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柳湖项目5
声声竭力的嘶吼越发激烈,但仍旧唤不回怀中人的意识。
她,没有丝毫反应。
黏黏腻腻的温热触感从他掌心流过,鲜红色在雪白的白大衣上晕染出一片淋漓,像极了凋零的玫瑰,血红却无力。
梁东岩的蓦然只见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翻过自己的掌时,心早被红色浸染一边。
“余音!余音!”
他顾不得其他,拨开她的脸颊看到她因疼痛而颦蹙起的秀眉,脸色也是一片惨淡。
“来人!来人啊!”
他的吼声穿透了漆黑的夜,他不知道自己在乎叫什么,只是凭着本能叫着。
不远处的医疗队听到呼救迅速上前,紧跟着来的林护士长看到受伤的余音,也是一惊。
“余音?怎么会这样?”她也没忍住慌起来,“赶紧,上担架送医院。”
匆匆组织医务人员搭把,将余音从梁东岩怀里带出来,林护士长却发现,梁东岩好像迟了一拍一样。
“梁先生?我们要送余音去医院,您去吗?”林护士长问了一句。
梁东岩这才回神,语气无比坚定:“去。”
余音被迅速推上救护车,林护士长扭头:“请跟我们上车。”
梁东岩二话没,直接蹬车。
身后突然出现一只扯住他,语气急促惶然:“等等,东岩,你不能走,这边还需要你留下来主事。”
梁东岩转身,看了眼路行之,眼眸里涌动着不同寻常的情愫:“行之,路氏是路家的产业,就算再依附梁家,那也是路家的产业,梁家不可能一辈子都罩着它,就算是孩子也该学会自己成长了。”
“可是——路家的事,我们都默认由你了算,如果你就这样走了,千柳湖项目的事,怎么向两方家长交差?”
“此时此刻,除了余音,我顾不得别的,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梁东岩还不留情的钻进救护车,不再多言,默默坐在余音身边,捧起她的握住。
救护车的后门被无情的关上,路行之无力挽回,他知道梁东岩早就对梁家和路家这种菟丝子模式的合作关系嗤之以鼻,明明不想插,但碍于两方家长的压力,他不得不在经营lt的同时还监管路氏的事。
显然,车上的女人让他彻底放下路氏,彻底不管不顾。
梁东岩,变了
救护车上。
救护人员给余音上了呼吸器,开通静脉通道维持生命体征,而她受伤最严重的地方是蝴蝶骨处。
纤瘦的身体趴在担架上,背部的蝴蝶骨突出,像一对振翅欲飞的血色蝴蝶,但此刻它们却无法获取力量,因为它们的主人奄奄一息。
她背部的衣服被剪开,露出汩汩流血的伤口,原本医生以为只是伤到背部骨头和皮肉,没想到颈椎下方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血没流多少,就是皮肉外翻看着瘆人。
梁东岩见状,眉头极为不自然的拧一下,面色沉得更深了。
“能再快点吗?”他捧着余音的,低声问,语气里带着焦急。
“没办法再快,这里离市区还很远,而且就算进了市区,还有可能会遇到堵车之类的”
“尽管开。”
“什么?”林护士长没反应过来。
“提速,越快越好,进了市区也别停,我来想办法。”
“这——能行吗?”林护士长总觉得不现实,她也不是第一次遇到紧急情况,进了市区,怎么可能畅通无阻,除非——
他有本事让整个城市的车都别动,停在那儿等救护车过去。
然而这个想法子在她脑海里停留了一秒钟,某人就已经付诸行动了。
梁东岩一个电话,把林护士长脑海里所有构想都实现了。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进了市区之后全程红灯,道路上的车规规矩矩在哪儿等着,没一个敢上动的。
市区内,原本要话费一个时的车程,竟然二十分钟就到了。
一到医院,余音就被推进了术室,梁东岩紧步跟上,却被林护士长拦住:“哎哎哎,梁先生,您不能进去。”
梁东岩驻足,眼见着术室的大门合上。
门内门外好像两个世界,那道门就是界限,生生把他的心割裂开。
“梁先生,余音现在的情况不好,她背部的那道口子您也看见了,一直延伸到颈椎,颈椎是诸多神经的行径处,到底有没有伤到神经,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您留在这里也徒劳,不如帮她准备点儿住院用的洗漱用品之类的。”
梁东岩沉沉的呼口气,面色凝重:“我知道了。”
准备这些东西对梁东岩来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但事和事儿向来都扎堆来。
他刚放下吩咐下人去买洗漱用品的电话,梁家老宅那边就打来了电话。
梁东岩十分烦躁的接起:“什么事?”
“少爷,陌陌姐她又犯病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哭着闹着要见您,您都好长时间没回来看她了,今天——”
“景安妍呢?”
“景姐在,但——景姐的话陌陌姐也不听啊,大先生二先生都劝了,陌陌姐就是不听啊。”
“一个孩子都带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梁东岩震怒,吓到了电话那头的老女佣。
梁东岩的脾气虽然不上和善,但总归能克制,而且控制力极佳,几乎不会有过多的情绪浮现在他脸上,但今天的梁东岩显然很不对劲。
老女佣第一次见梁东岩发火,自然畏畏缩缩,不好多言。
“她不愿意出来就饿着她,饿了她自然会出来,平日里你们都愿意惯着她,我看都惯出毛病来了。还有,告诉景安妍,今天她要是能把梁陌的事处理好就留在梁家,要是处理不好,明天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老女佣为难:“梁先生,这是为哪般?要是没有景姐,陌陌姐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子呢,咱们不能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梁家和萧家的恩怨还没了解呢,你觉得这恩怨算得清?就凭她带了几天梁家的孩子,就帮萧家洗脱所有罪责了?”
老女佣被怼的无话可。
“东岩!你这是什么话?赶紧回来!”电话那头突然换了另一个声音,低沉的声线和梁东岩如出一辙,但多了几分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