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城市都变得烟雨朦胧的，赤松子紧蹙着眉头，他觉得很奇怪，这不是春天，夏天的雨理应是倾盆大雨，哪是现在这个样子的，细细密密连绵不绝。他下意识很想拦截住这样的雨，他很清楚反常既妖这句话，不过要是寻常的话他只会是因为现在的人不注重环境，导致现在天气混乱。现在赤松子也是可以这样子，但是他还忧心着别的事，因为他联系不上烛龙大爷了。

    烛龙和陆敏生纵然是性格恶劣些，青春期自带反骨他能够理解，但是赤松子的消息他们从来都是会回复的，甚至是详尽的写了一二三点所以然来，赤松子有时候产生出一种“我在带孩子”的感觉出来。可是今天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惶惶的，虽然他不强求人即刻回复自己，但是这样安静的雨夜，对方是基本不出门的，电话自然是会接的。

    赤松子开始焦急了，他向来不会因为一点事而惶惶不安，但是今天实在是奇怪的很，有水的地方他就可以感知到一切，他可以一直感知到陆敏生作为少女蓬勃生长的气息，也可以感知到烛龙日益增长的能量，这两个重叠的气息正是他最熟悉的，可是赤松子找不到他们了。

    他们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消失了。

    或许在这一刻，孟婆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她也知道王川仍在这个世界上，但却消失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如果孟婆可以像赤松子那样任意在人间上行走，或许今天她早已出现在人间，像赤松子一样，到处寻找着这些失踪了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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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仍然保持着那温柔甜美的笑容，似乎没有留意到男人脸上的恐惧和疏离。

    王川自知自己傻掉了，可是他抬不起腿，似是被少女的笑容定在了原地一样。

    他依旧是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知道少女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温柔近人的笑容，还有掩盖在白裙下的满腿的尸斑和漂浮在空气中的、和清淡香水味混在一起的淡淡的身体发酵的味道。

    王川自幼出入于医院，大学的时候医学院的青梅竹马曾经私下里带他去过学校的解剖楼，而且秦月半的书王川自己也有拜读过，所以纵然他不是学医的，但尸斑他还是看的出来一点或许是歪打正着了，后面出现了的陆敏生表示。

    “老师，你怎么了？”

    少女仿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依旧是保持着揉脚的姿势。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王川现下恐怕比在车上感到更加惊恐，现在又来了一个会走会话的死人，已经开始觉得有些脱力的王川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只有等死的份儿，而且就算是跑，他也跑不到哪里去，他和这个死人停留在了一个似乎是无限循环的空间里，走不出去了。

    “诶，我还打算再隐瞒一下的，但奈何我什么都做不了了。”少女渐渐收起了那温柔的笑，换上了老成的口吻，“我算是修炼有成尸体，今日月圆，适合我出来吸收一下阴气。我跟着那群喝了点酒的鬼们，奈何他们跑到了荔广旁边，荔广是阴气中，但是凶煞气太重，倒让我——诶呀你着急什么，我可没那么傻把他们都弄死了——不过我倒是对你这双眼睛很感兴趣，奈何有人在你身上下了东西，我拿了你的眼睛，就算是得罪了地府，我现下可是不敢得罪地府。啧，真是幸运的孩子”

    少女的声音在朦胧的烟雾里虚无缥缈，但似能缠绕在人的心弦上，久久不去。

    “奈何我现在的这副身子，还是不能在这种水汽重的地方行走。本想着吞了你这双眼睛再把修为更进一步，奈何你的背景实在是让人摸不透不过不得不，给你画符的人段极高，不然这里水汽那么重，将你的符打湿，符咒就会失效。很幸运的是它们没有，庆幸吧。”

    王川走的远了些，双方只好都大声点话了。

    这里水汽突然蒸腾起来，空气中的腐臭味似乎是更加重了些。

    少女幽幽的叹了口气，在这里，任何的香水都没有用处，水汽太重且空气的流速加快了，容易把香水给散掉，奈何近些年实在是修行不易，原本已经快要去掉的尸斑还是恢复了不少，连同修为也再不精进了。她可是拉不下面子去求谁帮帮自己。

    王川走的远远的，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总之是不敢在晚上和死人在一起，鬼知道对方会不会突然暴起咬自己一口，引发生化危的剧情。

    “你别走来走去了，要是我能走的了，也不会等在这里。”

    “要是你能够夺了我的眼睛出去呢？”王川苦笑道。

    “别，眼下我就算是吞了你的眼睛我确实有可能出去，但是这个地方我不想惹事儿。”少女望着这个有点像鸡肋一样的男人，“试探来试探去，我还是白费了一番功夫。”

    这个地方很是奇妙，各种不明不白的气息在这里徘徊不散，除了那有点突出的尸臭味，还有就是那烟熏过的味道。

    王川身上有带着打火和火柴，火柴是不能用的了，但是打火还可以。

    用的电筒功能也是可以在烟雾缭绕的空间里照明，但是在南方湿冷的环境下，最好还是生点火，驱驱水汽。少女也颇为同意这个建议。

    木头都是湿的，只能够点出一点烟雾已经是很好的了。

    这的烟雾跟着空中的烟雾盘旋在了一起。

    这里王川沿着公路直线走了几遍，仍然是走不出加油站——游乐场——树林的循环，他很恐慌，要是走不出去，又没有食物的话，他可能就真的要成为少女一样了。

    少女怡然自得的用王川的书扑着什么，丝毫不见的着急的样子。王川也算是她的储备粮，只可惜这个储备粮的身份有些不明不白的，让她实在是难以下口。

    其实这烟雾实在是很烦人。跟着人走来走去的，但好在这烟似乎能够驱散皮肤上的水汽，王川中的眼镜，眼镜片上的水汽渐渐化开了。

    不，这烟确实是很像人，在王川身边走来走去，确实是有很明显的具象化，王川不敢动，今天他实在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的。就今夜来，他确实是生病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是坚决不会再动了。”

    后方传来少女缥缈的声音。

    “这是烟鬼，日本那边叫做‘烟烟罗’，是从烟火中产生的妖物，这样的地方还能够产生这等妖物，呵”

    烟鬼似乎对王川更感兴趣一些，基本上是绕着王川走来走去，是不是站定了打量王川，王川自己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一样，隐隐的有种作呕的感觉。

    少女倒是不在意王川此刻吐得多丢人真好让储备粮清清肠胃好下口，也不在意烟鬼绕着她打转，她自认虽然现在眼下目前潮湿的地方多少会影响自己，身上也起了些尸斑，但好在路上吸收了些阳气，暂时是倒也无碍，但也总不能呆在这里。

    可是这样潮湿的地方，哪来那么多那么大的烟雾，还能形成具有人形，看起来似乎还带有一点智商。

    烟鬼的注意力从王川身上转移到了少女身上，少女可以看得见的是，烟鬼身上的点点火星。少女开始有些惊慌了。

    这很不正常，这是反常既妖。

    在这里没有可燃物，所有东西都是湿透了的，这里的空气也不能点燃任何火源，任何火源进来的都会很快熄灭。所以王川那个zpp打火在这里怎样都打不出火来。

    少女身上的水分开始蒸发掉了，烟鬼盯了少女一会，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随后它歪了歪脑袋，示意两人也许跟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