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不到断子绝孙就不算踢
他的车内饰简单,后视镜上连悬挂物都没有,车内有淡淡“花海”的味道,还多了一味薄荷的冰凉。
梁东岩语气异常深沉,整个人沉静的可怕,像火山爆发前的那种沉静。
余音刚坐好,还没来得及系安全带,梁东岩一脚油门,车又冲了出去,余音被重重甩在座椅上。
她忙脚乱得想系安全带,余光突然看见车前方的人群,吓得她抖了一下,安全带重弹回去。
车子径直冲向了人最多的方向,速度快的像飞一样,男男女女们抱头鼠窜,瞬间尖叫声四起。
车在刚才的人群最中央的地方停住,那片空地的中央只有那一辆保时捷,人群被赶到周围。
突然,车子往后倒,余音猛地向前倾,差点儿撞上车前面。
“安全带。”梁东岩冷声提醒。
余音哆哆嗦嗦抽出安全带,插进孔里,战战兢兢抬头,看到他脸上依旧愠怒威严。
梁东岩又是一脚油门,继续往人群里冲。
“梁、梁先生!会出人命的!”余音抱着头,不敢看前方。
车又猛地停住,周围人像遇见炸弹似的纷纷四散。
余音以为就此结束,谁知梁东岩来来回回好几次,憋着一股劲,就把车往人群里扎,哪人多往哪里扎,而且是猛扎。
最后,那些人零零散散分散站位,再不敢站在一起。
几个胆的女生都吓哭了,躲在身边不知名的男人怀里哭骂着:“这是谁啊,会不会开车,吓死宝宝了。”
“闭嘴!别话!害怕就滚回车上去!”女人身旁的男人警告着。
这辆保时捷,圈子里的人谁不认识?要是平常,他们肯定会借上前客套一番,但显然这保时捷的正主儿怒着呢,谁敢上前。
料不准人家一脚油门,你就呜呼哀哉了。
梁东岩这车开的和开飞似的,余音算见识到了。
以前她还多有怨言,觉着自己跟了他那么长时间,却连他的车都没坐过,今日一坐,余音心想:还是一辈子不坐为好。
“他们动你了?”梁东岩搭在方向盘上,又开始倒车。
余音突然惊觉,再不想经历这种胆战心惊,赶紧摇头:“没有,我还踢了人一脚呢。”
“踢哪了?”梁东岩继续沉声问。
余音声回道:“膝盖。”
梁东岩声音又沉了几分:“没踢到断子绝孙就不算踢。”
余音:“”
忒狠。梁东岩的心太狠了。
“梁先生,胤还在我车上,我去看看。”余音迫切的想从他车上下去,开车门,却发现推不动,他把车门锁了。
回头,凝眸问:“梁先生?”
“坐着,还没完呢,等个人。”梁东岩冷声回道。
余音丧气地坐回座位上:“您哪里是等人。打狗看主人,您怕是想连主人一起打喽。”
梁东岩故意吓这群人,就是逼着这群人通知萧城,让他赶紧回来呢。
“知道就好。”梁东岩。
“我不想找萧先生帮我打官司了,我们走吧。”余音不想惹事,更不想梁东岩因为她惹事,他是那样一个神仙一样的人物,喝茶下棋,偶尔打打官司才是他的该做的事。
而不是现在为了她,和别人斗气、置气,甚至连闹出人命都不怕。
“不找他,你准备找谁?找我?”梁东岩沉声问。
“我的事情我可以处理的,不用麻烦您。”余音真心话不是置气话,她拿了梁东岩一千万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他还几次三番帮她,她更受不住。
欠钱好还,欠情那真是不知道怎么还。
“我就知道你不会找我。”梁东岩语气幽森,带着难解的震慑:“你找他可以,我帮你,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梁先生?”余音怔怔的看着他,依旧是那副沉眉肃目的凌厉模样,但余音却觉得他好像不太一样了。
梁东岩的世界里,从来只有可以或不可以,行或者不行,从来没有“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砰!”车尾被撞击,猛然往前一震,余音震出去,又被安全带拉回来,吓得她叫出声。
梁东岩抬头,从后视镜里看到车后面紧紧贴着的玛莎拉蒂,他猛然倒车,将撞上他车尾的玛莎拉蒂倒着往后挤。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余音原本就心有余悸,此刻又被梁东岩的举动吓到心冒到了嗓子眼儿。
玛莎拉蒂加速倒车,迅速脱离保时捷的尾部拉开距离,快速掉转车头,和保时捷成车身平行姿态,并驾齐驱。
它的驾驶室刚好挨着余音那一侧,透过驾驶室透亮的玻璃,一张白皙有致,面带嘲讽的清逸俊颜显露。他的面容没有梁东岩深刻,面部的线条流畅柔和,从余音的角度看过去,刚好可以看到他侧面高耸的山根,和梁东岩如出一辙。
“喂,姓梁的,来都来了,跑一圈儿?”那人摇下车窗,半个身子趴在车窗上。
他微微扬着下巴以示挑衅,短寸头发几乎贴着头皮,右耳上一颗耳钻在夜晚格外显眼。
整个江市,敢这么称呼梁东岩的人,余音发誓他绝对独一个。
梁东岩没搭话,只把油门轰的隆隆作响,俨然一副决一死战的姿态。
余音心里却在质问苍天,为何神仙打架总要殃及她这个鬼呢?
萧城屈起中指,抿在嘴里对着散开的人群吹了声口哨:“来个放烟花的!”
意思是来个发指令的。
只见刚才被余音踹了一脚的男人,一瘸一拐上前,里还拿着一根烟花,眼睛时不时往保时捷的方向瞟,看又不敢看,眼神飘忽不定。
萧城探着身子,笑问:“腿怎么瘸了?”
那个男人默默低头,声回道:“摔、摔的。”
“不是他撞的?”萧城冲梁东岩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不、不是。”那人结结巴巴。
“实话。”萧城突然收起笑脸。
那个男人指又不敢指的指了指余音的方向:“她踢得。”
余音发汗,三言两语把错儿撇到她这儿来了?她刚想开口解释。
梁东岩幽幽开口:“管好你的人,以后再敢碰我的人,就不是踢一脚这么简单了。”
萧城面色也暗下来,问那个男人:“你惹他的人了?”
那个男人点头,萧城随抓起副驾驶上的坐垫从窗户里扔出去砸在那男人身上:“该!”
他憋着一口气,对那个男人:“愣着干嘛,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