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里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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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东岩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路历之也陪他到下午,期间梁东岩的衣服汗湿好几次,路历之不辞辛苦颇为耐心的给他换了衣服。

    余音一直都在护士站吧台,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盯着警报信息,只要有情况,患者那端按下按钮余音这边就可以收到。

    眼见着快下班,梁东岩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但人却没有醒来的迹象,感觉睡得很沉。

    “你是又自己作死吧?”路历之拿着温度计左瞧瞧右看看,“这不是已经显示35度了么?烧应该算退了才对,怎么还不见醒?你昨天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嗯”淡淡一声回应,梁东岩蹙着眉头睁开眼。

    “嗯?你终于醒啦。”路历之吓了一跳,赶紧将床摇起来,方便他起身。

    梁东岩浑身肌肉都疼,像被千万只虫子噬咬一般,勉强靠双臂支起身体,背上传来一阵疼痛。

    原来他还挂着针。

    用另一只胳膊撑着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只穿了一只胳膊,另一只袖子松垮垮的搭在他肩膀上。

    他眉头拧的更深了。

    “你昨天什么情况?唐苑打电话给我,你昨晚在办公室加班?大周末的你不休息,加的哪门子班?”路历之想想就觉得生气,语气也不禁怨怼起来。

    “刚好有个紧急的案子要处理。”梁东岩不着痕迹的回答。

    “我信你个鬼嘞!你的工作效率我不了解?把案子放在周末解决?你骗谁呢?”路历之一眼拆穿他。

    凭他对梁东岩的了解

    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不会故意让自己病情加重,跑来住院吧?”

    梁东岩面容憔悴,眼神淡然的扫过他:“我不傻。”

    “呵呵!是是是,你不傻,你就是习惯性‘曲线救国’而已。”

    路历之看破不破,嘴角带着一抹神秘的笑容,起身抬按下警报。

    没过几秒。

    “来了,来了,怎么样?”余音风风火火从外面夺门而入。

    进门后就看到醒来后靠坐着的梁东岩,他本就白皙的面容上更显憔悴的惨淡。

    与此同时,她还看到梁东岩只穿了一半的衣服

    坚实的胸膛和紧致走形的腹肌,由他白里透红的肤色衬着,粉嫩和刚毅交织,格外扎眼。

    余音瞬间脸红,进退两难。

    也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次见她都觉得梁东岩自身携带蒸笼属性,恨不得从头到脚将她蒸熟喽。

    犹疑着上前,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把他当成病人就好了,毕竟医生眼里无性别。

    但她脸上的热度怎么也退不下来,心越发跳的厉害。

    医生眼里无性别这句话好像在梁东岩身上不适用啊!

    “梁先生,您醒啦,感觉怎么样?”她不自然耳朵别看眼,努力将目光落在其他方向。

    “嗯。”梁东岩淡淡地简单应一句。

    余音:“”

    “嗯”是什么意思,好还是坏?她问诊最怕遇到这样的,啥话都不,啥都问不出。

    不得已,余音换种方法:“您感觉有什么不舒服么?比如头疼,乏力之类的?”

    “没有。”

    余音彻底败给他:“如果您感觉尚可,我让路先生安排您尽快出院。”

    “不用多住几天?”这次梁东岩反应很快。

    “不用,留在医院不利于您身体恢复,作为医生,我还是建议您最好在家养病。”公事公办,有些事没得商量。

    “那就出院吧。”梁东岩没多坚持一下,掀起被子就要下床。

    余音和路历之赶紧上前拦住。

    “梁先生,您的药还没打完呢。”他上还连着点滴输液器呢。

    “不是出院?”梁东岩停下问她。

    “那也得等您把药打完啊。”她又不是不近人情的女魔头,怎么弄得像她在下逐客令一样。

    “不用了。”梁东岩抓过背上的胶布针头,一把撕掉,红色的血珠子瞬间顺着背滑落。

    “梁先生!”余音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前去拿起他的。

    原本只是呈滴状的血珠汇诚一股,汩汩流出。

    余音赶紧拿过单包装的酒精棉球给他按压上,气呼呼的仰头:“梁先生!您这是做什么?”

    “出院。”梁东岩的目光此刻盯着她这张气到膨胀的脸,丝毫不管流血的事。

    “梁先生,您也不是孩子了,怎么这么任性?”余音见过难缠的病人,梁东岩这种难缠真是独树一帜,比以往任何难缠患者都难缠。

    她不得不拿出医生的威严出来,狠狠地瞪他一眼,按着他背的指头故意猛地按一下。

    “请坐下!”

    梁东岩疼的皱眉,却是第一次瞧见她如此嚣张的模样。

    平常见了他都战战兢兢的,今天倒长本事了。

    梁东岩不为所动,余音踮着脚尖按他肩膀,“请您坐下!”

    她力气不大,脾气倒不,脸上都是火气,漂亮的眼睛瞪着,眼珠一转飘来一记冷眼。

    梁东岩低头瞥她一眼,配合地坐下。

    “梁先生,请相信我的专业判断,您这病真不适合住院。”

    余音按了一会儿,感觉血差不多止住才松,临了她还不忘帮他把背上的血迹擦干净。

    丝丝凉凉的触感,不轻不重地一下下落在他的背上。

    久违了,这种感觉。

    以前在一起时,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他的,他却从来没想过要和她像情侣那样腻腻歪歪的牵,拥抱,接吻。

    如今,她只是医生,他是患者,这种工作上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却成为一种久违的奢侈。

    “什么时候走?”梁东岩很不应景地偏过头问。

    “您先换衣服吧。”余音不敢直视前方,很不自然的将目光转向别处。

    “药还没打完呢!”路历之提醒。

    “算了,没剩多少了,再扎一针受罪。”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任他去吧,“晚上我过去盯紧一点,应该不会有事。”

    坐在床边的梁东岩微微一愣,目光扫向路历之。

    路历之轻咳几声,挤眉弄眼:“咳咳,我请了余医生晚上帮忙照顾你。”

    梁东岩猛然看向余音,“你答应了?”

    “莫不然呢?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知恩不报。”梁东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啥也不缺,什么时候也轮不到她帮他。

    现在他生病了,算是上天给她一个报恩的会,她得赶紧抓住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