呢，她噼里啪啦的叨叨了一堆。

    “要衣服，化妆品，半个时后家里见！”

    沈飞那头儿还懵着，“啊？什么衣服？”

    钟岭：“好看的，骚的，那种让人看了就飙鼻血的！”

    沈飞：“？？？”

    半个多时以后，两人几乎是同时到了家，钟岭话也来不及多，窝头进了洗手间，好一通连洗带刷，五分钟后，走出来，往客厅里一坐。

    “来吧，化吧。”

    沈飞一进门儿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空气中似乎有一种酸腐味道在流淌。

    一边给她底一边叨叨：“岭子，你对路战太上心了知道吗？”

    钟岭闻言，有些不太明白：“有什么不对吗？”

    沈飞气得拿着粉扑在她脸上用力一摁：“白痴……当然姿态要高，你越上心，男人也许越觉得唾手可得，不会珍惜你。”

    这话就超出钟岭的理解范围了，她一向认为，两个人在一起，还是不必要计较太多，例如谁对谁更用心，或者付出更多一点，这都不必放在心上。

    感情这个问题怎么可能那么势均力敌呢？都讲究公平，也就不用谈恋爱了。

    既然是她开的头，就应该以足够的热情回应。

    她没有什么经验，但自己想着，应当是这样的。

    沈飞也是为她着想，随口就应了个好。

    沈飞让她敷衍的上来脾气，伸手点了点她脑瓜子，但又无可奈何：“我的傻姑娘啊……”

    他完，钟岭想起来他最近这个行踪也飘忽不定的，试探性的问了句：“你最近跟张叛好吗？”

    沈飞原本心思还在她身上呢，没料到忽然转向，顺嘴儿就了句：“挺好啊。”

    一完，明显感觉到面前的人，脸都绷了绷，瞬间察觉到自己失言，赶紧干咳两声，半天后支支吾吾出声：“问你呢怎么扯我身上来了。”

    钟岭仰面看着他，因为在化妆，又不能做什么表情，以至于她神色看上去更让人害怕了。

    “我跟你过的话，忘了？”

    沈飞摇了摇头，没有正视她，但目光坚定：“岭子，我跟你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钟岭：“……”

    好好的，扯她干什么？

    “你即便再觉得张叛如何如何，他现在对我好，我也对他好就够了，至于以后我想去想。”

    言外之意，是死是伤，他自己兜着。

    钟岭以前不理解，所以总想着为他扫平渣子，但似乎正是这样，才让他失去了承受和辨别的能力，也许是应该让他多经历一些？

    但其实，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再次受伤。

    或者，是自己太过心翼翼了。

    钟岭没再什么，淡淡地嗯了一声，到底没再多什么。

    化完妆，沈飞从箱子里拿了衣服出来，钟岭看了一眼，差点儿没直接一脚把他蹬出去。

    两块布片子，侧面是很细很细的几根金属链子连接着，胸前大片肌肤裸露，胸是盖不住了……

    一低头还能看能看到肚脐眼儿。

    钟岭嘴角都快抽抽了：“逗我？”

    她穿这个出去？？？

    沈飞一脸看笑话的模样：“你不是要骚的性感的。”

    钟岭攥了攥拳，挤出一丝僵硬亲和的笑来：“沈飞，你信不信我马上能让你一拳毙命？”

    沈飞嘿嘿一笑，从旁边又拿了一件丝质裙子，纯黑色，两条肩带细细的，胸前依旧是有点……暴露。

    长度嘛，到脚踝。

    “太露了吧？”钟岭几乎没怎么穿过这种衣服，一时间很难适应。

    沈飞双手在自己胸前比划了比划：“你又不是没有，怕个卵啊！”

    “……”就因为有，才觉得不好意思。

    最后钟岭还是被他推进了卧室去换衣服，几分钟后，她出来，有些不太自在的挡了挡胸前，实在是……

    “你还带别的了吗？”

    沈飞一把拍开她的手，“就带了这一件，爱穿不穿，不穿裸奔！”

    她手一落，胸前春光乍现，领子其实不算特别低，但刚好可以看到隐约的那道事业线……似有若无，想啥有啥。

    钟岭本身这个胸吧，还怪饱满的。

    沈飞啧啧赞叹：“岭子，也就是哥不喜欢女人，不然早给你扑了。”完又忍不住自夸一句，“老哥手艺真是，炉火纯青。”

    钟岭假笑一声：“得亏你不喜欢女人，不然早被我一刀切了。”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钟岭的手机在桌上响了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路战。

    “喂。”

    “你找地方换头去了？”

    “啊，马上到。”钟岭着已经走到衣架前拿了外套。

    大概是听到她这边动作有些急，路战在话筒那边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钟岭站直了身子，不太确信地问沈飞：“这样真行？”

    沈飞十分有信心的回道：“属于看一眼惊艳，看两眼勃起的那种行！太有约会的范儿了！”

    “……”

    钟岭一路开车飞驰，她在车上的时候想了一下，是否确实如沈飞的那样，太过不矜持了？

    是不是应该适当羞涩？

    想完，自己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人，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觉得羞涩呢？

    不应当的。

    于是又非常的心安理得。

    到了约好的地方，又用了二十多分钟，钟岭一进包厢，就看到路战在那一副好整以暇的喝茶，不紧不忙的。

    反观她都已经有点喘粗气，进门儿之前，她还长出一口气，才觉得心跳没那么快了。

    路战本来还在看手机消息，门一推，他立刻锁屏抬头朝门口看去。

    门口的人，发丝随意，有点凌乱，眉眼俱是用心化过的样子，唇色是烈焰大红，原本张扬难以驾驭的颜色，愣是让她蜜质地肤色给衬地特别低调，又不失气场。

    野性啊。

    这个妆容将钟岭的深邃眉眼凸出的特别明显，简直就是个异域妖精的样子。

    路战哪见过她这一面……

    分分钟觉得，我操？我操！

    钟岭步踱到了桌前，因为……裙子太窄了。

    路战已经先一步起身，拉了把椅子。

    眼神有意无意的就没有离开过她。

    钟岭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不免有些心里没底：“不好看？”

    路战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好像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淡淡香气，他皱了皱眉。

    她还洒香水了！

    路战也没睁眼儿瞎话，直白道：“好看。”顿了顿，视线又忍不住扫过她的眉眼，“不过以后少弄。”

    这种妆容，实在是太具有攻击性，侵略性了……野的让人想把她就地正法。

    虽然，别人也没这个本事。

    但，但……有着想法就很罪恶滔天了！

    钟岭读懂他的神情，鸟悄地在心里给沈飞点了个赞。

    “好。”

    包间里的空调有点足，温度有点高，而她……还穿着个大羽绒服。

    实在不太好意思脱下来啊。

    路战似乎也察觉到她她的拘谨，和那件很抢眼的羽绒服。

    “你穿这么厚干嘛？冷啊？”

    “啊！”钟岭抬手扫了扫鼻尖，一抹潮湿沾到了指头上，她又有点担忧，这么捂着……一会儿会不会脱妆啊？

    那很尴尬了。

    路战看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有鬼，故意：“那我让他们调高温度。”

    旁边显示屋里现在二十七度呢！

    钟岭赶忙摆了摆手：“……不用了吧！”

    “别冻坏了。”

    “不能，这会儿好像忽然又热起来了。”钟岭硬着头皮应付。

    路战：什么话都是你了。

    怀里揣元宝了？

    她越这样巴着羽绒服不放，路战越觉得有鬼，就越想让她脱下来，也不想再兜来兜去，直接：“羽绒服脱了。”

    钟岭在犹豫，是真的有点热啊！！

    路战见她不动，抬了抬手，一嘴的不正经：“等我给你脱呢？”

    钟岭：“……”

    她硬着头皮，自己抬手摸了摸羽绒服拉链儿，路战见她磨磨唧唧，又满口骚话：“老不动手的，自己生疏了？”

    ？？？？

    我靠！

    他完，顺手拿过面前的杯子，轻啜一口。

    钟岭正服气般的一把把拉链儿拉开，动作非常之迅速利落的把羽绒服给仍到了旁边的椅子背儿上。

    然后目光挑衅的看向对面的人，谁生疏了？？

    这一脱不要紧，胸前颈肩以及脖颈儿的大片皮肤裸露出来，瞬间暴露在路战面前，当场一口茶就喷了出去。

    “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来什么。

    视线就那么定格在钟岭胸前，虽然一眼看上去非常光洁，但是仔细量，有一点陈旧的斑驳，他视线挪到了她胳膊上，也是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暖，空调温度太高……路战猛然觉得心神恍惚，呼吸一滞。

    就是细腻的蜜色肌肤上那些淡淡的的疤痕，让他体内某种快感因子冲动。

    钟岭见他这个反应，有些紧张地询问：“是不是太……暴露了？”

    路战神思游走，半天才缓过来，喉结上下滑动，抬手抚过了额头，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

    “是。”

    他这么一，钟岭都觉得浑身不自在了，声咕哝一句：“沈飞还这样比较有约会范儿。”

    有他大爷啊。

    “……”沈飞个狗日的也看到她这样子了了？？

    路战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最后对她：“要不你还是穿上吧。”

    “我热。”

    “你克服一下。”反正他是真的……克服不了啊！！！

    整这么一身儿，这谁受得了啊！？

    比脱了还让人想三想四！

    最后到底他还是没忍心让钟岭再穿上，因为屋里温度实在是有点太高了。

    一顿饭吃的，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越想着别往歪了想，越克制不住。

    不过到后面，也就稍微习惯了一点，好歹没再满脑子儿童不宜的画面。

    钟岭吃到一般，要去个洗手间，路战刚想喊她穿羽绒服去……转念一想，穿什么羽绒服？别人看见怎么了？

    看得着吃不着，气死他们。

    实际上，他也不是那么古板传统的思想，真的。

    真的！

    钟岭也是紧张了半天，脸颊烧的都有点发烫了，俯身在那儿用凉水湿了湿手掌，轻轻拍了拍两颊，又不敢太用力，怕花了妆。

    几分钟后，总算调节好了。

    刚站直身子，就察觉到了有道目光在看她，侧过脸去，看向外面，丁钦正站在洗手间外面，双手垂在身侧，嘴上叼了根儿烟，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

    难得手上也没玩儿火机。

    钟岭取了张纸巾，擦了擦手，随后把纸团成团，精准的扔到了侧面的垃圾桶里。

    未等她开口，丁钦已经抬脚朝她走来，眸光恣意，语气带着淡淡的轻佻：“挺好看。”

    钟岭低了低头，再抬头已经换了张冷脸，“也不是给你看的。”

    意思是，别瞎量。

    丁钦舔舔后槽牙，眉眼含笑，猛嘬了一口烟，朝她喷过去，钟岭下意识后退两步，闪躲开来。

    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么久没有消息，他今天忽然出现在这里，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巧合，不是跟着路战就是跟着她来的。

    她退，丁钦就往前进，然后直接反手把门给关上，吧嗒落了锁。

    钟岭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在，所以也不好轻举妄动，只能眼神询问。

    丁钦叼着烟，手抄在裤袋里，也没算跟她弯弯绕绕。

    “钟岭，你以为他毁尸灭迹的人不知鬼不觉？”

    他语气轻缓，双唇动了动，就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钟岭有些诧异，他知道？

    随即又担心还有旁人，万一被听去了一言半语问题就大了。

    她掠过洗手间的几个格子，检查一番，也幸好没有别人。

    这又才折步回来，站到了丁钦的对面。

    “想诈我啊？”钟岭面上神色波澜不惊，尽量平和，眼下不知道他到底是诳话，还是真的有什么证据。

    丁钦挑了挑眉，赞许道：“不错，还知道谨慎。”

    言罢从兜里摸出手机来，操作两下，举到了她的面前，天色有点黑，画质虽然不是特别清晰，但钟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视频里面的人。

    是路战。

    那是她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钟岭的手背在身后，神色泠冽看他，没有意义的她是懒得问了，比如他怎么拍的这段视频，那都是废话了。

    眼前的事情就是，如果这个视频爆出去路战就完了。

    “想威胁我？”除此之外，他应该没有别的目的。

    丁钦闻言，轻轻哼笑一声，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不过他为了你也是挺大胆的，敢做这种事。”随即又好气道，“欸我问你，你忍心看他身败名裂吗？”

    他把身败名裂四个字咬的特别重，让钟岭原本就已经怒了的情绪，瞬间爆发。

    她快速伸手拿过了手机，然后甩飞出去，顿时一阵脆响，手机摔在墙面上，摔了个稀巴烂。

    而整个过程，她的目光始终就停留在丁钦那张含笑的脸上，恨不得当场甩过去砸死他。

    她有一种感觉，自己被设计了。

    大概从阿涛那件事开始，就是丁钦一手策划安排的，他一点点引着她出手，然后拍了这种东西，来威胁她。

    可他怎么知道路战会来的？她自己当时都没有想到。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原本只是想抓她的把柄，路战这段是意外收获，她回忆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到底丁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

    而她又明白，以他的筹谋，是绝对不会留下什么把柄让她发现的。

    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懊悔，当初不应该把路战喊过来的。

    丁钦任凭手机被她夺走，摔碎，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摔就摔了，你开心就好。”他顿了顿，微微俯身近她，“我有的是备份。”

    一抹淡淡的香气窜入他的鼻间，久违了啊。

    却未等再深吸一下，钟岭已经往后撤身去。

    即便心里已经有些忐忑，她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丁钦，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这东西你敢爆出去一点儿……”她停了停，看向他的目光倏尔变得狠戾，“我让你死不瞑目。”

    她并没有一个字的恐吓，如果丁钦真的敢动路战，拼尽全力，她也会要他的命！

    丁钦嘴边的烟还剩一口，他嘬了一口，直接把烟蒂吐了出去，她这种语气神态……是真的要玩儿命的架势啊？

    “钟岭，我们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你为了一个男人要杀我？”

    她可真狠。

    这一点，是丁钦从来到b市见到她开始，最最不能容忍的一点。

    钟岭一听这话，面露鄙夷，开口充满了不屑地嘲讽：“你逼我在先。”

    丁钦攥了攥拳，用力地几乎穿破手掌一样。

    “我只是想让你跟我回去！！”回到他们一起长大，一起做任务，一直在一起的地方不好吗？！

    他真的不明白。

    即便如此种种，他也没想要她的命，她呢？却毫不留情！

    钟岭哼笑一声，开口音调陡然升高，仿佛被触及底线逆鳞：“我不会回去！我死也要死在外面！死在他身边！”

    “丁钦你给我听清楚，你自己喜欢过那种那暗无天日刀尖儿舔血的日子，别拉着我！”

    她完抬腿便走，手指刚刚搭上门把手，身后就传来似笑似哽的声音。

    “我不，我偏要拉着你。”

    钟岭迅速开门，甩了一句：“那你就去死！”

    随即大步离去。

    丁钦一个人站在洗手间，片刻后才慢慢抬脚走了出来。

    门口站了好几个人围观，指指点点，什么听不清。

    不过他不需要听清，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从口中吐出一声：“滚！”

    钟岭回到餐桌前，已经整理好了情绪，路战也收拾完了东西，抬眸问了句：“这么久？”

    她含糊一声，也没什么，上前拉着他手：“我们走吧。”

    手有点凉。

    路战看了一眼，包裹进大掌里面，摩挲着给她取暖。

    “你家我家？”

    “……”钟岭有点懵逼。

    “你今天扮成这样，还指望我会放你一个人回去？”

    “……”

    令狐冲浪 ：

    今夜不爽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