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宗戒
“大统领!”蝇头魔修急切道。
萨裟抬起制止住他:“即便被人算计,出去的话也要作数,今后你便是”
话还没有完,紧贴着她的身后,一道丈许长的黑色裂缝显露出来。
“还以为错过了什么,善闻师弟啊,要不是你,师兄我还真不能为咱们本源寺报了这血海深仇呢!”
那个声音,就算过了千万年,善闻也认得。
“善良?你是怎么透过时间裂隙的?”
萨裟的背后,善良露出了他的面容,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
嗤!
殷红的血从半空中滴落,萨裟的嘴角微动,眼中尽是不可思议,而后一身灵气迅速涣散,整个人也自空中跌了下去。
善良抽出了刀,将之随意一丢,便跟着眼前的萨裟一同坠落。
善闻的眼睛死死盯着萨裟,直到此时,他才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狂风大作,善闻飞身上前,一把抱住萨裟,所掀起的灵力波动,竟是直接作用在蝇头魔修与善良二人的身上。
砰地一声,那二人的身体当即爆裂,血肉模糊!
感受着萨裟体内不断流走的生,善闻用尽全力想要阻止,却发现根本无法做到。
尽管参透了三世因缘,但他并未预料到眼前的情形。
“明怡,你别怕,我还可以救你”
他想起自己还可以动用时间法则之力,于是立刻将身心沉入寂静之中,去感应时间的法门。
可当他做出了与先前阿布在天外虚空时同样的动作,那种无力感便涌了上来,时间之轴还是那样,仿佛被什么给卡住了,根本无法拨动。
善闻紧接着又尝试了不下十余次,但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就好像老天在与他做对一般。
他的双不断颤抖着,轻轻抚摸着萨裟的脸颊,可入的只是一片冰冷。
“怎么会这样?”
他询问着自己,同样也在询问已经散落在各处的善良。
逆转时间之法顺利在善良身上施展出来,那些早已散去的元神,还有零星的血肉,眨眼之间便重新凝结在一起,恢复了他原本的样子。
“善闻师弟,我这是怎么了?”
死而复生的善良,自然不能理解刚才发生的事情,而且对于他来,生与死之间的界限也并没有那么明显,只有感知存在与否而已。
生,感知存在,死,感知消亡。
“你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么?”
善良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安静地躺在善闻怀中的萨裟:“比起这个,善闻师弟,你不如先解释解释为何会与这邪魔如此亲密的好!”
这一次,善闻在以修为震碎善良身体的时候,稍加了些克制,于是在善良的身上,一共发出了七次爆裂的声响才彻底死去。
再次复原。
只是这一次,善闻明显感觉到自己对于时间法则的领悟变得更加迟钝,仿佛每一次施展这样的术法,对他来都是永久性的消耗。
可这些重要么?
当然不。
“善闻师弟,有话好,你别”
十五次爆裂。
“善闻,你这样对我,是触犯佛门戒律的!”
二十七次爆裂。
“就算你再怎么折磨我,那个贱人也不会再活过来了!”
一百三十次爆裂。
“嘿嘿嘿嘿嘿嘿”
善闻眼中的明澈渐渐消退了,所能动用的时间法则之力也愈发稀少,直到最后,善良的身体也已经不能完全恢复,成了一团根本看不出人形的肉球。
在那肉球的顶端,是他面目全非的头颅,但隐约地,还可以看得出那双眼中,是已经痛苦到扭曲却又神志皆无的状态。
“谁!”
太阳已经落山,善闻对于善良的折磨还没有结束,尽管对方已经变成了只能感受痛苦的肉球。
幽蓝色的天边,一个人正缓步走来,他的神色甚至比此刻的善闻还要可怕,一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只剩下了血红。
“如果折磨你能救回她,你的下场只会比这东西还要凄惨。”
阿布摸了摸一旁的肉球,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看在善闻的眼中,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他在那肉球之上,施下了时间禁锢之法,甚至比善闻做的还要决绝,他要让这颗肉球从此不死不灭,还要不断循环着这个面目全非的过程。
“你为什么不救她。”善闻脸色惨白地问道。
“我”
“啧啧,他要是能救人,还会跟你一样,对着那人泄愤么?”
声音由远及近,却不见人,即便是阿布,张开了全部神识,竟也没能提前察觉到什么。
“渊洄?”他神色凝重地看着远方。
“猜错了,不过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却是宗戒,自虚空之中走来,只是他这一回的样子颇有些奇怪,不光身上的衣服破损得严重,脚之上更是拴着沉重的锁链。
看着他那虚幻不实的身体,阿布冷哼一声:“假托一个躯壳在这儿装神弄鬼,想找死么?”
“嘿,可不是老叟我装神弄鬼,老叟我只是看你们一个个的都喜欢弄这事儿,心血来潮也跟着乐呵乐呵,你这熊猫可别乱话。”
“一个个的?还有谁借过这副身体?是不是渊洄?”
宗戒摇了摇头,身上那些锁链“哐啷”“哐啷”地响个不停。
“不记得咯,反正看起来火候大了些,全身焦糊焦糊的。”
阿布一听,便知道他形容的便是渊洄的模样。
“啊,顺便提一嘴,老叟我来这儿呢,是跟这个光头要东西的。”
“什么东西?”善闻依旧死死地抱着萨裟,甚至连头也没有回。
“也没什么,就是一破酒瓶子,老叟我用那玩意儿打酒打得习惯了,要是换了别的,倒还不自在。”
善闻听他如此一,眼前微微一亮,起了身,随拿出从智空那里得来的酒瓶,交到宗戒的上。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宗戒见到酒瓶,立刻眉开眼笑道,只是他接过瓶子,脸色又忽然难看了起来,“都给老叟我喝完了?不行,老叟得要你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