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他吧？

    她好像在水里听到了季康的声音，那种或熟悉或陌生的少年音。

    熟悉是因为那声音潜在记忆深处，陌生是因为经年过去他已经成熟，不再是当时那个太阳一样的少年。

    余音也曾在脑海中够无数次勾勒他们重逢的画面，但无论如何也没想过，是这样狼狈而惨烈的场景。

    她再一次溺在水里，等待能带她逃出生天的那个人。

    然而那个人又是季康。

    一夜好眠后。

    清晨的阳光透过蓝色的窗帘照进来，影射淡蓝色的光芒。

    余音被这种淡淡的清爽刚忙照醒，迷蒙之间睁开双眼。

    入眼便是几个并排站在她床旁的人。

    余音吓一跳。

    “余音，你醒啦？”秦骕的激动的转身。

    她点点头，挣扎着起身，发现浑身酸痛，全身的肌肉都好像被拉伤了一样，疼的厉害。

    向堃见给她背后塞了枕头，将她扶好坐正，“坐一会儿就好，别太勉强，你昨天在水里泡了不短时间。”

    秦骕一瘸一拐的坐在床旁，“咋样啊，感觉？你知不知，昨天你掉下去的时候，差点儿吓死我，加上昨天你又和我你怕水，我心脏都悬到嗓子眼儿了。”

    余音默默低头：“老秦，谢谢你，让你担心了。”

    “那是，我这辈子估计也就为你一个人这么拼过命了。”秦骕突然傲娇起来，不过没一会儿，他就将目光转移到向堃身上。

    他歪着头，扬了扬脖子，“老向，当时我跳下去就够了，你为什么跳下去啊？是不是担心你兄弟我？”

    向堃无语凝噎，淡淡白他一眼，应付地道：“是是是，我怕你掉下去淹死。”

    秦骕急了，“哎我老向，你就不能点儿吉利话？”

    余音掩唇轻笑：“向堃好像没错。”

    “连你也知道我昨天跳水里以后脚抽筋了？”秦骕一脸震惊。

    余音点头，想笑但胸腔里就想灌了浓硫酸似的，一笑就疼，只能憋住。

    “是不是那个季康告诉你的？”秦骕刨根究底。

    “就算他不告诉我，昨天你的窘态也被那么多人看到了。”余音辩白，突然意识到好像少了一个人：“季康呢？”

    “我们来之后他就走了。”向堃回答，“他昨天也跳下水了，可能昨晚没来得及换衣服，着凉了，今早上看他脸色不太好。”

    秦骕补充道：“那哪儿是不好？我看他还和护士借体温计呢，估计是发烧了，不想传染余音，早上才匆匆走的。”

    余音愣了一下。

    秦骕见她不发表意见，他好奇地问：“这个季康是你什么人？初恋？感觉他好像贼关心你。”

    “不是，你别乱，我和他只是邻居。”余音立即解释。

    “我看不像，邻居哪有这么关心你的？能为了你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还二话不的，这世上除了我就没不对，还有梁先生和萧先生这样一算，人还挺多哈。”

    余音：“”

    虽然她无语，但秦骕话里的把柄她也没放过。

    “你梁先生和萧先生也跳下去了？为了救我？”这显然出乎她预料。

    “当然！一个个奋不顾身的，比我还积极，梁先生最先跳下去，当时我都没反应过来呢，就见一到黑影歘地纵身一跃，以极为优雅的弧度入了水”

    向堃拍一把秦骕，打断他的话：“够了啊，你不能因为偶像是梁先生就故意渲染啊。”

    “哎呀，你懂什么，那可是我偶像，我当时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想都没想就跳下去，他未免也太好心了吧，怪不得能当律师，这见义勇为的精神太值得我学习了。”

    余音：“老秦，梁先生在你眼里自带光辉滤镜是么？”

    被秦骕那么一，余音好像真应该给梁东岩送个锦旗才对得起他那奋不顾身的一跃。

    “哎呀，我是想他救你真不带一点儿犹豫，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要不是他把你从水里捞上来，指不定你还得多在水里泡一会儿呢。”秦骕逮到会就给梁东岩好话。

    余音却愣了，“是他救了我？”

    “不然呢？”秦骕鄙夷，“你以为把你这么大一个不会水的旱鸭子弄上岸很容易？我看他今早上走的时候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还有，你能这么快上救护车，也是梁先生的功劳，他动用关系，叫来救护车还让车一路畅通无阻地把你送到医院。”

    余音彻底懵了。

    “要我，你赶紧趁会好好感谢感谢人家，真的，就这救命之恩，你以身相许都还不清。”秦骕半开玩笑。

    向堃又拍他一把，“余音这才刚醒，别乱开她玩笑。”

    “我余音，你激动什么？老向，你是不是也对余音有意思？”秦骕总觉得向堃怪怪的，但又不清道不明，一时冲动便问了出来。

    “没有，你胡什么呢？”向堃的余光连忙往余音的方向瞟几眼。

    余音没有听身边两人的打打闹闹，陷入沉思。

    勉强吃完早饭，肖淑雅带着束一起来看她。

    “昨晚我就想过来，但听萧先生你已经没事睡了，我也不好来打扰。今天看你醒过来，我这心也放下一大截儿。”

    “谢谢淑雅姐。”余音的被肖淑雅紧紧握着。

    “别，我还要和你谢谢呢，要不是你，梁先生也不会放弃周可渡，现在她人被拘了，我和她之间的恩怨也差不多了了，她到现在这个下场是咎由自取，比起把她当玩物一样的报复，现在我更想专注于事业。”

    肖淑雅的目光充满了希望，“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凭借自己挣过一分钱，现在有了束他们，我才知道挣钱这么有意思。”

    余音也很欣慰，肖淑雅对于复仇的执着远不及她投身事业，她也算真的走出来了。

    “余音，我话算数，你这个妹妹，我认定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但凡我能摆平的，帮你我绝不含糊。”

    肖淑雅义薄云天，余音听着却忍俊不禁，“淑雅姐，你这样特像绿林好汉。”

    ***

    一天过后，她的情况好转，由于被救上来及时，救治处理妥当，很快就能出院。

    秦骕和向堃给她办了出院续。

    离开海城前，余音通过萧城要到了季康的联系方式，给他发了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