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疏解

A+A-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钱多益和马东林两人已经到了陵王府的门前。

    秦管家一边系着衣袍扣子,一边慌张着把人迎进前厅。

    “两位大人,这一大早,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们两个人有事求见陵王殿下,麻烦秦管家帮忙通禀一声。”

    马东林一改昨日的傲慢神色,冲秦管家一拱,很是谦逊知礼。

    秦管家一愣,试探着道:“昨个夜里,我们主子一宿没合眼,眼下刚迷瞪着,怕是不敢打扰。”

    “不急不急,我们不急。看陵王殿下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再,我们俩等着就好。”

    钱多益也是难得的好脾气。

    “对对对,我们不急。”马东林挥挥,自顾自坐到正厅下首边的官帽椅上。

    秦管家纳闷看看他二人,猜不透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转头吩咐人到后院去通禀,又命人给两人上茶。

    “昨个夜里,府上发生了什么事儿呀?”马东林试探着问。

    “如果是关于安防方面的,正好马守备在这,他管着治安和驻军,正好让他多派些人过来。”

    钱多益素来精明,想要侧面从秦管家嘴里套些话出来。

    秦管家岂能看不出来,也只是笑笑,没接话。

    秦管家不出口,想必事情有些麻烦。

    钱多益和马东林互看一眼,两人脸上又增了几分忐忑神色。

    陵王府后院正房内室,空气中一股血腥气味。

    折腾一夜,四终于还是没有保住,化为一滩血水离去了。

    林玉慈虚弱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深锁,一张秀气脸苍白得像纸一样。

    地上铜盆里都是血水,看着很是触目惊心。两位嬷嬷一边收拾,一边微微叹气。

    沈铎严沉默坐在床边,看着林玉慈渐渐睡下。

    他俊目微红,脸色铁青,青色胡茬微露,满脸憔悴神色。

    心疼、恼恨、烦躁、压抑诸多情绪纠缠在心头,让他繁乱得很。

    他轻轻起身,蹑蹑脚走出来,见得易正守在门外。

    “爷,这么早,是上府衙?还是”得易心翼翼问道。

    “上个p的府衙。”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沈铎严哪儿还有心思上班。

    他抬头闭眼,深吸一口气,朝着天空又爆了一句粗话。

    得易无奈吐了吐舌头,提议道:“爷好久没打拳了,想必身子骨都锈了。今日时间充裕,何不去打一通拳,松快松快。”

    沈铎严扭头看他,冷哼一声,幽幽道:“自己打?没意思。”

    “的,甘愿奉陪。”

    “你?”沈铎严撇撇嘴,“自打到了燊州,我忙得没时间练功,荒废了太多,只怕不是你的对了。”

    “爷莫捧我,等会儿,的会下留情的。”

    得易大言不惭,成功激怒了沈铎严。

    “爷用你下留情?看我等会儿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沈铎严一撸袖子,跟着得易就往后院走。

    后院湖边,有一处开阔的平地。此时雪后初霁,一片白茫茫,平地似一片处女地,白纸一般,未着任何印记。

    主仆俩一前一后来到空地中间,摆好架势,只一个眼神,便交上了。

    沈铎严心里有火,上便丝毫没有保留,一招一式,一拳一脚,步步紧逼;

    得易有意放水,却又不好太过明显,应付得也很是疲累。

    如若得易全力以赴,兴许有获胜的希望。只是眼下沈铎严情况特殊,心情烦闷,不宜打压,得易实在不好意思赢他。

    于是,得易一分心,上脚上便乱了起来。只百十来招,便被沈铎严压制住了风头,落于了下风。

    “爷,我投降,我认输。”得易告饶。

    沈铎严出了好些汗,萦绕心头的那些烦闷,便也随着汗水排出去一般,只觉得身心畅快了不少。

    他胡乱擦一把汗,撂下一句“谢谢”,抬步便往回走。

    一进内院,他自顾自吩咐人准备热水沐浴。不料,正撞上一个厮,满脸惊慌,有事回禀。

    沈铎严不禁皱眉,沉着脸问他何事。

    那厮不敢撒谎,只钱司会和马守备,两人一大早便来求见,眼下已经在前厅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秦管家命人来了两次,都未寻见王爷的人影,故此才满脸惊慌。

    厮完,偷瞧沈铎严一眼。

    沈铎严深吸一口气,脸色又沉了下去。

    那二人一早到访,用脚指头也能猜到是为了什么事儿。可是,眼下沈铎严心里那道坎还没过去,实在不想再提那事儿。

    原谅,亦或不原谅,都需要时间。

    “爷不用为难,我这就去打发走他俩。”得易自告奋勇。

    沈铎严摆摆。

    得易纳闷。

    “登门便是客,你去告诉秦管家,让他好茶招待着,我等会儿就过去。”

    厮一听,如释重负,答了一声“遵命”,撒丫子便跑去前厅回话。

    “爷,不想见咱就不见,那俩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必要给他们脸。”得易劝道。

    “正因为不是好东西,所以才要见。不光见,还要好好地见。”

    沈铎严这话,得易不解。

    沈铎严自顾自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钱多益掌着财政,贪污的事儿他可没少做。眼下不动他,只是时未到。等爷头证据充分了,保证把他连根拔起。

    还有那个马东林,仗着自己在夏之佃下当过几年参军,便觉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认为他姓马的也有了通天的本领,怂恿儿子横行乡野,草菅人命。这样的人,爷迟早给他一窝端了,不管老,都发配到北寒之地当奴隶去,且看他们还能嘚瑟几天。”

    沈铎严半眯着眼,神情语调又像以前般果敢刚毅。

    得易看了,甚是欣慰,道:爷英明,爷思虑周全。”

    “你子少拍马屁,伺候爷洗澡去。”

    沈铎严一脱外袍,高高抛起,扔到了得易脸上。

    得易凑到鼻端一闻,湿哒哒都是汗臭味,不由撇撇嘴,却也不敢表现出丝毫嫌弃,匆忙应了一声“好嘞,来了。”

    话没完,跑着跟去了净房。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