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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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梅香夹着尾巴似的逃了,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萧城阴翳的脸色瞬间变回来,变脸比翻书都快。

    看着余音他笑:“给你出了口恶气,我够义气吧?”

    “您仗势欺人,这由头可别落在我身上,我胆怕得罪人。”余音可不敢领这个情。

    “呵!你怕得得罪人还特地把她留下?不就是想借我的刀杀人么?怎么我顺了你的意,你还不满意了?”萧城不屑的笑。

    不满意?又是这个问题。

    余音全程黑脸,反正“不满意”这三个字就是她的魔咒,听了就让人浑身不舒服。

    “您的伤口需要清洗,我去拿药。”余音岔开话题,转身离开病房。

    进入处置室,刚才被萧城赶出来的姑娘还在哭天抹泪。

    余她旁边一盒纸巾快要见底。

    “有哭的功夫,不如做点实事。”

    话出口,又觉得略微恶毒,她缓和了颜色,继续:“我的话可能有些不近人情,但这个岗位就是这样,不允许你掺杂太多个人感受。”

    姑娘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她,眼神里的怨怼和委屈似乎在抱怨她不理解她。

    “这世上没有谁规定谁必须理解谁,不用奢求病人理解你,你只用理解自己就行。”

    女生这才抹了把眼泪,哽咽道:“余医生,你不用安慰我,我哭会儿就好了。”

    余音整理药品和工具的顿了一下,语气也换上温柔:“你懂我的意思就好。”

    她不是个容易和人亲近的人,这个护士也是新来的,余音只见过她几面,连名字都没怎么记住,所以做不到像林护士长那样甜言蜜语的哄着,只能几句自己的感受。

    可能出发点还是好的,但话出来就变味了,所谓者无心,听者有意就是这样。

    难得这个护士心没那么窄,很快明白她的意思。

    余音停下里的工作,:“萧先生的准备工作就交给你吧,你不用担心,我去上药。”

    护士迅速抹干净眼泪,激动的点点头:“好。”

    果然是初入这行的新人呐,受了这么大委屈工作热情也不减一分。要是老鸟早就撂挑子不干了,谁愿意受那个气去伺候别人?科里这么多人,自己不做也有人会做,反正又不影响工作。

    “一会儿弄好了叫我。”

    护欣喜连连地点头:“嗯。”

    她从处置时出来。

    林护士长拉住她,好奇地问:“你怎么哄住的?这姑娘,眼泪和泉水似的,我哄了好久都没哄住,想着她一个新人刚来就受了这么大委屈,就让她在处置时自己待一会儿,没成想眼泪一点儿没止住。你是怎么做到的?”

    余音自信一笑,故意卖个关子:“不告诉你。”

    “哎我余音,我们怎么也算无话不谈的好同事吧,对我还不肯?”

    余音当然不能是自己“冷言冷语”误打误撞,只能继续卖瞒着:“山人自有妙计。”

    “得得得,你赶紧成仙去吧,还山人。”林护士长不在追问,看到处置室冒出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头,正巴望着她们的方向,她轻轻推一把余音:“去吧,她找你呢。”

    接过处理伤口的药品和器具,和护士相视一笑,余音又匆匆赶去萧城的病房。

    她前脚刚走没几步,后脚一男一女风风火火冲上楼,拦住正要下楼的林护士长,气势汹汹地问:“余音是不是在这儿工作?”

    林护士长一头雾水:“你们是?”

    “我是她姨夫!她偷了我儿子,我是来要我儿子的!”赵翰异常激动,拉着林护士长就像拉着仇人似的。

    林护士长赶紧甩开他的:“先生,您弄错了吧?有什么事先和我去会议室,我们慢慢谈。”

    陈梅拨开赵翰,直接上前,叉着腰指着林护士长:“慢慢谈?慢慢谈就能把孩子还给我们了?”

    “这里是医院,不能大声喧哗,咱们先找个适合谈话的地方,”林护士长劝道。

    “不行!她害我在局子里关了那么久,这笔账我记着呢!”赵翰越过林护士长直接冲到护士站。

    “余音呢?余音呢!让她出来!”赵翰在护士站大喊大叫,引来不少患者和家属围观。

    林护士长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让刚才的护士去通知余音,但护士忌惮那是萧城的病房犹豫了。

    “快去啊!”林护士长没多想,赶紧拨打了保卫科的电话。

    病房里。

    余音正给萧城上药,动作十分心翼翼。

    但萧城却十分不给面子,皱眉哀嚎:“你轻一点儿,是不是女人啊你!”

    余音一拿纱布,一拿棉签,站直身体,一本正经道:“萧先生,您可以质疑我的技术,但不能上升到性别攻击。”

    萧城不满:“哪有女人有你下那么重?”

    余音反驳:“哪有男人有您这样怕疼?我朋友胃出血,半条命都没了,也没过一句疼的话。”

    萧城咋舌,竟是无话可。

    毕竟人比人,气死人。比余音轻的女人他没遇到,但比他不怕的疼的男人余音可是见多了。

    “您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您可能天生痛温觉神经比较敏感,对疼痛的耐受不高,我能理解,非常能理解。”余音可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嘲讽他,赶紧找个理由蒙混过去,别把这位主子惹生气了,她还指望他帮她打官司呢。

    萧城却兀自喃喃:“原来是这样,我从比别人怕疼,我爸还骂我没出息,原来是有理论依据的。”

    余音:“”她只是信口雌黄而已,没想到萧城竟然真的接收了这个法。

    不过她的信口雌黄可不是张口就来,至于萧城是不是她的那种情况,还得通过检查去确定而已。

    病房门口,一个娇的身影匆匆而来,看了眼萧城,着急但又怯生生的:“余医生,有个自称是你姨夫的人来找你,态度很不好。”

    原以为他们会消停一阵,没想到他们竟然闹到这里来了。

    余音点头,又想是她,怕触了萧城霉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倒是萧城,好像没事人一样,完全衣服看好戏的模样:“仇家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