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乞丐这幅样子，林玉慈不由起了怜悯之心。

    她扭头问彩之是否有事，彩之懵懂地摇了摇头。

    沈铎严抬，把彩之鬓边细碎的发丝掖到耳后，替她回道：“没伤着，大概吓了一跳，不妨事。”

    林玉慈扭头，见乞丐依旧瞪着眼睛警惕地望着众人，想来也是被这阵势吓到了。

    她弯腰捡起乞丐掉在地上的豁口大破瓷碗，拿帕子擦了擦，给递了过去。

    乞丐怯怯地看着她，竟然不敢去接。

    “快些去吧，等再晚了，只怕今日便吃不到粥了。”林玉慈柔声道。

    见她并不像是霸道蛮横之人，乞丐这才犹豫着伸接下。不知为何，眼中竟然起了水雾，嗫喏半响，才挤出一个“谢”字。

    扭头看了一眼粥棚，此时领粥的人已少，锅中热气也只剩细微的几缕白气。

    乞丐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扭头看林玉慈一眼，视线移到沈铎严和彩之身上，又看了两眼，不由分，突然便跪了下去。

    “刚才不心冲撞了姐，还望大人和夫人海涵。的绝非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肚内饥饿，脚下发软，不由自主偏了方向。在此给姐赔罪，还望你们大人不记人过，原谅我这一回。”

    年纪，虽然落魄凄凉，出的话却是思路清晰，不卑不亢，不像是没有开蒙的穷人家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久未开口的沈铎严问道。

    他一张脸隐在暗处，看不清脸上神情，单从声音辨认，只觉得他声音清冷低沉，似有万般威严。

    乞丐不由闭了嘴，只滴溜溜转着一双黑眼珠，没敢开口。

    一旁的侍卫见状，“哐啷”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刀，吓唬道：“我们爷问你话呢，聋了？”

    沈铎严本没有吓唬乞丐的意思，扭头瞪了那人一眼。

    那侍卫被他眼神吓得忙收了声，悄悄收起佩刀，退到最后去了。

    这时，一个刚刚领了粥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呼喊着过来情，“官老爷、官太太，求求你们饶过这孩子吧，他也是一个苦命的娃，年纪父母双亡，夏日里发洪涝，他爷爷为了护他性命，也被洪水给冲走了。只剩孤苦无依的一个孩儿，不心犯错冲撞了大人、太太，还请您大人不记人过，饶他一次吧。”话没完，便跪地磕起头来。

    乞丐见状，忙去扶那老妇人。

    老妇人一副弱者情态，如若旁人看了，必定误会是沈家仗势欺人，怕是更加解释不清了。

    得易看一眼沈铎严，见沈铎严点头，便擅自往前两步，走到老妇人面前，道：“这子撞到我家姐，我们家老爷、太太并没有为难于他，只问他姓氏名谁，不算过分吧。”

    那老妇人一听，看一眼乞丐，见乞丐点头，便收了声不再哭喊，抹一把脸，堆起满脸假笑，回道：“不过分，不过分。”

    得易又：“既然不过分，那就别哭闹了，好像我们为难了他一般。我们爷不追究了，起来走吧。”

    那老妇人一听，慌忙端起地上的粥碗，拉起乞丐便走。

    乞丐被老妇人拽着胳膊，身子趔趄着，边走边回头望了几眼。

    “爹爹，这乞丐着实挺可怜的。”仲熠道。

    “一面之词，难辨真假，又何来可怜不可怜一。”伯思道。

    “沈伯思，你还有没有同情心？”仲熠抗议。

    “沈仲熠，拜托你以后动动脑子，别人的话，分辨一二再下定论。”伯思完，懒得跟仲熠争辩，扭身便往回走。

    仲熠不服，跑着追了上去。

    沈铎严抱着彩之，扯了一把林玉慈的胳膊，道：“走吧，我们也回家了。”

    “怪可怜的。”林玉慈转身，边走边感慨叹息。

    “你这性子倒是耿直，遇到强的你便倔得牛一样；遇到弱的便柔得水一样。”沈铎严眼角余光看她一眼，话里明明是夸她，听语气，却又像是在笑话她一般。

    林玉慈瞪他一眼，怼道：“难道你不是这样？”

    “妇人之仁，我哪有？”沈铎严反驳，“怎么你爷们也是南征北战，浴血沙场过的人。”

    “那你问那乞丐姓名干嘛？”

    “我”沈铎严一时语塞，顿一顿，辩解道：“问一问又不打紧，他撞到我的心肝宝贝，还不兴我问一问他叫什么了？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沈铎严一本正经笑，这口气，倒像是很无奈的受害方一样。

    林玉慈不由也被他的话逗笑了。

    沈铎严低头看一眼怀中的彩之，见她已经闭着眼昏昏欲睡。

    他忙压低声音，命人把马车赶过来，又抬帮彩之把斗篷掖好。

    一家人上了车，车厢虽宽敞，挤下一家五口也略微显得有些拥挤。

    伯思和仲熠两人今日里很是疲累，刚才还争论不休的两人，此时已经蔫蔫地靠在一处，眼睛半闭，仿佛下一秒便要昏睡过去一般。

    沈铎严搂着彩之，坐到车厢另一侧。

    车轮哒哒声渐起，林玉慈撩开车帘往外瞧。只见粥棚炉火已经熄灭，施粥的人和领粥的人正三三两两离去。

    有人满脸疲惫；有人没领到薄粥，懊恼到垂头丧气。

    黑暗中，一个身影站在路旁，目送着他们的马车离开。

    ****

    入夜，不肯荒废新婚夜的沈铎严，刚刚耕耘完。

    两人一时都没有睡意，睁着眼睛望着黑暗的屋顶。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林玉慈问道。

    “啊？还来？”沈铎严故作惊诧地问完，嬉笑着翻身，脚不老实地又凑了过来。

    林玉慈腿脚发软，咬着牙脚并用把他推开，“少装糊涂，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完，又怕沈铎严给她玩文字游戏，干脆挑明了直：“城外的灾民，你准备怎么安排？以往，只需往上递折子，便能要来军饷。现如今，燊州隶属藩地，只怕夏之佃也不会给你拨银子赈灾。你准备怎么办？”

    沈铎严叹了口气，突然正了神色，侧身看向林玉慈，道：“我的法子，还需跟你商量商量。”

    集美们，最近三次元事忙，更新有点渣，我尽量改。晚上应该还有两章，不用等，明早上再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