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刀刃上的血珠缓缓坠地……
几天后,各大电视台报纸,争相报道了一个大新闻。
远郊一处荒地里,挖出了一具男尸。
因为天气寒冷,所以尸体在土下保存的比较好,腐烂程度并不严重,但是作案手法太过残忍,受害人面部已经被毁了。
身上又没有什么证件,一时间案子也成了悬案。
临近年底,又是在首都,出了这种事情,势必引起轩然大波,以及大众的恐慌。
新任市长亲自下了死命令,年前必须破案。
钟岭即便消息再不灵通,也听到了不少风声,他去看了一点报道,尸体的衣服虽然已经换了,但……她还是通过身形认了出来。
就是那个阿涛。
前几天又才知道丁钦手里有那种证据,她不禁有些焦躁,涉及路战,很难平常心了。
这个新闻被媒体大肆渲染,什么变态杀手,年底作案,下一个目标又会是是谁?
这显然是让群众更加恐慌,也因此引起有关部门的重度注意,一旦有了跟路战沾一点点关系的端倪,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钟岭尽量稳了稳心神,从兜里摸了根烟点着,指尖微颤的让她烦心。
她拿过手机来看了一眼,开路战的对话框,编辑了好久的信息,删删写写,一根儿烟抽完,一个字都没有留下。
她进了电梯,径直上了大厦楼顶,一片空旷,风大雪大。
走到稍微背风一点的地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那边声音慢慢悠悠,不慌不忙的。
“早啊十三。”
钟岭捏了捏手机边缘,指尖泛白,开口冷淡:“是不是你?”
丁钦懒懒散散的了个哈欠:“什么?”
他这样装傻充愣,反倒让钟岭慢慢冷静了下来,因为急切和怒火只会让他得到成就感。
“尸体的事情。”
是不是他出面爆的不一定,但一定与他有关。
丁钦在电话那头像是思忖良久,片刻后才一副恍然的语气道:“别冤枉好人哦。”
钟岭:“……”
好人?
谁?
他?
去他妈的!
“出来,见个面。”钟岭很不情愿这三个字,但眼下是一定要的。
话筒里传来吧嗒一声响,丁钦似乎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呼出去。
“真伤感,我来了这么久,你第一次要见我居然是因为这个。”他嘴里着伤感,后面却浅笑一声,“不过没关系。”
“今天晚上八点钟,在……”钟岭话未完,就被他断。
“啧啧啧,见归见,时间地点我来定。”他完又长呼出一口,给人的感觉是悠闲自在的不行不行的。
他越这样,钟岭越不能把慌乱的一面暴露出来,稳住语气问道:“好,什么时候?”
那边静默数秒,才答:“没想好,等我电话吧。”
“……”钟岭抄在兜里手紧紧收拢成拳,“丁钦你最好别耍我。”
她完直接挂掉了电话,手机在手里都快攥碎了的感觉,钟岭猛地抬脚将面前的一把椅子踢飞出去,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钟岭回神扫了一眼,眸光中闪过一丝凶残。
直到十几分钟后,才回神离去。
路战最近几天的压力颇大,一方面不断有坏消息传来,另一方面是阿涛的尸体被发现,舆论哗然,市政领导的态度强硬,这案子是非破不可的。
眼下虽然尸体的面目前非,但是从其他方面查证鉴定身份,也都只是时间问题。
到时候一旦验证到死者身份,只要稍加查探很容易就能查到钟岭身上。
而且当时沈飞那事儿,还有其他参与者,也是被她一起过的。
查证身份,找证人……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所以并不会用太久。
没吃午饭,路战就自己开车出去了,他约了李昊三见面。
有些事电话里不方便。
两人一这事儿,李昊三都觉得见鬼了。
第一个,埋尸得地方变了。
第二呢,尸体的脸也毁了。
但并不是他做的。
李昊三是有自己一套原则的,即便是多该死的人,死都死了,起码的一点点敬畏心他还是有得,对于死了再毁容这种事,他不可能做。
路战方才觉得这事情确实比他想的要蹊跷。
李昊三狐疑的猜测:“这事儿少不了又是丁钦那子干的。”他完,自己又觉得不对,“那他什么目的?又让人发现,又不让人轻易查到尸体身份?”
这他娘的很矛盾啊。
路战咂摸着他的话,沉吟半晌,但也只是猜想,那就是……丁钦既想把这事儿捅出来,又不想被太快查到钟岭身上。
而之所以给这个缓冲,也许是为了让她有一个考虑时间,作出决定。
抑或是……仅仅只是想看他们面临这件事被爆以后的惊慌失措?
他有这么无聊,变态吗?
不好。
跟李昊三见过面之后,路战心里原来还有些闹闹哄哄没头绪的心情,似乎微微有了一点缓和。
起码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丁钦不会轻易动钟岭。
而这个时间内,他还可以再想一想发办法,或者再见他一面。
路战之所以忽然有了这种莫名的信心,完全是因为考虑到了一个问题。
他们这样大费周折的要把钟岭给弄回去,要么是她对无影很重要,要么是对丁钦自己很重要。
虽然后一个想法让他心里不太是滋味儿。
可不管因为哪一个,起码可以考虑的是,她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
想想这个,他顿时觉得宽心不少。
但眼前的事儿还是要解决,不然后续没办法跟他们斗下去,他现在分身乏术,资金也是一个大缺口,还是需要找个帮手联合才行。
依照路氏现在这个情况,大集团可能暂时不太好合作,既靠谱又企业够大,不太好找。
思虑筛选了半天,总算想到个合适的人——白成东。
两边既是家族世交,目前又有大项目合作,让他帮忙,应该没有拒绝的可能。
拨了白成东的电话,那边接起来路战也没卖关子,直接就了一下目前大概的境况,他跟白成东之间生意往来和私交都还不错。
所以并不需要过多的隐瞒铺垫。
白成东听完,半晌没有话,直到路战催促了一句。
他才很神神秘秘的开口:“阿战,不是哥哥不帮你,你知不知道最近是有人在刻意找你麻烦?”
路战听完,倏尔一顿,他当然知道,但面上依旧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不应该吧,我也没得罪人。”
白成东嗤笑一声:“你得罪大了。”
路战不动声色,顺着问他:“怎么?”
白成东压低了声音,“具体我也不清楚,就是赵家那个老二不是跟我玩儿的好,我听他提了一嘴,是有人找他们警告,明令禁止跟路氏合作。”
赵家?路战思忖片刻,确实是前几天在那批解决合同里见过的。
他假装不以为意继续道:“不可能,都是b市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人要挟?”
白成东嘁了一声,提醒:“所以才你得罪大了,阿战……我劝你好好想想到底得罪了谁,这是要往死了整你。”
路战倒没在意这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他:“你呢?如果他们找上你,你算跟我怎么弄?”
他想确认白成东的心思,好再算其他。
白成东跟他也没藏着掖着,直言:“你别怪我狠心,这种人真找上我,我也得掂量掂量。”他顿了顿,继续:“阿战,商场如战场,最重要是自保,你明白吗?”
路战闻言,已经大概知道了他的意思。
最重要的是自保,是让他自保,也是表明……白家一样需要自保。
他的立场很明确,而路战也无法反驳,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己都保不了的话,怎么保别人呢?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就算挂电话。
白成东那边似乎情绪又好了一些,戏谑道:“不过,自己家人就不同了,我妹夫的话……我是一定会帮的。”
路战反讽一声:“放屁。”
随即挂了电话。
这一天过的,坐过山车一样。
路战靠在椅子里,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自从接管路氏,他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麻烦,并且毫无解决之道。
宋秘书推门而入,一进来见他这样子,连手里的文件都不知道该不该递过去了。
路战听到有人来,抬了抬眼皮子,见他一脸为难,坐直了身子:“吧。”
宋秘书踌躇半晌,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这些……”
显然,路战很清楚是干什么的来着,一摊手,状似不在意的样子:“无所谓,你去处理吧。”
他连看都不用看,除了作废合同合作的那些,还能有什么?
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钟,他草草收拾了一下东西,拿好公事包就出了门。
一路电梯下行,到了大厅里,径直走到外面。
钟岭已经在车里等,路战上了副驾驶,包往后面一扔:“回家。”
她是很想多问一句的,但是他展现的状态,实在不宜多问……看着就累的很。
一路也没有什么,不久后到了路宅门口。
钟岭挺好车子,旁边的人却依旧呼吸均匀,睡着了。
他眉心拧的有点紧,迷迷糊糊的咕哝了一句‘我头疼’。
钟岭手指触到他太阳穴两侧,轻轻揉了揉,她的指尖有点凉,触及皮肤的感觉很舒服。
路战原本还有些困意混沌,也渐渐四散。
他缓缓睁眼,满眼的疲惫不堪,钟岭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路氏最近的事情,她也听宋秘书过一点,只不过具体情况不太了解,但是路战最近看着越来越累,想必……一定是非常棘手。
他从来都是精力满满的样子,哪有过现在这种颓势?
她忍住开口问道:“不如休息几天吧?”
路战把她的手从自己的太阳穴上挪开,包裹在了手里,收了收力道,紧紧攥了一下。
“不累。”他完,侧目看向钟岭,见她神色担忧,抬手点点她脑门,“也有点累,毕竟天天晚上辛勤耕耘。”
钟岭:“……”
吗的,悲伤气氛一扫而光。
“那给你放假一天。”她着反握住他的手,抿唇笑笑。
的好像俩人是什么荒淫无道的一样。
他们都没有提那个尸体的事情,谁都不想给彼此添什么烦心,腻歪一会儿,路战开门下车。
钟岭隔窗跟他挥了挥手,调转车头,外面路战地声音传来。
“钟岭。”
钟岭歪头侧着脸看向他‘嗯’了一声,玩笑道:“不想放假了?”
路战单手抄在兜里,挑眉微笑,看了她半天才缓缓道:“万事有我呢,你别担心。”
钟岭鼻尖儿酸涩,忽然有些手脚不受控制,直接解开安全带跑了下去,一头扎进了他怀里,用力的环住他的腰身。
默默吐出一句:“好。”
—
钟岭左等右等,足足两天,愣是没有等到丁钦的一个信息。
她不愿意等,拖一天便麻烦一天,了几次电话,他都没有接。
至此她也算明白过来,他就是故意的。
她了解丁钦,他就是想看她如何在这种困境中挣扎,又能挣扎到什么时候,还能有什么招数应对。
指不定还在哪个角落里盯着她,沾沾自喜于自己的种种安排。
到角落,盯着……
她猛然想起之前在在餐厅里,被他尾随的那一次,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跟路战去那儿的?
钟岭隐隐觉得,是不是他们已经碰过面了,甚至已经交过手了?
路战从没有提及过,但钟岭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
而丁钦之所以知道两人的动向……也许就是做过什么别的手脚?
思及此处,钟岭觉得必须要了解一下,问路战肯定不行,他之前不跟她,现在一样不会。
查监控又太慢。
就索性直接把电话到了宋秘书那里。
宋秘书接起电话还压低了声音,她问这问题之前,先问了一声:“方便话吗?”
果然,那边暂时没了声音,将近一分钟后,这才开了口:“怎么了钟姐?我刚才在路总那里。”
钟岭点头嗯道:“宋秘书,有件事想问问你,路总最近有没有接触什么生人?比如手里老耍个火机的。”
她问得已经很直白。
宋秘书一听她这个描述,几乎脱口而出:“丁,丁钦?”
“……”果然找上来了。
宋秘书察觉失言,赶忙又闭了嘴,这事儿路总嘱咐过不能跟钟姐提,但具体什么内情他却并不清楚。
“额,你能不能当没听到?”
钟岭十分配合而且善良,“能。”
完直接挂了电话。
宋秘书既然知道他,想必是来过公司了,又这么了解路战的行程……她已经大概确认,丁钦在他办公室动过什么手脚。
她过了半个时才从外面去了总裁办公室,这是路战午睡的时间。
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他没有锁门的习惯,是因为没人敢随便进来。
钟岭踏入办公室,又把门带上,随即四下扫视一圈儿。
路战地电话,手机这些东西他应该是接触不到,丁钦与他是敌对的关系,也不可能让他靠近办公桌的区域,而且目标太明显。
最大的可能是窗前和书柜。
钟岭从兜里摸出来探索器,扫过窗户附近又走了一圈书柜,一无所获。
她动作十分轻缓,别是路战现在每天累成狗,睡的沉听不到,就算是平常精神不错的状态下午睡,也很难察觉。
她蹲下身去,各个桌底看了个仔细,仍然没有发现。
没有?应该不大可能。
否则丁钦不可能知道他的行动。
钟岭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放低身子,目光搜寻着屋里每一处的摆设,生怕错过某个地方。
沙发前面是一个茶几,茶几上面的烟灰缸是之前路战让宋秘书置办的,总裁办公室外面也有一个一样的。
理由是,常年有个大烟炮在屋里抽烟,别烫坏他的地板。
以前不觉得,现在想来,他真是个别扭鬼。
明明是头天看到她没地方弹烟灰,一着急接手里了……
她琢磨着,嘴角忍不住荡起一抹笑来,拿过那个烟灰缸看了量片刻,都有点旧了。
手指的触感猛然发觉了异样,钟岭翻过来看了一眼底部……
操。
在这儿。
她刚要动手去拆,路战动了动身子,钟岭一时紧张,手里的烟灰缸差点滑落掉地……赶忙伸腿接住,烟灰缸正好砸在了她的腿骨上。
一声闷响,不大不。
刚好迎接路战醒来。
他还没睁眼,在椅子里侧卧着,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又是哪家?你看着退吧。”
钟岭一愣,他是把她当成宋秘书了。
她伸手先把烟灰缸放回了原处,然后绕过茶几,走到了办公桌前……路战也清醒过来,一看来人不对。
“诶?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坐直身子,活动了一下关节,顺手拿过茶杯压了口水。
钟岭弯了弯唇,笑容淡淡:“刚进来。”
路战也对她咧嘴一笑,配上刚刚睡醒的那一脸倦容,有点可怜巴巴的感觉。
“吃饭了吗?”
钟岭点点头:“吃了。”
她着手抄到上衣兜里,摸了一把,带出了几块糖来,往他面前走了几步,放到他面前。
路战皱眉哼道:“我不吃糖!”
她又不是不知道!
钟岭的手不太受控制的抬起来,停在了半空中,原本想要摸一摸他的发顶,猛然想到……他大概会当场炸毛吧。
手一顿,改成轻轻点了两下脑门儿。
“糖分可以刺激大脑释放脑啡肽。脑啡肽是一种神经递质,对于调节情绪非常有帮助。”
路战:“?????”
啥玩意儿??
“你脑子进水了还是我没睡醒?”
钟岭又笑,俯了俯身,飞快的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下,“配上这个,提神醒脑。”
还未等路战反应过来,她已经抬腿离去,留下他一脸懵逼。
走到茶几旁的时候,顺手把烟灰缸给顺走了。
钟岭拿着东西,上了电梯,径直到了大厦外面,她直接对着烟灰缸底部的监听器了一声:“滚出来见我,立刻!”随即抬手把那东西撕下来,扔在脚底踩了个粉碎。
不到两分钟,丁钦就发了信息过来,是一个地址。
未免目标太大,她直接车过去,地方有点远,四十多分钟才到。
这是个老旧区,丁钦就租住在这里。
他不是没钱,是真的多年以来的职业习惯,令他对人员密集的场所,有很强的恐惧感。
甚至比钟岭要严重的多。
她顺着房号找过去,在门口敲了两下,丁钦过来开门,一屋子黑暗,窗帘拉的非常严实。
只有一昏黄的灯。
没等他什么,钟岭已经一脚踹上来,他虽然及时闪躲,还是被扫了一下。
往后退了几步,神色中却还带着一些惊喜的模样,似乎很开心她会来。
钟岭也不多,顺手从门后面抄起了一根棍子,像他这种职业,必定是各个角落都有什么家伙事儿的。
她拿着棍子,一步步逼近了丁钦,出手招招凶悍,蕴含着冲天的怒火,他稍有闪躲不及,就会被伤。
屋里光线太暗,钟岭一时无法适应,倒让他有了还手的机会。
他手里多了把短刀。
两人功夫其实不相上下,只不过钟岭这会儿是不要命的在,丁钦退让再三,几次险被一棍子揍死。
“我不过放点儿东西,不至于吧!”
他一面着,一面应付她的攻击,屋里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于耳。
钟岭攻他下盘,一棍子在他的膝盖上,丁钦吃痛的连退几步,她方才开口。
“我有没有过,不许动路战!!”他居然敢拿这种下作的东西去监视他!
“我只是想带你走!”丁钦站直了身子,连膝盖处的剧痛都没有空再去理会,他过够了一个人的日子,有错吗?
“所以你去威胁他!?!你怎么敢!怎么敢!”
她怒火已经燃烧至顶点,所出的每一拳每一势几乎都是要命的招式,丁钦也已经被逼急,手里的刀攥的手掌都疼了。
他他他……老是他!
她做什么都是为了她!笑,忍,以及现在的冲天怒火……
丁钦停顿片刻,再出手已经是同样的杀招,两人缠斗了不知道多久,明明都已经筋疲力尽,却仍然还不肯放下手里的武器。
钟岭的身上已经被划伤了多处,鲜血汩汩流出,厚厚的羽绒服都没有盖住。
她拿着棍子的手都在往下滴答着血,一点一点,寂静无声。
丁钦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去,额头上的伤最为明显,血都已经覆盖了眼睛,嘴角和脸颊的伤口狰狞。
最后是钟岭先倒下了,论体力,她确实已经不如他。
那根棍子戳在地上,几乎成了她唯一的支撑,好让自己不倒下去。
窗帘在斗中已经掉落一角,窗外冷冷的光照了进来,刚好就这么撒在了她身上,光芒万丈,像一个不会被击倒的武士。
丁钦狠绝的眸中划过一丝不忍,他的短刀还指着钟岭,刀刃上的血珠缓缓坠地……
“十三,跟我回去。”他着弯了弯腰,作势要去拉她。
手还没触碰到,便被她沉肩避开。
钟岭闻言,起先只是挑了挑唇,嘴角弯出了一抹很淡很淡的弧度,直到数秒后才发出了咯咯笑声。
“可以,现在杀了我。”也许现在她死了,也就不会有别的麻烦了。
唯一可惜的是,没死在他的身边啊。
丁钦的刀微微颤了颤,他的刀尖抵在了她的额间,声色幽冷:“你别以为我不会。”
钟岭费力的抬起头来,目光直视他的双眼,没有一丝惧怕,她伸手握住了刀刃,贴近了自己的胸前。
“我不会跟你走。”
她完稍一用力,那尖刃就戳进了胸部上方,鲜血顿时涌出。
丁钦的怒意被瞬间冲散,甚至连握着刀的手指都松了松。
“你记不记得自己怎么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现在为了他,命都不要了!?”
他很不愿意这么,但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
钟岭虚弱的摇了摇头,抬起手背摸了一把嘴角的血污,神色清冷:“不,是什么都可以不要。”
丁钦:“……”
“丁钦,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到这里结束吧,我可以去坐牢,死也无所谓,放过路战行不行?”
丁钦已经是惊愕的,一语都不能发。
到底,还是为了他啊。
他还记得,她当初年纪,却能大杀四方,为的就是三个字,活下去。
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现在呢?
为了一个路战,宁愿死。
可更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宁愿死,宁愿坐牢,也不愿意跟他回去。
这才是最让他绝望的。
她太狠了,太狠了。
钟岭见他不为所动,握着刀刃的手又往里戳了一分……
她体力也终于透支消耗完了,径直往后面倒去,意识混沌前,只有丁钦的一张脸在眼前越来越远。
“十三……”
令狐冲浪 :
丁钦:我要哭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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