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娘闻言，动了动嘴唇，问道：“程姑娘这是想要效仿京城的茶客吗？”

    她略有些为难，示意她看看自己这茶楼。茶楼平日里都没什么来吃茶，除非是一些附庸风雅的人，会请人过来吃茶，闲谈，再吟些酸诗。除了宋奕来了后，今儿茶楼才比以往热闹些。

    “姑娘啊，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这些太众了。我们茶楼的茶客不多，所以只能做些大众的茶。”

    应娘着，缓缓摇头，叹惋着。

    程菀不知在深思着什么，稍会儿便抬眼道：“应娘，要是我能够帮助茶楼的生意变好，吸引很多人来。那你愿不愿意帮我推出我的药茶试试？”

    应娘眼睛睁大，那这可是梦寐以求的事儿！

    “你能怎么帮我？我这茶楼可是一滩死泥呀。”

    “当然可以。”

    程菀带着几分自信，她吩咐厮拿过来笔墨纸砚。她要彻底的规划给应娘听。

    厮把笔纸呈上来，程菀就落笔，道：“首先，我们得要清楚受众的定位。应娘你，平日里来的都是哪些年龄段的人，什么类型的人。”

    应娘连忙就道：“一些年轻的公子哥，姐之类的。他们时而在此会友，时而在此吟酸诗，时而幽会什么的！”

    那就容易多了。

    程菀首先在茶楼的外观上布置，她打量了下外部的构造喝里间的陈设，以及屏风和画之类的。

    “现在整体看来。茶楼偏向与古朴，恐怕吸引来的会是些老人家。把茶楼修缮一下，也不用大动干戈。只需要多几枝梅花，淡雅的帘子飘逸，这屏风换成素雅的缂丝屏风。至于这些画，要换成山水画和蝶鹊画。”

    她又拿起茶具，缓缓摇头。这品味，有点寒碜了。

    宋奕双环胸，挑眉的看向此处，对应娘道：“我就，你们茶楼这儿的东西不好看，还不信。”

    应娘指着他，一脸傲娇的示意他闭嘴。

    程菀点了点茶具，道：“这儿的茶具，全都换成白釉、青釉，不要青花瓷，也不要古朴的檀木。至于点心，不要瓜子、开心果、梅子这些大众的口味。买玉露糕来，我还可以教你们做些果饮。”

    应娘嘴巴微张，一脸震惊，受教的感觉。

    “我记得，这儿原先是有戏台子，唱戏、书是吧？书暂且不用，至于戏台子。一些年轻的才子佳人，都爱看些狗血的爱情虐恋，你们可以排些新戏。至于具体的怎么吸引。我有个好法子。”

    程菀绕了一圈，有个不错的方案。

    应娘追问道：“程姑娘快，什么法子？”眼睛都发光了。

    程菀微微沉吟，选择一个空旷的地方，道：“就在这儿，开一条流水池。做出一个素雅的情景。还可以用噱头来吸引他们围观。比如昙花。要知道，昙花一现，是很难得的。会有人每日都会进来像签到一样的看昙花，总想看见它开花的模样。”

    宋奕听着，皱起眉头。还真是好主意啊！

    应娘内心激动，仿佛已经开始坐拥金山银山了，兴奋道：“姑娘真是高啊！”

    程菀便道：“一个好的茶楼，不仅仅局限于当地。很多地方会慕名而来的。久而久之，就火了。就像我们足不出户，提起来有哪些风景好地，都能出一二来。还有，茶楼里的二换成女子比较好，最好每个人戴着不同的白底面具，充斥着神秘。”

    二都听呆了，路过的时候都在打颤。

    应娘又问道：“可是怎么让人知道我们茶楼的变化呢？我们要是真装好了，没人知道就不来可怎么好。”

    程菀打了个响指，这就更简单了！

    “办一场流水诗会，引天下诗鬼而来！”

    就在茶楼办，最适合不过。

    年轻男子女子，便是喜欢新鲜感以及氛围感。

    应娘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了，连连故障，了三个“妙！”字。

    程菀不忘补充，道：“应娘。记得去酒楼买些药酒和药膳，也是我的配方，保管他们觉得新鲜有趣。若是再来些琴曲，更加风雅了。立刻行动起来，发邀请函。”

    趁此宣传她的另外两个生意，她可谓真是灵鬼。

    应娘腿都在抖，道：“可可可是那些诗人清高傲慢，怎么才能请的过来？”

    宋奕觉得很有意思，多看了看。

    茶楼外，秦怀景已经听完了程菀的所述。他身旁的杨越笑：“这嫂嫂，真真是个妙人啊！不过，怀景。我们在这里偷听人家墙角，是不是不太道德？”

    秦怀景淡声道：“你不话，没人知道。”

    他眼眸望向里间。杨越抬扇掩嘴。

    程菀脑子转的很快，对应娘道：“有个拉仇恨的办法！你去给那些大才子们送战帖。先去搜集大才子们的劲敌，再以劲敌的名义，给他们写帖子，要斗诗比曲，不敢来的就是承认自己庸才。那些心高气傲的才子，怎么会甘愿认输？地点，就统一在茶楼。这样，他们就全都会聚集在茶楼里了。”

    应娘恍然大悟，发出惊叹不觉的声音。

    “高啊！”

    她竖起大拇指，夸着程菀。

    程菀一笑，虽然段有点损，但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应娘问道：“那万一，生意就好上一日怎么办？如何才能一直好下去呢。”

    “流水诗会，一般会斗上七日左右。到时候整个镇上都知道茶楼。此事还有可能被采风官记录，带回京城。到时候京城人人皆知，天下之人就会慕名而来。毕竟是大才子曾经聚众斗诗之地。应娘也可鼓励他人登记。比如店里的头等客，茶水等七折。每日来茶楼的第一杯茶水免费。”

    程菀的目的很明确，分为两类：吸引人，留住人。

    按照这方向过去钻研，定位就会很清晰。

    应娘今日算是受教了，不得不钦佩程菀，道：“程姑娘，你真是才女！日后，前途无量啊。”

    “不过是班门弄斧，旁观者清。具体落实计策，还要看应娘与众人的配合才是。我也只是幕后出谋划策。”

    程菀坦然露出笑容。

    应娘点点头，立刻就吩咐厮去置办。

    “噢对了。斗诗很有可能出现的争执。茶楼最好找个护卫，关键时刻能稳定大局的。”

    程菀有看到酒楼有打，专门给吃霸王餐的人震慑用。

    应娘认为这计策简直太细致全面了，对程菀道：“程姑娘，要是你能帮助我的茶楼起死回生，生意爆棚。我一定大力的推举的药茶。到时候，你分成多，我分成少。我愿意把药茶钱都给你赚！”

    “好，到时候看吧。”

    程菀深呼吸一口气。了一堆，口干舌燥。希望计策能够如愿施行。

    正想摸杯茶的时候，却摸到了男人骨节分明的，向上一看，是秦怀景。秦怀景执着她的腕子，道：“程姑娘，借一步话。”

    松开后，程菀就跟着他出去。

    宋奕不是很高兴的追上前去，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杨越负拿着折扇扇着，满脸笑容，阻拦在他面前，道：“宋公子，是吧？在下正有些问题，想讨教讨教你。”

    宋奕只能恨得牙痒痒，放他们两人出去单独相处了。

    秦怀景将程菀带到好话之处，身形挺拔，淡淡看着她，道：“秦某无意窃听。但程姑娘战帖一事，存在不妥。”

    程菀疑惑，问道：“秦公子，这哪里不妥了？我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办法。若我不这么做的话，那些心高气傲的大才子是绝对看不上茶楼，不会来找找个麻烦的。”

    他凝着她清澈的秀眸。

    她的脑子虽然转的快，但做事不计后果。容易招惹麻烦。

    秦怀景转身，负看向人来人往的街上，道：“被战帖吸引而来的人，若互相得知并非有下战帖，必当恼羞成怒。认定，茶楼的人是在耍他们。非但流水诗会不能如愿进行，反而促使茶楼被砸。”

    程菀闻言，秀脸呈土色。

    她低低着头，道：“我也深知这是下下策。但为了茶楼能够推举我的药茶，我只能出此办法。”

    半晌，没有听见她话。似乎情绪有些低落。

    秦怀景凝视着她，道：“程姑娘若信任秦某，此事，我为你办妥。”

    程菀讶异的抬眼看他，似乎没想到他会帮自己。

    “秦公子打算怎么帮我？”

    她又担心事情有个不好的转向，就会把他牵连进来。

    秦怀景唇角淡淡勾起，道：“秦某，自然有办法。”

    程菀迟疑许久，索性点了点头。她相信他。

    “那这事，就交给秦公子安排了，多谢！”

    她做事欠稳妥，确实没有顾全后果与大局。现在想来，的确懊悔几分。好在秦怀景及时阻止，免了一场天大的风波。

    “不必言谢。”

    秦怀景瞟向对面的茶楼。程菀微微一笑。

    杨越时而回头看向巷口，微微皱起眉，他这里拖住宋奕已经有一会儿了。他们两人在巷子口里不知做些什么，这么久还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