伉俪情深
那个男人颤颤巍巍拿出打火点上烟花,然后高举空中,只听一声“咻——啪!”
一枚金黄色的烟火升空,在巨大的黑色夜幕里发出耀眼的光辉。
它在到达最绚烂的那一刻发生爆炸,发出迅捷的信号,两辆蓄势待发的车子像火箭一样冲了出去。
余音眼瞅着表盘上的数字飚升超了00,而且还在往上升。眼前是崎岖的山路,伸不见五指的黑夜里,仅靠车灯照明,分分钟碰壁或掉崖
她吓得脸都白了,屏着一口气,半天都没法呼吸。
车子进入弯道七扭八怪,余音抓着车顶的把都被甩的左右摇晃,每次在她以为要冲出路面直奔悬崖的时候,车子总能及时扭转,甩着尾巴滑入车道。
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此起彼伏,漆黑寂静的大山里,这种声音像极了野兽狰狞的嚎叫。
发动的轰鸣越来越响,刹车片的嘶鸣接连不断,余音除了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起初,车子冲出去的时候,梁东岩就一路领先,经过几个可供超车的弯道,梁东岩硬是用车身挡住了后面玛莎拉蒂的去路,逼得对方险些撞上山崖。
而他,全程肃目沉眉,冷冽泰然,仿佛眼前这一不心要命的事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萧城几次超车都没成功,眼见着马上要到终点,他直接一脚油门轰倒底,生生顶了上去。
“碰!”玛莎拉蒂故意追尾。
余音猛地往前栽了一下,被安全带拉回来。随后梁东岩猛踩刹车,夜空中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吱呀声,尖锐刺耳。
保时捷和车位和玛莎拉蒂的车头已经被挤得不成样子,但两车的较量没有停下。最终,保时捷被玛莎拉蒂推着,先过了终点线。
车子一停下,余音就推开车门逃也似的下了车。
下车后她才发现自己腿已经抖如筛糠,站都站不稳。山上风大,冷风袭来,原本因惊吓就毛骨悚然的她,顿时一阵寒颤。
梁东岩推开车门下车,看到余音的面色几近惨白,连唇色都消失了,他捞起车里的外套一扔。
带着“花海”味道的外套稳稳当当的落在她头上,劈头盖脸将她盖住。
“谢、谢谢。”余音惊魂未定,话的磕磕巴巴,拉下外套裹上,三魂七魄还有一半没归位,另一半还神游着呢。
后面那辆玛莎拉蒂的车门也开了,萧城推门下来,一身黑色夹克休闲裤,双插兜靠在车上,眼睛半眯着看着他们,目光在对面两人身上短暂逡巡,笑道:“得,输了,愿赌服输,吧想让我做什么事?”
这是萧城跑车的规矩,赢了他就能让他做一件事。
萧城面上大方,心里早骂了梁东岩千百遍,这条路上他就没输过,梁东岩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赢了他的人。
梁东岩毫不客气:“给她打个官司。”
萧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我这耳朵没聋吧?”他装模作样的掏掏耳朵。
“lt的梁打律师找我一个八百年不打官司的人帮忙打官司,这新闻爆出去别人还以为咱们要握言和呢。”
“你想多了。”梁东岩语气森冷。
“这女人?怎么回事?”萧城故意扬下巴指向余音,轻佻又挑衅的问:“战修炀的老婆也帮她找我,我没去,没想到你又来了。”
梁东岩干脆利落:“我的人,别的你不用管。帮她打官司,打赢了要求随便你提。”
萧城眼神突然亮起来:“真的假的?我要是狮子大开口,要你们lttp30的客户名单呢?”
一旁的余音听到这笔怎么听都不划算的生意,她怕梁东岩真这么做,那她欠他的永远也还不清了,赶紧道:“梁先生,您别答应,我的事只是件事,不值得您这样。”
他今天能来,都已经让她喜出望外,感恩戴德了,余音怕他做的越多,她好不容易建好的心理防线会溃不成军。
“吆,这么心疼他?他还真是没白疼你啊。”萧城瞧见这幅你侬我侬的场面,倒是新奇,没听梁东岩对哪个女人特别上心啊,连周可渡他都看不上,这么个姿色还行的女人,他是怎么看上的?
余音眉目如画,对上他轻佻不屑的眼神,丝毫不惧,落落大方的回道:“萧先生,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请你打官司是我的事,和梁先生没关系,您别坐地起价,借要挟他。”
“得,你们伉俪情深,我投降。”萧城举双做投降状,再不投降他怕是要被这两位一来一往的狗粮给噎死。
余音:“”
这个萧城一定是学生文凭,“伉俪情深”是用来形容夫妻的。
余音:“萧先生,诽谤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和梁先生没关系。”
萧城头顶一连串大问号,余音的话让他哭笑不得:“喂,我,你和他郎情妾意,你侬我侬,你是当我瞎还是聋?你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吗?你知道我出生到现在和他的话加起来,都没今天一晚上的多么?”
余音愣了一下,扭头看梁东岩,向他确认。
梁东岩理所当然的点头。
他,默认了?!
“梁先生,您是给我找了个您的死对头帮我打官司?”余音顿觉毛骨悚然,梁东岩这是要闹哪样?
梁东岩目光如炬:“就算你不要我帮忙,我也要给你最找最佳人选,懂吗?”
“即便给我找的是你的敌人?”余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不行?”梁东岩拧眉问。
“行、行,您是老大您了算。”余音嘴角极不自然的咧开,呵呵笑着,主动认怂保平安。
梁东岩的思路她是get到了,毕竟是“喜欢勉强到心甘情愿”的人,他狠起来可是连命都不要,给她找个死对头打官司,这还算事儿么?
呵呵,他开心就好。
转首,余音开门见山问萧城:“萧先生,律师费您出个价吧。”
“你确定你出的起?我可是很呲——”他刚想他很贵,右腿处传来一阵剧痛,疼的他直不起腰,刚才下车稍稍有点疼,他没在意没想到这还没一会儿,他已经疼的冷汗直冒,站都站不稳了。
“哐嘡——”他右边退疼的完全使不上力,身子失去平衡,侧倒在地。
“萧先生!”余音职业性反应,连忙冲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