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荒山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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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队出了隆国边城,一路再向前去。

    此时,队伍已不能再随意行动,边关那边派了一位官员,带着一队军兵,随队而行,使团车队在其指引之下一路向前。

    风辛有意未见那官员,那官员倒也不以为意。他毕竟只是边城官,而对方却是一国国师,身份地位有如天渊之别,对方不见自己也在常理之中。

    队伍之中,自然有巽国相应官吏与其打交道。

    车里,赤月忽道:“如此一站站走,不免无趣。”

    “你想如何?”风辛问。

    赤月道:“不若我们只身前往隆国帝都,让队伍自己走自己的?”

    “也无不可。”风辛也来了游戏之心,当即点头。

    是夜,车队进入一座大城之中,入住官家馆驿。

    赤月亲自到队伍之中,选了一位体型与风辛相似的年轻军士,带到风辛面前。

    风辛上下打量,道:“别,相貌与我也有几分相似。”

    那军士激动无比,胸膛挺得高高的。

    风辛道:“你且将这身衣服脱下,换上我的衣服看看。”

    军士一怔,但立刻从命而行。

    转眼之间,军士换上了国师服,赤月再帮他整理一番,倒真有几分风辛的样子。

    风辛点头:“好,今日起,你便假扮我。”

    军士此时已经明白风辛的意思,立时道:“国师放心!在下必会尽全力保国师安全,便算大事临头,亦不会坠了国师威名!”

    风辛一怔,随即笑道:“你想多了。”

    “他想的是什么?”赤月问。

    风辛道:“许多大人物,都会物色与自己相似之人以做替身,为的是对付那些暗中行刺的刺客。他当是以为我要以他为替身,为我挡剑。”

    赤月笑:“你这哥好傻,他是什么境界,隆国哪有人敢来刺杀他?便算有,又如何需要什么替身给自己挡剑?”

    军士一时怔怔。

    风辛道:“我想借体察隆国民风,观隆国国情,所以打算离开队伍,单独行动。此事不能让隆国官员发现,所以要找你假扮我。明白了?”

    军士一时大窘,急忙道:“却是在下误会了。也是,国师是武神转世,天下无双的人物,如何会怕什么刺客?”

    风辛摆:“我们今夜就走,今夜起,你便是我,心应对一切。不过可以放心的是,隆国万不敢对使团下,你安心假扮我便好。”

    “是。”军士急忙点头。

    赤月又去知会了带队的将领,这才与风辛悄悄离了馆驿。

    以两人的身,便算有人暗中监视,自然也无法发觉两人离开。两人来到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一进门,便有伙计迎上来。

    此时二人都换上了寻常的衣装,但衣装虽然平常,但两人气质却绝不寻常,伙计天天见惯了各色人等,自然知道分辨,于是急忙恭敬上前,道:“两位,本店正好还有一间上等套房,不知两位要住多久?”

    风辛道:“我得要两间房。”

    赤月道:“便算咱们吵了架,也不必分房睡吧?”

    风辛一怔,那伙计笑了起来,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原是常事。公子,您娘子都不介意,您堂堂大丈夫还介意什么?的便给您定下这套吧!”

    着跑到柜上,拿了记录簿子。

    风辛看着赤月,一脸窘迫,低声问:“你这是做什么?”

    赤月大大方方走过去,取出银子付了押金,回头冲风辛道:“还等什么?要我抱你进房?”

    着,示意伙计带路,向内而去。

    掌柜立于柜后,看着风辛笑,问道:“新婚?”

    风辛咧了咧嘴,也不知回什么话好,急忙追了过去。

    掌柜看着他的背影,得意道:“都笑我是个怕老婆的,但我却是人到中年体力不济以后才开始怕的。哪像这哥,这年纪以后的苦日子呀,可有得过喽!”

    楼上,风辛随着赤月进了房,伙计笑着躬身退下。赤月在屋里转了转,道:“比你在武院中的那座屋子可是大得多了。”

    风辛看着她,问:“晚上咱们可怎么睡?”

    赤月一笑:“自然是我睡床上你随意。”

    “好不公平。”风辛道。

    赤月道:“那你便也睡床上。”

    风辛道:“那可怎么睡?”

    赤月道:“我累了,先睡了。”着便走入里屋上了床。

    风辛在客厅之中听到她衣衫摩擦响动,脸色不由一红,走到窗边椅上坐下,调息运功,不受外物所扰,行气练起功来。

    紫阳此时在他心中发声:“真是无药可救。”

    风辛道:“谁不是?偏爱跟我玩笑,拿我逗趣。”

    紫阳道:“我的是主上。”

    “我怎么了?”风辛满心茫然。

    紫阳道:“不怎么。”

    就此沉默。

    风辛收敛心神,静心练功。

    赤月一身睡服,轻轻走到门边,向外望来,见他神色凝重,显然已沉浸于功法之中,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床上睡下了。

    天亮之后,两人用过早饭,到早市上买了两匹马,顺便问清了一路向隆国帝都端京去的路径,随后便离城打马而去。

    使团车队被隆国官员引着前行,遇城则停,绝不会野宿,速度自然要慢上许多。两人无拘无束,一路向前,倒也不急,一边观察着隆国民风民情,一边游山玩水般前行,倒觉有趣得很。

    如此行进,自然能看到许多身在使团中看不到的东西。

    风辛眼见大城之外,却有许多荒村,更有无数饥民。乡野间,有恶吏横行,随意征用民夫,贪占民财,许多地方更是盗匪猖獗,肆意杀害无辜。

    城中,多有纨绔欺压百姓;乡里,亦有恶霸为非作歹。

    此情此景,倒与过去的巽国没有什么不同。

    这日,两人沿官道行至一处偏僻之地,忽听到远林中有哭喊之声,风辛耳尖,听出是女子在哭叫求饶,一时动怒,自马背上飞掠而去。

    转眼间,他掠到林中,只见有十几个年轻男女跪在地上,双皆被捆住,以绳连在一起,均战栗不止,旁边还有七八具尸体,亦被捆住双,与这十几人连在一起。

    幸存者中有一个女子,正跪地磕头不止,叫道:“军爷,你们要杀便杀我吧,只求你们留下我弟弟一命!他只是个**岁的孩子,还不懂事,什么都不会记得,不会想什么报仇之事,求你们了,求你们了!”

    那十几人中有一个男孩,已然吓得瘫在地上,抖成了一团,满脸是泪,不出话来。

    对面,站着数十个身着轻甲的隆**兵,其中数人提刀在,刀上有鲜血缓缓滴落。

    为首一个军官打扮者冷冷道:“韦姐,我们与你韦家无冤无仇,今日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请姐不要怪我们。”

    那女子哭道:“我知道,我知道!各位军爷也是无法,但他不过是个孩子,几位军爷如何下得去?”

    那军官道:“下得去也得下,下不去也得下。韦姐,得罪了。”

    着使个眼色,几个提刀的军士再向前去,那十几人吓得哭成一片,互相搂抱着缠绕在一起,军士伸去拉,却拉不开。

    那军官道:“那便让他们死在一起吧。”

    几个军士点头,举刀便欲斩下,那跪地求饶的女子尖叫着扑在男孩身上,要替他挡刀。

    风辛看得皱眉,抬一指,百道剑影凭空而生,将那些军士困在其中,那些军士一时骇然,提着刀不敢乱动。

    那军官厉喝一声:“何人胆敢阻挠官家办案!?”

    他周身气息升腾,竟然是精武六段的强者,显然不是一般军官。

    他抬拔刀,想要斩破面前的剑影,但刀斩在剑影上当地一响,剑影纹丝不动,却震得他臂发麻,他一时大骇,这才知遇到了高。

    风辛缓步而出,道:“办案?荒山野岭,斩杀无寸铁,毫无还之力者,你们办的是什么案?”

    数十军士满心戒备,但见军官亦无法击破那剑影,一个个都不敢乱动,甚至不敢看风辛,只盯着身边剑影,防备其突然刺向自己。

    那军官此时已知遇到了顶尖的高,不敢怠慢,急忙松,任刀掉落地上,举着,道:“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这其中有误会,您且慢动,听末将解释。”

    那女子却如见了救星一般,大叫:“公子救命!公子救命!”

    风辛目视那女子,温和一笑:“姑娘不用担心,稍安勿躁。”

    他看着那军官,冷冷道:“吧。”

    军官忙道:“这是罪臣韦延庆的家眷,而我们是吉良辅吉大人的部下。此次是奉吉大人之命,将这韦家斩草除根。不知您是哪家公子?看您这剑法用得如此精妙,莫非是王家人?那咱们可都是自己人啊!”

    那女子听到这里,心生绝望,不住颤抖。

    风辛点头:“我确实是王家人。不过近几年一直在深山修炼,这是头一次回来探亲。”

    着一挥,那百道剑影便都散了。

    那女子眼见他撤了剑影,知道再无生望,便只是抱着男孩痛哭。

    那些军士则松了一口气。

    此时,赤月提剑走了过来,那些军士们又是一阵紧张。

    风辛道:“我师妹,自己人。”

    那军官急忙抱拳向赤月见礼,赤月也不理他,只是看着那十几个抱在一起的男女。

    风辛冲那军官道:“详情如何,可否?”

    军官道:“既然是王家公子,那自然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