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搭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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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轶?刘大人?”

    沈铎严满脸疑惑。

    宁超了然,点了点头。

    沈铎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人有点麻烦呀。

    要刘轶刘大人,那可是老熟人了。也正因为熟悉,所以才知道他的底细。

    当年刘轶的爹曾是先祖皇帝的亲随,昌河一战,先祖皇帝腿上中箭落马,眼看要被敌军擒获。

    刘轶的爹咬牙背着先祖趟过昌河,冒死救了主子一命。

    先祖皇帝感念这份恩情,坐上江山之后,便封刘轶的爹当了靖国公。

    一等爵位,世袭罔替。

    刘轶行二,没能袭爵。他老子厚着脸皮,把他塞进了兵部,觅得一个肥差。

    那时段太尉还在,沈铎严刚刚入伍,在军中不过就是一个的卫将军,日常跟刘轶也没什么交集。

    只是,却常常能从旁人嘴里听到刘轶的事儿。

    众人对他的总结,只有一个字,贪。

    如果一个人对他有此评价,真实性有待考量。

    如果所有接触过他的人对他都有此评价,那只能明一个问题——刘轶真的贪。

    那时他在兵部担任侍郎,主要负责军饷、粮草等方面的事情。

    军饷克扣,迟迟不发,粮草晚到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忍无可忍的糙汉子们,集体到段太尉跟前去告了他一状。

    告状的人多了,段太尉自然不能不管。

    查明真相,罗列了厚厚的一本罪证,往万岁爷跟前一递。

    刘轶连降三级,一下子从正三品的侍郎降到六品员外郎。

    丢了肥差事,失了面子事大。

    刘轶刘大人如过街老鼠一样,夹着尾巴过了好几年的低调日子。

    什么时候,他又从员外郎扶摇直上到青瓦斋了?

    要知道,这青瓦斋可是北闵朝的中枢构,是最最核心的地方。

    刘轶他一个后勤粮草都理不清楚的芝麻官,兵书都不见得看过一本,战场都没上过一次,又是怎地一跃成了军大臣?

    沈铎严眉头紧锁。

    宁超见状,探身过来声道:“王爷一听便觉得头大,对不对?”

    沈铎严无声望他。

    “刘大人在青瓦斋的事迹可多着呢,三天三夜也不完。”宁超边边捂嘴偷笑,想来这些事迹,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沈铎严不关心八卦,他只关心刘轶这样的草包,是如何混在青瓦斋而没有露馅的。

    不消沈铎严问出口,宁超伸出食指往上一指。

    沈铎严条件反射,顺着指往上看,看完失笑,淡淡问道:“他上边有人?”

    宁超神秘地点点头。

    “是谁?”

    “还有谁,当然是”

    宁超警惕地左右看看,捂着嘴巴凑到沈铎严耳朵旁道:“当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遮天的相国大人咯。”

    相国大人!

    娄裕?

    他如今在青瓦斋,只遮天!

    沈铎严心头一沉,却没在面上表现出来。他饶有趣味看着宁超,觉得这子皮肤白皙,跟个女人一样八卦。

    沈铎严的神色带了几分玩味,宁超被他看得脸皮发热。

    恰巧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伙子撂下一句“开工了开工了,我还一堆事儿没做呢”,撒丫子就跑没影了。

    沈铎严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

    心头迷雾更浓了,力主让他入青瓦斋,又是谁的意思呢?

    若是娄相国的主意,那这老家伙也忒坏了。摆明了是要戏弄沈铎严,让沈铎严陪他玩猫捉鼠的游戏。

    把沈铎严戏弄于股掌之间,更能增加老家伙的成就感?

    无聊!

    变态!

    可是这样算来,除了无聊变态之外,于娄裕来,这根本是一招险棋。

    旁人不知,娄相国代皇帝监国,他不可能不知。沈铎严虽然没什么职位,在军中的根基却是深厚的。

    一时半会,三年五载,怕是拔除不干净的。而且搞不好,还容易被沈铎严的人反杀。

    铤而走险,真有这个必要吗?

    如果不是娄相国把他安排进了青瓦斋,那又会是谁?

    能与之抗衡的,数来数去,也没几个人。况且这些人眼下并不一定敢于正面与娄裕为敌。

    沈铎严思来想去,不得要领。

    正烦恼间,忽听的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过了一会儿,嘈杂声越来越大,沈铎严这才抬步走出耳房。

    远远地,看到一行人脚步匆匆出了青瓦斋的院子。

    有人踮脚张望,有人摇头叹息,见沈铎严过来,众人统一如得到指令一般,做鸟兽散。

    宁超捂着肚子“哎呀”一声,就往茅厕跑。众人见了纷纷取笑他。

    宁超跟沈铎严错身而过的时候,张着嘴虚虚地出三个字,“养心殿”。

    养心殿?

    皇上?

    沈铎严心头疑窦丛生,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头缠绕。

    午后半天,青瓦斋里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再没有任何动静。

    下了值,沈铎严怏怏出了宫门,刚寻到得易的身影,还未上车,便见宁超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在不远处笑望着他。

    沈铎严吩咐得易稍等片刻,迎着宁超目光走了过去。

    “我就住在铜帽儿胡同,您是还住在原来的府邸吗?”宁超一脸兴奋。

    沈铎严点点头,招呼道:“回头休沐得了空儿,带了家眷到我府上做客去。”

    宁超一听,难掩欣喜,又带了几分羞窘,喏喏道:“我光棍一条,哪儿有什么家眷。冒昧到府上打扰,不会惊扰到府上的众位夫人吧?”

    他心翼翼的样子,惹得沈铎严笑了起来。

    “我就娶了一位夫人,还是一位悍妇,你可千万别给我乱扣帽子,回头让我在她面前没法交差。”

    沈铎严难得开玩笑,脸上褪去几分肃杀之气,让宁超少了几分拘谨。

    “那回头得了空,一定到府上去叨扰。”

    两人闲聊两句,挥作别。

    “爷,这人是?”

    得易难得见沈铎严与人如此热络,凑过来低声询问。

    “青瓦斋的同僚,一上来便表现得十分热络。刚刚十九岁,参军的儿子,无依无靠混入中枢构”

    沈铎严一挑眉,脸色沉了几分,吩咐道:“你回头仔细查查。”

    得易听得一愣一愣,自觉也起了疑心,脆声答道:“得嘞,我这就着人去查。”

    沈铎严近日鲜少骑马,坐在车里,捏了捏胀痛的眉心。

    养心殿出了什么事儿?

    后来也没个结果。

    眼前迷雾仿似越来越浓。只怕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