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番外 昆仑山日记 part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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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叔下车。”

    薛成悦看师侄一脸黑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在想啥,逐只发出了一个“啊?”的单音节。

    “师叔下车,我后轮胎可能出了点问题。我要检查一下。”

    “啊啊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不高兴了呢。

    我蹲了下来,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修车,但换胎还是会的,这种事情我很少自己动做,因为总有人会帮着我做,但我总不能让人帮我吧?

    车里面音乐器从天策枪魂换到了业火苍云歌,还是肥皂菌的本,薛师叔有点看不下去的意思,纯阳的不能“倒戈”到天策或者其他门派,于是他伸进去,动把歌给切了,换成了河图的山河永慕。

    我换胎不是很纯熟,所以中途的时候还是大爷慢悠悠的出来,帮我把最后的步骤走好。

    “诶诶别生气啊师侄咱们也只是而已”

    “我知道啊、只是我觉得这些没有什么意义而已。”大爷搞好以后,打了个招呼让人上车去了。

    “最近她心情不是很好。现在回去了。让她冷静一下好了青春期情绪波动比较大很正常的啊。”大爷慢悠悠的又点上一根烟。他摸了摸四周,他想要摸酒来喝。想了想还是不要喝了酒上路,不然肯定是会迷路的。

    喝醉酒迷路,是大爷和我的共同性,萧撄宁开玩笑我们简直就是亲的,亲的不能再亲了。

    我们不可置否。

    车上的烟还是上次源祐一坐的时候他自己落下的,委托他买的那一些我收在了山上,没有拿下来。

    我觉得正常人的话绝对受不了我这种不健康没有节制的生活,喝酒抽烟熬夜,嗯这些真的是坏习惯。

    我想起那个时候,毕业之后第一次去找王川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是为了孟婆的事情去找他的,那个时候我还什么来着——“师父走后我开始学会了抽烟管,但很少抽,因为对身体不好”,现在呢?完全是不顾及了。

    大爷和我都没有克制,因为大爷习惯了随性,而我,是因为日日夜夜的各种惊慌和压力

    无可否认的是,现在大爷的存在给了我不少的压力。这个压力来源于因为知道自己的责任重,更明白了怀璧其罪的合理性。我半夜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失声痛哭,不由自主的撕心裂肺的大叫

    识海常年的灰沉沉的雾,简直就是我内心的映照。

    大爷从来都不会认真的安慰我,在识海里面,顶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静静地看着在冰山和青铜门前失声痛哭的我,任由着识海里的冰海翻涌着滔天的海浪,打湿了我们的衣衫。

    我心疼我们身上穿的衣服,我不知知道大爷是怎么回事,在附身的时候看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我们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贵的样子,大爷他是看到商业街上面的那些广告,觉得好看,所以就试试看咯,反正在识海里面试穿又没有人知道,意识而已,总不能控制人的思想吧嘿嘿嘿。

    我陷入了沉思。

    “大爷你觉不觉得我像是一个有病的人,有心理疾病的那种。”我问道。

    平时在人前我都是很正常的一个人,偶尔就会出现脾气不好的样子。人后我经常情绪奔溃,大哭,失心疯一样不能自己。我不敢动,人前人后两个样子,有时候我真的自己也受不了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狗模样的。

    “正常,我们的那个时候,你这个情况就叫做‘跟神太接近了’,你们人类就会将你供起来,让你做一个祭师,你啥都是对的。”大爷慢悠悠的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

    有病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先倒下了。

    我没有话。

    大爷开着车,一只搭在车窗上,那只上还夹着一根烟,烟灰倒后走。

    “所以她只是心绪不宁而已,这很正常啊。按你们的法就是,她是第一个成为容器的人,以前的人就算是先天可以成为容器,也不是能够忍受这种压力的。”大爷温吞吞的道,“不要再跟她什么她不想谈的事情了。”

    薛成悦侧过头,看向身边的人。

    明明是同一副身躯,但是可以看到两个灵魂和精神的不一样。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还是有细微的不同,固然两个灵魂已经是很相似了,但终究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我只是怎么呢,就是担心她的心情,她的心情总是不好,我很担心她。我跟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看得出来,每一次敏生回来,她的脸上都没有那么的我真的很担心她。”

    薛成悦到这里,也跟着拿起烟盒,犹疑了一下,还是抽出一个来试试看。

    “真的,”薛成悦点火的时候,继续道,“无论是作为长辈也好还是作为监察院的人也好,或者是仅仅出于戒备或者是监视什么的也好,我都很想知道敏生到底是怎样了,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她是第一个成为容器的人,所有人总有一天都会把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众矢之的,怀璧其罪”

    大爷没话,继续开车。

    片刻后烛龙道:“你以为她不知道?这些年她都在东躲西藏,不是四处搬家的那种,是经常躲着事儿走的那种。你们这个时候起结亲的事情,她又要想办法脱身——当然萧成松他能搞定,我不确定他可以,真的。”

    “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啊”

    上次的事情大爷心里面还是有些不爽的,他总觉得萧成松这个“刁民”还是想要将他或者是他们当做是筹码看待,大爷心里面不爽,真的很不爽。

    薛成悦下车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以后不能再抽烟的,烟雾吸入肺的时候难受的一批,和喝酒一样不适合他这种精致男孩的生活。

    大爷挥挥,让他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

    “不要再抽烟了!”薛成悦还是不放心,掉头回来劝人,“没有酒吧?不能酒驾呀,你也应该是戒下酒了,不然光是操心你的事情都有时间需要操的。”

    大爷也挺无奈的,让人赶紧走。

    等薛成悦走远了以后,大爷挨着车椅,侧过脸看向外面。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想一个人类了,与其是人类,倒不如是自己为了生存,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人类,自己就是那个披着羊皮的狼,随时都可以将这张羊皮给扯下来,反口就将羊群给吃干净。

    而陆敏生就是这张羊皮。

    羊皮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也会成为像狼那样的生物,固然柔弱,但是依旧是狼的共犯,他们是一体的,他们终将要相互拉扯一生。

    “所以上峰同志派了个什么人出来?”我、羊皮同志、当做并不知道大爷刚刚了什么,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大事情上面还是大爷了算,我的意见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解决大爷的事情。

    有些时候我觉得之前死去的“唐一碗”的没有错,我生来是有任务的,这个任务给我带来了不少困扰,我终生都不可能有属于自己的平静的生活。

    大爷掏出,上面是一张三无脸。

    那是源荆桃的脸。

    “大爷这不好笑,荆桃她有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她没有办法离开源祐一,老大是不会让她离开源祐一的,她只听他的。”我觉得莫名其妙的。

    “所以这次你们老大不是喊她来的,你老大根本就没有那个打算派人下来,昨晚上我就收到邮件通知了,我看了以后才睡的,你自己都不看的吗?”大爷翻了翻我的邮箱,黑色底白色字的界面里面确实有一封取消了派遣人员到昆仑的计划了。

    大爷还回复了一句“为什么?”

    那边的人只回了一句:“老子底下能人太多了,排不出来,个个都要投身入反社会的活动当中里去,少年自己看着办吧”

    我的天啊,老大你真的很任性诶。

    “那大爷我们下山来是做什么?”我问道。

    “看星星啊,不然呢?”大爷再次发动汽车,往牧区去了。

    那里是一片空地,是牧区,这个时候没有动物在那里觅食,其实就是之前我和萧撄宁露营的那个地方,大爷这次是专门让我一个人,啊不,当然还有大爷。

    “车后面有酒、食物,还有烟。帐篷也有,当然我建议你晚上还是睡车里比较好,开个天窗什么的看看星星啥的,平静一下心态比较好。对了我将之前他们送过来的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玉枢宝经的字帖给拿下来了,你可以拿着看看,写写什么的”

    “还是大爷懂我”

    确实出来走走也是不错的,大爷的没有错,因为经常有人盯着我,有时候我的生活没有那么的安静,还不如找个借口出来自己一个人呆着好了。

    大爷一到没有人的地方的时候,开着开的那个癫狂——我跟他不一样的是,一到看起来不怎安全的地方的时候,开车就会开的癫狂,生怕自己不会出事一样,但是在平地上我怕的像只鹌鹑一样;大爷就不一样了,危险地带开的又快又稳,平地的话就疯了似的,如果不是有安全带,不然整个人都能飞起来啊。

    所以我还是决定以后平地大爷开,太爽了。

    我们一路上开出去,这个时候其实外面已经是没有多少人了,因为这里本来就是没有多少人嘛,一路上畅通无阻,能看到人烟的地方都是当地的牧民。大爷中途的时候下了车,到一个牧民家里面打了些水和酥油茶,然后又上了车,一路“碾压”过去。

    据后来萧撄宁所,当天晚上的时候,有个师侄上来给我送饭的时候,看见没有人,就将饭放在了门口,回来收的时候,看见碗筷没有动过的痕迹以为我不想吃东西,又拿回去喂了狐狸;等到第二天的时候,那孩子给我送早饭和中午饭的时候,发现依旧是没有动过的痕迹,立马就慌了,因为以往我都是会将食物吃了的,哪怕是没有心情,吃还是会多多少少的吃一点的,到底岭南人喜欢吃的这个形象深入人心嘛,又有什么办法呢?

    师侄吓到了,他又不敢逾矩去砸门什么的,自己跑下去炼丹房那里找到了苏师叔,我好像不在。苏师叔拿着钥匙什么的上去敲门,进来以后发现我床铺什么的都没有动,打我的电话我不在服务区,才知道我这个二百五走下山去了。

    当然我也只是走了一晚上而已。

    苏师叔跑去问人,然后听我开车走了,中途载走了薛师叔,苏师叔又掉头去问薛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薛师叔一脸的懵逼——“她我也不知道她开车去哪里了,我跟她大爷聊得挺开心的。”

    哦豁你还跟人家大爷聊得挺开心的啊。

    萧成松吩咐给苏师叔的任务就是,看着这个孩子不要让她离昆仑太远,最好就是呆在山洞里面不要出来,除了吹风以外。因为最近蓬莱那边看起来不是很太平,不出门的话就免去见面的必要性。

    但我我大爷,我原以为就是出来接个人而已,结果又不是了,那只能听大爷的吹吹风好了。

    那天晚上,一夜星辰如雨。

    我是第一次看到流星雨。很多年以前有人跟我,一颗星星流星,就是有人去世了。流星雨的意义就变得很悲惨。我素来嗤之以鼻,流星就是流星,要相信科学。

    我还是开了帐篷,开了一瓶啤酒,静静地看着流星雨落下。

    确实震撼,这种自然景观我是很少见了。看过了也算是了却一件心愿吧,人嘛,总会对没见过的东西充满期待。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流星雨落得七七八八的了。

    萧撄宁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知道我车里面还有一只卫星电话,还知道电话号码,打过来就开始骂我了。

    “看流星雨不带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