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我不能倒下。”梁东岩没有紧锁,惺忪之间呢喃。
余音:“”
这不已经倒下了么。
给梁东岩量体温后,看到刻度直接飙到42度,余音也是吓一跳。
赶紧给他推了一剂退烧针,生怕他烧坏了脑子,顺道给路历之打了个电话,梁东岩这种情况,还是有人在他身边陪着比较好。
紧急处理完一切,一个护士捧着一套蓝白条的病服进来,“余医生,这个”
余音瞅着这套衣服也犯愁,“等他朋友来了再给他换吧。”
依照梁东岩的脾气,肯定不会让陌生人碰他。
人都迷糊成这样了,他还不让护士扶他一下,这股子熟悉的执拗劲儿他是怎么做到在几乎神智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还能辨别人?
余音搞不懂,只能任由自己受苦受累,一个人照顾他直到午休。
此时,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去吃午饭,护士站里只有余音和值班护士。
他
路历之提着行李包匆匆而来,气喘吁吁地冲到护士站:“他人呢?”
“在里面,我带你去。”余音领着路历之进入病房。
病房内,梁东岩安安静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憔悴,额前的碎发在光影下,将丝丝缕缕的影子映在他的脸上,遮住他眼睛以上的部位,原本深邃的眼窝在光影的加持下更加深刻。
“你给他先换身衣服吧,最好换棉质的,比较吸汗散热,有助于降温。”余音声吩咐,捧起一旁的病号服递给路历之。
路历之点头,余音很识相的转身出去,一直站在门口等待。
没多会儿,路历之从里面拉开门,潇洒的一歪头,“换完了,进来吧。”
余音伸头往病房里看一眼,检查一下才心翼翼走进去。
“到底什么情况?”路历之看了眼床上的梁东岩,“他身体一向很好,一年到头都不见他生几次病的,怎么这次病的这么严重?”
余音惭愧的低下头,“应该是落水的缘故。”
“我当然知道他落水了,我亲眼看着他一头扎进海里的。”路历之急的两叉腰:“但他游过冬泳都没事,怎么可能因为一次落水就病成这样。”
路历之越,余音心里就越堵得慌,她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要不是梁东岩那晚在病房外守了一夜,湿衣服没来及换,也不可能变成这样。
“他输完液,如果温度能降下来你就带他回去吧,留在医院这边,他身体虚弱,更容易生病,家里干净一些。”
“他现在这种情况,不得留在医院么?你不会真觉得他病这么重还一个人跑来医院只是为了看病吧?”
路历之现在真想把余音的脑子扒开看看,不对,应该把她的心剖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肉长的。
“路先生,你误会我了,医院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余音也急了,就算如路历之所,梁东岩跑来医院是为了她,但也不能那自己的身体健康做赌注去冒险。
“我真的是为了梁先生的身体考虑,他现在这种情况真不适合留在医院,不是所有病人都适合入院治疗的。”
“那他想见你却见不到你,怎么办?”路历之总觉得余音的决定不近人情,根本不理解梁东岩的苦心。
余音真被他的问题问住,一时无法回答。
她只是出于专业技能的角度考虑不想梁东岩担这种不必要的风险。
因为作为医生,最害怕的便是感染。
“这样吧,我送他回别墅,你晚上带赵子胤去别墅住几天,好好给他看看病,照顾照顾他。”路历之只能帮他的好兄弟到这里了。
“路先生这、不合规矩。”
“有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给他病治好,条件、钱或者其他随便提,大不了算我雇你照顾梁东岩这个病人行么?”
“可是我白天还要上班,赵子胤也需要上学”这是实话,也是不可抗因素。
“赵子胤上学我帮你送,白天我从路家支个保姆过去照顾他,你不用担心,主要是晚上,你帮我把他照顾好就行。”
路历之本着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原则劝余音,为的就是梁东岩的苦心。
他继续补充道:“而且,东岩是为了救你才生病的吧?你不应该报答一下他的救命之恩么?”
会心一击。
这才是余音最在意、最过意不去的原因。
“好吧,不过不能带赵子胤去,我怕他被传染。”毕竟赵子胤还,万一被梁东岩传染,会更让她棘。
“余音,你真的活得太心翼翼,但像个鸵鸟,一点点担惊受怕就把自己的头塞进羽毛里,一点儿险都不敢冒,梁东岩是,赵子胤也是,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
路历之眼里,余音就是古板、保守的代名词,不是她传统,而是她外表看袭来嘻嘻哈哈,但内心对人的防备比谁都重,杜绝一切可预测风险,哪怕那风险的概率比中五百万还低。
就连梁东岩这个人,她都防的死死的,也难怪梁东岩做了这么多,还是无法真正扎进余音的心里。
余音也犯了难:“我和梁先生我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也知道我欠他很多,但我不能和他走的太近。”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走的太近?梁东岩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不讲理的人,为什么不能和他走太近?做我们的朋友让你反感?你什么心理?仇富?”
“当然不是。”余音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我只是”
这个问题太为难她。
没有人知道她和梁东岩之前的关系,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有多难做。
这事关她下辈子能不能有尊严的活下去。
“有什么理由能让你决绝一个为了你连性命都不顾的人?”
余音脑袋嗡地一下,路历之将一根刺生生扎进余音的心里。
“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余音微微垂首,语气落寞。
此刻她心里觉得真如路历之所,自己此时此刻就像个鸵鸟,因为她现在特想把自己的头扎进羽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