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和她的七个白马王子1
“把刀收起来,尽快!如果你不想像你之前那个男朋友一样的结局。”这不是奉劝,这是警告。
其中的差别只有周可渡知道。
虽然事过多年,但当初那个男人的下场她还历历在目,被萧城的下搞得浑身是血,躺在血泊里,他一点点向自己爬来,指巴着地,每动一下就在水泥地面时留下一道血印子。
泥巴混着血水,把他的整张脸糊住,连五官都看不出清楚。
而她,被掉在半空中,两只已经完全脱臼,眼睁睁看着他一点一点靠近自己,隐隐可以听见他口中喃喃着她的名字。
周可渡不知道那个人是真的爱她,想拼尽全力去救她,还是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把她当做生前最后一道曙光。
事到如今,周可渡甚至已经记不得那个人长什么模样,甚至也忘了那个人叫什么,脑海里只有昏暗的光线,和一个拼命往她的方向爬的人。
梁东岩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昏倒在地,周可渡被梁东岩带走的时候甚至不知道那人是死是活,只记得他沿途爬过的地方,遗落一柄蝴蝶刀。
她当时被吓坏了,连对方是死是活都不敢去确认,只在路过时俯下身捡起了那把刀。
就是她里的这柄。
被梁东岩带走后,她也曾问过梁东岩,那人是死是活。
梁东岩只淡淡地:“这不是你应该关关注的问题,如果实在忘不掉,最好当做一个教训,别在轻易招惹萧城。”
语气和现在一模一样。
至今她每每回忆起当初的事,还心有余悸,浑身发寒。
周可渡慌乱之间一把夺掉余音的,随扔进海里。
余音想伸去抢,奈何她速度更快。
周可渡恼羞成怒了。
“周可渡!”萧城见状,怒火中烧,“如果你不想和当初那个男人一样的下场,就给我放了余音。”
“呵,萧先生,您可真是看中余音,不会您也看上她了吧?这出戏可真精彩。当初那个人,我连他姓甚名谁都记不住,他的死活关我什么事?他的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
“他死了。”
萧城像法官宣判一样,直白又直接,话语简单锋利,像一把利剑,生生斩断周可渡的话语,然后插在周可渡心头。
周可渡瞬间僵硬,话一半断在口中,心里莫名被扎一下,不疼却让人无法喘息。
“是自杀,至于为什么打保龄球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萧城的语气幽幽地森冷,透着一股邪恶。
周可渡以前常年混迹风月场,怎么会不知道“打保龄球”是什么意思。
“我当然知道!”周可渡的声音逐渐失了颜色,“在人的意志崩溃到几点的时候,在他耳边摔酒瓶,每摔一次就让他数一个数,长此以往,他就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恐惧心理,只要一听到酒瓶摔碎的声音,便会不自觉的恐惧。”
余音听着只觉得惶恐。
依着她的理解,这就是强行给精神崩溃的人进行条件反射的训练。数数可以在感受痛苦的时候保持清醒,犹如绝望中的一丝希望。
起初这种方法被医生用来让患者保持清醒,加上痛苦的施加,完全是精神的折磨,不,摧残。
这和000-的故事一样。
怪不得周可渡会如此怕萧城。
“你今天敢伤余音一下,你的下场不会比那个人好到哪里去!”萧城冷冷警告。
周可渡自信地傲然冷笑:“当初东岩能带我走,现在一样可以,他马上就到。我现在就想知道,如果我真伤了她,东岩会不会心疼,不过心疼也没关系,反正他一样要保我。”
余音原本古井无波的心底泛起阵阵涟漪,不是因为怨赖梁东岩拼命护着他,而是气他的偏袒早已经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
她的命就不是命,就这么不值钱么?被人轻易用来试探这样一个没有营养的问题。
要知道,那可是她当初拼尽全力和另一个人一起守护下来的东西。
“周姐,您不把我的命当命,只当做一个试探梁先生的工具,但我把我的命当命。我这条命虽然不值钱,但也是我和我朋友从死神里一起夺回来的,我很珍惜。为什么你用刀抵着我的时候我不带怕的?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那种濒死感可比您现在假模假势用刀抵着我痛苦多了。”
“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周可渡将刀往余音脖颈上又逼近几分。
余音没有后仰躲闪,任她威胁。
“您知道以您这把刀的锋利程度,要用多大的力气能划透我的皮肤?又要以多大的力道穿透我的动脉?或者,您知道动脉在哪里么?”
周可渡被她唬住,显然这些问题余音比她了解多了。
“再或者,您能保证一刀下去就一定能让我毙命么?如果不能,您觉得您的下场是什么?”余音不等她回答,便:“或许我只是上了皮毛,而你要在监狱里度过你的下半生。”
“不会的!东岩不会不管我!”周可渡疯狂摇头:“他可是答应过我姐姐,要护我一辈子!”
“梁先生会护大明星周可渡一辈子,但不会保护杀人犯一辈子,别忘了他姓梁,他可以只遮天,但不可能无法无天!”
周可渡突然惘然,梁东岩的确可以一直护着她,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没有损害到梁东岩的切身利益,如果因为过度袒护,损害到梁家,正如余音所,梁东岩不可能一直护着她。
余音见她有所松懈,反别过她执刀的,将那只推开握住。
周可渡惊觉,另一只过来帮忙夺刀。
眼见着刀右倒左,余音用力将她握刀的尽力往外掰,另一只控制住她另一只。
两相争夺之下,周可渡为了挣脱她,猛地一扬,余音的踉跄几步,后腰直接撞在栏杆上,上身向后仰去,重心不稳,整个人越过栏杆,翻了下去。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余音只觉得头脚互换,晕晕乎乎地整个人便没了依托。
自由落体后,“通——”一声,整个人扎进海里。
水的冰凉和无力将她仅仅包裹,沁寒柔软的触觉如同山崩海啸,侵袭着她的身体,将她瞬间淹没。
窒息感纷至沓来,她只能在水里拼命扑腾。
脑海浮现出昔日濒死的画面,同样的水花,同样的无力,同样的冰冷,不同的是,没人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