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县令翻案
程菀将自己的名字告诉王双双后,便跟着她去了衙门里放卷宗的地方。
“这里就是文书放卷宗之处,你要是对陈年旧案还是有疑问,可以拿卷宗看看。我爹结案子,一般不会出差错的。”
王双双推开房门,一股灰尘扑了出来。
程菀不可遏制的打了个喷嚏,秦怀景蹙眉,抬臂遮挡着。
“有点呛。”
她咳嗽了好几声,这里像是平日没什么过来打扫一样。
王双双道:“这儿都好久没人打理啦,我帮你找找五年前的案子啊。你记不记得是在哪个月份?这样找起来方便点。”
程菀在脑中搜寻记忆,随后道:“五年前,六月。”
“六月”
王双双就去一旁的卷宗里翻找着。
“吱吱——”
忽然有一只什么东西蹭到了程菀的脚踝,她心下一惊,立刻转身,不心撞到架子,跌在秦怀景的身上。
他及时的抱稳了她,拿出一把匕首,“咚”一声,稳稳的蹲身刺在了老鼠身上。
“啊!”
王双双见了,中的卷宗都掉了,吓得惊叫着冲了出去。
程菀一脸复杂,她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却不想是只老鼠。
“没事了,程姑娘。”
秦怀景将死耗子飞速的扔了出去,以布巾擦拭。
程菀都来不及反应,看见那只耗子直线的飞了出去,她心口微松,道:“秦公子,多谢了。”
王双双大吼大叫的,引来了衙门的捕快。
那县令老太爷更是呵斥道:“双双,衙门里不得喧哗,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爹,卷宗房里有老鼠啊!”
王双双吓得赶紧躲过去。
县令脸色一沉,质问道:“你跑去卷宗房干什么。”
程菀跟秦怀景踏出房外,顿时一帮衙门捕快将两人团团围住。
“大胆!竟敢擅闯衙门卷宗房。”
捕快厉声道,那捕头好似远远的看见了谁,赶紧拨开捕快,惊道:“秦爷?”
县令揉了揉眼睛,赶忙跑过去一看,居然是秦怀景!
“秦猎户,是你啊。”
瞬时,以势让捕快们退下。
程菀微微行了一个礼,道:“女子程菀,见过老太爷。方才失礼了。”
秦怀景淡淡道:“有些事,想来衙门查查。不知县令,可否方便。”
县令就怪罪自己闺女儿不早,王双双嘟囔着嘴巴。
“当然方便啊。不知你二人想来查些什么?”
转着眼珠子,扫着卷宗房里头。
程菀就告知道:“我对五年前,我爹娘之死抱有疑问。特意想来衙门问老太爷,要一下当年的卷宗看一看。”
“叫什么名字啊?”
县令疑惑的问询。
“程大山与谢桂花,是我爹娘的名字。五年前,他们从悬崖跌落,被误以为是意外而死。今日我拜祭爹娘时,修葺坟头,无意发现爹娘不是死于失足,而是死于他杀。”
程菀为了避免话柄,便称是修葺坟头时,无意间发现。
县令大惊,如晴天霹雳一般闪下。
“谢、谢桂花?”
这一声,带着十足的讶异与惊骇。
程菀只觉更加可疑,老太爷震惊的为什么是原身娘亲,而不是她先开口的父亲程大山?
秦怀景的眸光眯紧。
县令兀自镇定,勉强笑:“程姑娘啊,你为什么会认定你爹娘是他杀呀。”
程菀告诉他,道:“我看见我爹娘骨头上的伤痕,发现他们均是被人打死的。我爹死于头部棍棒重击,我娘死于胸骨断裂。头部重创导致血栓,胸骨断裂导致呼吸窒息。”
王双双一脸惊诧,道:“你会验尸?”
程菀迟疑了下,微微点头。
县令更加骇然,他道:“这不可能吧,当时你们山里的人来投案。我们仵作亲自过去查验,的确死于悬崖坠落。那么高掉下来,可能是你爹脑子撞到了石头,你娘胸骨撞断了。不一定是他杀。”
王双双摩挲着下颔,附和爹爹。
秦怀景淡淡道:“若这样,那更是他杀了。”
见县令一脸茫然,程菀就解释:“假如我爹和我娘,真是悬崖边上失足掉落。那么,他们一定是脚朝下的坠落。不可能是头朝下。若是头朝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被人推下去的。”
不然,根本不符合常理。
王双双恍然大悟,道:“有道理啊。就像投井的人,若从上面跳下去,便是双脚在底。那要是被人给推下井,一定是按着脑袋先着下。”
县令显然有些慌张无措,脑门儿上满是密汗。
“这”
五年前的陈年旧案,要是想翻案,岂不是公然打脸?
秦怀景负淡淡道:“县令大人,想将错就错下去么。若当年之案可疑,理应翻案重审。”
程菀拜托道:“老太爷,事关重大。请你答应女,为我爹娘翻案。”
县令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他道:“可是当时仵作检验明明是坠崖而死,不可能会出错。会不会是你爹娘的尸骨被人盗走了,还是你们谁弄错了?”
“我娘天生有六指,我爹早年胳膊被盗贼砍过一刀入骨。都可以证明是他们真身。若不信,请老太爷带人去查验。我不会介意。”
程菀秀脸上带着决心。比起什么封建迷信,她认为找到真相与凶,才是最重要的。
县令犹豫道:“这不太好吧,挖你爹娘的坟墓。”
王双双都嫌自家爹爹墨迹,赶紧就让捕快们一起去查,看看是不是一样的特征。
“是,大姐。”
捕快跟后就去,撇下了县令原地讪汕。
县令就召来文书,道:“快去,把五年前,程、谢夫妇坠崖的案子卷宗,给找出来。让程姑娘过目。”
程菀言谢,与秦怀景一起随文书再进衙门卷宗房。
文书翻来覆去,满头大汗,一刻都找不着。
“六月份。”
秦怀景提醒他,道。
衙门文书又继续找着,可半晌还是没有找见。
“怪了,怎么会没有。我记得五年前有归案的。每一个案件的卷宗结案,都会放好。”
文书碎碎叨叨的念着,头翻动。
程菀一直盯着翻过的那些卷宗,自己动过去找。
良久,她皱起秀眉,道:“没有。”
房门外等着的县令,扬声问道:“找着了没啊?”
文书赶忙出去通禀,道:“大人,怪事。程家夫妇当年的卷宗不翼而飞了!”
“什么?不翼而飞了!”
县令惶恐,拂袖走进房里,亲自找寻。
秦怀景走到他处,并不局限于五年前,看看有没有放混的地方,找了找。
王双双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程菀道:“你爹娘那个案子,不会真的是冤案吧现在连卷宗都没了,蹊跷!”
县令以余光转过脸去,脸色苍白,都在抖。又默默回到找寻卷宗的状态。
程菀道:“我怀疑。当年负责检验我爹娘尸身的仵作,很有问题。”
卷宗丢失,负责整理卷宗的文书,也不排除嫌疑。
“大人!”
衙门文书慌张的:“的记得整理进去过的,绝对没有再动过。”
县令抿着嘴,这个案子看来是不得不翻案了。
“传本官的命令。一定要找到程家夫妇被害的卷宗,本官要重审案件!”
县令刚放下狠话,顿时心里一阵担忧的怂了起来。
秦怀景注意到这一点,眸中闪动,留意。
程菀道:“多谢老太爷。”
几人出了卷宗房,许多捕快们纷纷又进去,每个卷宗都心翼翼的拿起打开,又放下。
王双双古怪的道:“别的卷宗不丢,光这五年前的卷宗弄丢了。还真是奇怪。”
“王姑娘。你们衙门现在用的仵作,是当年的那个仵作吗?”
程菀想要问清楚,顺藤摸瓜下去。
“这倒不是。之前的那个老仵作,告老还乡去了。后来我们新招了个。”
王双双坦然的告诉她,丝毫不隐瞒。
秦怀景声音清淡道:“原仵作,是什么时候告老还乡的?”
程菀点头,她也想问。
王双双琢磨着,:“巧了。我记得那个月就是那个案子办完之后,老李就要回家了。我们当时没多想,就准他回去了。现在想来,还真是”
种种加起来,这些线索都在告诉程菀。
爹娘的死,果然不简单。
县令咳嗽了一声,道:“这老李的家乡,本官倒是知晓,在衙门在职人的册子里头记着。你们要是对他的验尸有疑问,本官让人去召他过来一趟。等本官的消息吧!”
程菀道:“看来眼下,只能先找到那位老仵作了。”
正着,那两个去山里找人问程家夫妇坟墓所在地,并一番查验过的捕快回来了。
“大人,果然如程姑娘所,的确是她爹娘的尸身。我们还问过她村里的村民,都是这么的。尸骨是对的!”
捕快回来回报,道。
县令的眼神有些闪躲,咳嗽道:“既然如此,那就重新翻案吧。你们去老李的家乡走一趟,把他请回衙门来,本官要好好好审问审问。”
“是!”
两位捕快立即去查。
程菀向他们礼道:“若是有老仵作消息,恳请第一时间来告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