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太对劲的阿布
和尚善闻的前世,也就是佛道了字辈祖师之一的了清。
此人天资极佳,于同辈之中辩经,无一人堪称对,早有成就。
及至佛道衣钵再传数代,几已成道,某日当众宣法义,祖师智空临凡,是时二人修为相仿,锋相对,智空为其以一偈相挫,大败而归。
自此往后,智空视了清为师友,二人时常同修同悟,每于经典中有所得。
若干春秋如风过无痕,二人知见却渐行渐远,一曰守成,一曰辟径。
这个辟径的,便是了清。
奈何他心境修为虽深厚,知见习气也是颇重,辟径一事,虽不比日复一日参禅打坐来得枯燥,可却步步险阻,但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之境地。
人运有终,即便了清天资乃是当世稀极,却也仍逃不过这一点。
入魔之际,他生生以**力,将自身五感封绝,并自囚于佛塔之中,弟子见之,皆以为其悟道将成,遂不敢打扰。
再历无数岁月,自佛塔之中抛出一只锦囊,其上有大力封印,并附有一段神识:若有一日,我破塔而出,必残害生灵,须速至天元阳星平安街,请智空祖师出降服。
如此,才有了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
阿布回到杂货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他并没有和智空一起留在那里等候。
“阿布前辈,事情办得怎样?”玄夜见他回来,赶忙放下扫帚走过来,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
“哦,还不错,不过你能不能不要在那里搓,看得我有点想拍你。”
“咳咳,我只是看到前辈你回来有点激动。”
“激动个屁,得像是老子回不来了似的。”
半夏还在柜台里敲打着算盘,见阿布回来,这才抬起了头:“玄夜哥一只不都是那样,见到阿布前辈你那一身毛就武功尽失。”
阿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的确蛮好的,呃,不过这会儿不是晚饭时间么?你们怎么还在做事?”
半夏用握笔的那只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掌柜的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了。”
“他不是这几个月一直都这样么?”阿布疑惑道。
玄夜摇了摇头:“今天不一样,掌柜的早上那会儿拿了窥天镜以后,神神秘秘地上了楼,然后还不时发出很诡异的笑声。”
“笑声?”
阿布转头看了看半夏,可半夏也是点头。
“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个,你见过掌柜的什么时候过‘差不多得了’这个词?”
阿布挑挑眉毛:“难道不是经常么?他修的那个平衡之道,这种词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半夏双眼微微眯起,声道:“要是我问他‘新来的几样货怎么定价’这种问题,而他是这么回答的呢?”
新来的几样货,就是摆在阿布身后,墙角里的那几坛子东西,摆在坛子最上面的那只卷轴,就是上回虎家兄弟用来修复法宝所用的秘制尸油的配方。
阿布可是知道他对这东西抱着多大的期望,能够修复圣物以下任何法宝的秘制尸油,只要稍加改造,把原料中的尸油用别的什么不那么招人讨厌的东西替代,完全能够做到一本万利。
可就是这样的配方,这样的美好前景,一向视财如命的今安在竟然会出“差不多得了”这样的话。
这意味着什么?
阿布抬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睛微微抬起,看向天花板。
“我现在甚至有点怀疑,他到底还是不是原来那个阿今了。”
“阿布前辈你的意思是,掌柜的被人掉了包?”
半夏掩着嘴巴道。
“诶,我就随便形容一下,谁没事掉包他做什么,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言语之中有着不出的嫌弃。
蹬蹬蹬蹬
脚步声从楼上传来,今安在捧着窥天镜跑下了楼梯。
“我去,阿布你是怎么做到的?”
“嗯?”阿布与那两人交换了眼神,显然他们都不明白今安在话中所指是什么意思。
“我是同寝啊,同寝!”
“呃,阿今,你要是难过,可以哭出来,别这样,我有点害怕。”
要是不害怕才奇了怪了,自己家掌柜的原本好好的,突然某一天大声冲着你喊“同寝”,尤其在你们都是男人的前提下。
“滚蛋,谁跟你开玩笑了,我是那个善闻还有你前女友!”
阿布脸上的表情僵了一僵,随后默默掏出了一把一人多高的砍刀。
“能好好话了么?”
“咳咳,别动刀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要是让邻居街坊看见了还以为是我把她怎么着了哎哎哎!不是,你要是不信的话就自己看看嘛!”
阿布起刀落以前,今安在把中的窥天镜翻了个面,阿布三人正好能够看见镜子里的情形。
“他姥姥的”
“玄夜赶紧把他拦住了!”
砰!
话音还没落下,玄夜已经飞出了杂货铺大门,又是一道烟尘划出,即使是这个时间还在外面贪玩的孩童,也已经看得习惯了。
“那什么啊?黑黢黢的。”
“没事,今掌柜家的玄夜前辈,又被阿布前辈丢出来了,放心死不了的。”
杂货铺中。
半夏大气都不敢出,看着镜子里“凶残”的画面,再看看阿布一脸复杂的表情,实在不知道该些什么。
“阿布啊,你也知道的,缘分这种事,强求不得,而且她不是已经成为你的过去了么。”
阿布抬起,阻止今安在继续下去。
“切,还真当我是什么纯情生不成?”
他脸上全然是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甚至眼神的深处还透着丝丝欣喜。
“那么疯的一个女人,现在有人帮我搞定,简直是一桩喜事,不过我可没钱摆宴庆祝啊!”
完,他哼着过年时候才会哼的曲调,慢慢悠悠地走上了楼梯。
玄夜这时候也走进了门,他和半夏相视一眼,又看了看今安在。
“掌柜的,阿布前辈他真的没事么?”
今安在转回镜子,又看了看:“这种事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