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眼瞧着白子锦就这么软绵绵的倒在了石阶上, 白子绛自然是知道她这个二姐是装的,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任由她躺在明月楼门口。
白子绛对身旁的听雨道:“扶二姐回去吧。”
可是白子锦身旁的凉夏却是不依不饶:“四姐, 您吓倒了我们二姐就算这么算了?”
听雨不服道:“明明是你们二姐先作妖的, 怎么到头来还怪我们?”
凉夏的脾气随白子锦,冷哼道:“我们姐是被四姐晕的!”
凉夏着,便对着明月楼里头喊着:“四姐人了!四姐人了!二姐都晕过去了!家主得给二姐做主啊。”
听雨见状马上拦着凉夏道:“你喊什么喊?这里是明月楼,不是集市。你家二姐什么时候这么弱不禁风了?我看就是装的。”
这时听雨和凉夏撕扯之际,老夫人来了。
老夫人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白子锦,忽然心疼道:“这是怎么回事?”
凉夏看见老夫人,戏精上身, 带着哭腔道:“是四姐了我家姐。”
老夫人身旁的下人连忙扶起白子锦,白子锦忽然醒了,面色憔悴,声委屈道:“祖母。”
“好孩子。”老夫人柔声道:“你没事吧。”
白子锦瞥了眼白子绛道:“没事,只是四妹妹了我一巴掌。”
“绛儿?”老夫人瞧了眼白子绛道:“你的?”
“是我。”白子绛不算狡辩什么,这一巴掌就是给白子锦长记性的。
“胡闹!这是你二姐,你怎可她?”老夫人蹙眉骂道。
听雨见自家主子被训斥,急了:“是前几日二姐先了我们姐的, 我们姐是无辜的。”
老夫人抬眉淡笑道:“因为了一巴掌所以一定要回去是吗?若你这样的性子, 去了西凉国不知道会不会改。”
老夫人似乎是话中有话,看白子绛的眼神有些异样。
“祖母, 二姐是我的错,但是二姐出言伤人且前几日还来棠离境闹事。我不是个木头,不会任人欺负。”
白子绛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 她早就厌烦了白子锦的目中无人,她不怕被祖母责骂,但她也不愿平白受委屈。
“很好。”老夫人看着站在一旁低着头的白子锦道:“你也是快要出嫁的人了,在这里跟妹妹较什么真?”
白子锦委屈地溢出眼泪:“祖母,她我!我是她二姐,教训她是应该的,她怎可我?”
老夫人语重心长道:“绛儿是有错。有错就得受罚。可是你身为她的二姐姐不督促妹妹,还在这里给我装晕,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了,什么招式没见过。你日后进了岭南王府邸还这副样家子气的话,有的苦头吃。”
白子锦咬着下嘴唇,不服气地低着头不语。
“你们两个各十个板子,然后去祠堂跪着,谁先认错了,谁再出来。”
白子锦委屈的哭出声:“我明明没错!”
下人取来了板子,就在明月楼门口,一板子一板子的。
白子锦哭的委屈,整个白府都是她的哀嚎声,唯独白子绛咬着下嘴唇不吭声。
老夫人看着这两个孙女不同的表现,完后道:“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你们身上都背负着东寅府的荣辱,内斗除了让别人看笑话之外,毫无用处。”
白子绛和白子锦被的站不起身,二人被下人托着进了祠堂,一进祠堂白子锦还在哭,她抱着垫子趴在地上哭。
白子绛看着那一排一排的牌位一句话也不,身上的疼痛感让她的每一个神经都变得极度的脆弱,她害怕这个四面透风的祠堂,这就像是一个噩梦一般在身旁萦绕。
父亲没有出来帮自己话,那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没有听到,他选择静默就代表他同意祖母的做法。祖母想要一碗水端平,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对于像白子锦那样的人来,这么做根本毫无作用。
“白子绛,我恨你。”白子锦带着哭腔,眼睛通红瞪着白子绛道。
“随你的便。”
“早晚有一天我会报今日之仇。”白子锦将手上的垫子一把丢开。
白子绛不话,白子锦继续道:“还有这个破祠堂,烧了它了事。”
“白子锦你是不是没脑子?这是白家祖先,你烧了?”白子绛佩服白子锦,她不认为这只是一时的气急败坏才会出来的话。
白子锦哭着:“白家哪个人善待我了?长姐在的时候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悠,竺清月来了,祖母居然我。父亲也偏袒你,我是白家嫡女!我是东寅府的嫡女!凭什么,凭什么……”
“白家是少给了你一件衣服,还是少让你吃了一顿饭?二姐,你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身在福中不知福。”白子绛嘲讽道。
“白子绛,今日就当着白家所有祖先的面,我白子锦今生和你势不两立,有你没我!”白子锦吼得大声,那声音在祠堂里挥之不去。
“二姐,看来你真憋了很久了。你这样长姐知道会难过的。”
“死人有什么好难过的?”白子锦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到祠堂门口和门口的侍卫道:“去和祖母,我知错了!”
祠堂里的烛火就像是夜市里的长明灯,只要有人,就不会泯灭。
……
主母欢欢喜喜地给白子锦换上衣服道:“今日要入宫,我女儿一定艳压群芳。”
白子锦气道:“昨日祖母我你都没帮我话,我现在还疼着呢,走路都不稳。”
“你祖母岂是我能上话的?更何况你也是好端端招惹你四妹做什么?你都要出阁了还跟她闹什么?”主母不解道。
“我就是看不惯她,一个庶女过的跟嫡女似的。”白子锦嘟着嘴道。
“听你四妹还跪着呢。跪了一夜了都没去给你祖母道歉。”主母拉着白子锦道。
白子锦冷哼道:“我看她是不想去宴会了,不去也好免得看见她我就烦。”
这时陈三急匆匆走了进来:“主母,西凉皇子派人来接四姐。”
“在祠堂呢,让人去祠堂请她呀。”白子锦讥讽着。
主母道:“这事情得和老夫人去,看老夫人放不放绛儿。”
陈三为难道:“老夫人了没算关着四姐,可是四姐不认错,这……”
“给脸不要脸,怎么她还算让祖母请她出来啊?”白子锦添油加醋道。
主母无奈道:“我去和绛儿。”
“不必劳烦主母了,我家皇子亲自去请了。”站在门口的暗卫冷声道。
祠堂的烛火燃了一夜,白子绛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身旁坐了一个人。
那熟悉地香气,白子绛不睁眼也知道是代晚抒。
代晚抒今日穿的和往常都不一样,似乎是西凉国的服饰,昏暗的色调配上他那冷艳的脸庞,让白子绛有种窒息的感觉。
“皇子殿下。”白子绛的声音很轻,若不是代晚抒靠的近或许根本听不清。
代晚抒低头轻笑:“你是做了什么被挨罚了?”
“没什么了人而已。”
代晚抒勾起嘴角道:“原来你很喜欢人啊。”
代晚抒这话大概是还记着上回自己扇他的几个巴掌,这人果然是记仇的。想着上次被他掳走,白子绛还有些后怕,不自觉和他保持了些距离。
“你怕我?”代晚抒的声音很柔,柔得让白子绛更慌张。
白子绛平复心情道:“皇子有事吗?”
“接你进宫赴宴,你现在是我未来的妻子,我接你去理所应当。”代晚抒得轻描淡写,但白子绛听得心惊肉颤。
“有劳皇子,只是祖母还没放我走。”
代晚抒看着头发蓬乱,衣服凌乱的白子绛道:“无妨,她若是不放你,我便陪着你在这里,我倒是很好奇,她算关皇子妃到什么时候。”
这时主母急匆匆地赶来了,看到代晚抒先是行礼,然后道:“绛儿快去换衣服,你祖母已经放你了。”
白子绛身子骨还疼得慌,根本起不了身,代晚抒顺势想要扶白子绛,却被白子绛一把推开。
跟在主母身后的听雨上来扶起白子绛去换衣服。
白子绛一瘸一拐地走了,代晚抒诡异的笑着对主母道:“东寅府的家规真是严格,连皇子妃,未来的西凉王后都照不误。”
主母额头冒着些许冷汗,只能应着:“不过是两个孩子胡闹,还让皇子您担心了。”
“没什么,只是本宫不喜欢本宫的女人受委屈罢了。”代晚抒完冷眼看了眼主母,跟着走了。
白子绛换了衣裳,坐在代晚抒的轿子上,轿子不大,白子绛却刻意想和他保持些许距离。
“你没穿我给你的衣服。”代晚抒量着白子绛道。
“太好看了,我怕弄脏。”白子绛敷衍着。
代晚抒轻笑:“你若是喜欢,日后我可以一直给你送。你的伤没事吗?”
“不疼了,习惯了。”白子绛又不是没少挨过,的时候调皮捣蛋父亲舍不得罚自己,可祖母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这样的挨也已经不算什么了。
代晚抒缓缓靠近白子绛道:“你在忍忍等再过几日,我就带你回西凉。”
白子绛低头不语。
下轿子的时候,代晚抒牵着白子绛的手下来,这时白子绛才注意到,一直跟在轿子后面的那顶绛红色的轿子,原来是赫连胤。
赫连胤下来的时候身着一袭红衣,穿得喜庆,只是脸上却是一脸的阴郁,当他看见白子绛的时候,没有招呼,也没有任何的眼神,只是先一步入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